在僵持了一會兒后。
‘她’的身子前傾,雙眼中突然重新出現(xiàn)瘋狂的光芒。然后——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
這句話直接敲響了未散的鼓膜,她卻有些不能理解。
“滾開?。。。 ?p> 于是還未等未散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已然在半空中了,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直到撞到一旁的樹,沿著樹干滑下。
疼痛感襲來,鮮血直流,眼前有些模糊,而疼痛感是從所有傷口傳來的。
但鮮血卻只有冬化造成的那個傷口在流。
是‘她’的攻擊。
良久,當未散掙扎著想要看得清楚的時候。
視野中,雨幕中,一束束的光如同散開一樣,從冬化的身體里溢了出來,冬化的存在,從腳尖開始變成光的粒子,與這個世界相融合了。
“等,等等……”
未散把手伸向那散開的光芒。
”不要,我還沒有........不要.......“
跌跌撞撞的起身,踏出腳步,用手去抓四散的光芒,可是,光芒穿過她的手掌,閃爍之后的瞬間就消失了。
每過一秒,都使得冬化的存在漸漸稀薄。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誰來救救她啊,為什么她會——
死.......?
最后我的視野開始搖晃,但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這個虛幻的世界在破碎著,發(fā)出前面如同玻璃破碎般的清脆響聲。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幫我,還真是謝謝你了?!倍冻鲂θ蓍_口,對著未散說了這些話。
然后還繼續(xù),“但是,只限剛才,因為我找到了我用盡了所有的魄靈去使用那一巫道,導致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但還好我找到了.......”
話音未落,在她身處的地方。
雨滴融合、鮮血并進......然后一個暗血色的泥潭出現(xiàn),其中流淌著的鮮血。
“嘀嗒~嘀嗒~”,一個男子的身姿在慢慢地從中浮現(xiàn)出來。
不對,或者應該說,是夫和。
他們用白皙的臉綻放著笑容。
“因為我找到了他。”
彼此的手,彼此的眼睛,是相觸的。
筆直凝視。
他們。
“夫和。”
“冬化。”
他們以許久重逢的語氣,溫柔的叫著彼此的名字。
這一刻,是美麗的。
但某些程度上講,卻是悲傷的。
..........
與此同時,未散眼前快速擴張開來的是一片空白的世界。
然后在瞬間她就被‘自己’的幻境包圍。
于是。
她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兩個幻境交融,其中一個已經(jīng)只剩下——
白色世界的盡頭前方,幾片的羽毛,在空中舞動。
披著光芒的純白羽毛。
正在舞動。
紅色的線從中穿梭,纏繞。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這一生,永遠都不會幸福的!這是對你的懲罰!”
”.........“
最后的這句話傳來,對象是未散。
他們是活了下來。還是死了。
未散不知道。
但剛剛這句話的涵義。
她卻稍微能理解。但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理解。
……..
據(jù)說必很多鳥類在結伴后,便總是相依相隨,和固定的伴侶相伴一生。
所以說單獨的一只比翼鳥,要么是還沒有遇見伴侶,要么就是伴侶已經(jīng)死去了。
世間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而此刻,在未散面前。
以‘黑色’的烏鴉為開始,再以‘白色’的鳥結束。
這一切明明可以不用這樣痛苦。
“怎么會這樣?!彼雒嫣稍诘孛嫔希馈?p> “怎么,又開始了嗎?你為什么總喜歡把一切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呢?!真是不理解,死都死了,還內疚干嘛,又彌補不了什么!”
“你就這么喜歡殺戮嗎?”未散下意識的問道。
“你是這么想的嗎?!”
聞言,‘她’用猩紅的目光看著我,長長發(fā)絲垂落在我的眼前?!坝忠淮螁栁疫@樣的問題?”
“難道不是嗎?”
“.........”
面對未散直截了當?shù)姆磫枴?p> ‘她’一時沉默了,卻將臉龐俯下,在離未散的眼睛更近的時候,又開了口道:“是啊,我身來就是為了殺戮而活著的,但你莫不是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她’也道出了事實。
“我不是你!”但未散依舊選擇了否定與逃避。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
“哦?是嗎?你這否定可真是沒有說服力呢,在殺了這么的人之后。你不要整天覺得自己是什么圣人,到頭來,你跟我其實是一樣的!你以為在殺了這么的的人后,你的心還能恢復成正常嗎?不要癡心妄想了!順從自己的內心的殺戮,不好嗎........”
“我不是你!!!”
‘她’的話音未落,未散又更加強烈的否決了。
“就算你再否定,你也改變不了什么,你遲早會深陷再痛苦中的時候來求我。還有,就算有了這所謂的封印,也沒有任何用。”
‘她’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血滴在了未散的傷口處,一滴、兩滴、三滴.......結束。
“..........”
于是未散的傷口開始復原,她卻下意識的想逃離。
“你可別忘了,我一直都存在著!因為對你來說,我是如此的重要,你所守護的事物是如此的多??烧娴哪苋慷际刈o的了嗎?!”
‘她’的眸子與我越靠越近,而里面的血紅像是即將融入到未散的眸子里般。
這讓未散的身體在不知名的害怕下顫抖著。
但最終,就結果而言,那血紅還是融入到了未散的眼眸里。
她無法阻止。
因為‘她’像是原來就屬于她般,融合的毫無阻礙。
無力。
未散本以為有什么變化了,但沒有.......她慢慢地閉上雙眼,以便抑制心中的恐懼。
原因是‘她’說的這些話,包含著一種讓未散絕望的感覺。
良久。
在這忘了喘息的世界。
她笑了。
發(fā)瘋似地開始狂笑。
發(fā)瘋似地開始又笑又哭。
介于夢與現(xiàn)實之間,既不是夢也不是現(xiàn)實........可是既是夢也是現(xiàn)實。
她必須面對。
面對所有,包括‘她’。
............
良久,未散醒了,毫發(fā)無傷的,面無表情的。
恍惚中——
“.........”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星光反射到了她的眼睛里,而身邊則是被月亮的銀色光輝給包圍住的幾個身影。
“即使如此,我也要守護他們?!?p> 未散將醒來時腦海中產(chǎn)生的第一個念頭,很鄭重的告訴了自己,然后想要綻放出笑容。
即使沒有人能理解,但是她沒有退路,只能在再次陷入絕望之前努力的笑著,祈禱著令她絕望的那些事物可以。
“你終于醒了?”
未散一偏頭,就是花粼,滿臉的焦急正在化解的模樣,盡管他現(xiàn)在是一副貓的形態(tài)。
“嗯,我醒了?!?p> 未散眨了眨眼睛,示意道。
而她的身體似乎是毫發(fā)無傷,沒有任何痛感。
只是感覺到了一股滑動的黏稠感從我耳朵出傳來,但馬上就消失了,等她撇過頭一看,耳朵旁的地面上有的是流出的血液,帶有些許的雜質。
“應該是蠱蟲吧。”未散心想道。
于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楸水、初明,還有嵐絮都定定的看著未散,眉間都多多少少透露出疲憊。
他們將她圍在中心。
然而,楸水卻伸出了手,手指在我的手指出輕輕摩挲,像是在沿著什么緩緩探查。
良久,不知是不是給他摸得癢了,未散笑了一下,微微側首,因為身體似乎有些乏力,所以抬不起頭,只能斜斜睨著他,道:“有點癢,別弄了?!?p> “.........”
聞言,楸水立即停止了手,然后正色的說道:”沒事了!“
最后是飛快的起身,站在一旁,仿佛眺望著什么。
因為天太黑,盡管又月光,但還是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他看的遠處又是哪里。
但對于未散來說,楸水現(xiàn)今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就已經(jīng)滿足了。
“怎么沒有死啊!”
未散耳邊突然傳來嵐絮十分失望的語氣。
“額?!?p> 未散一時之間無言,感到‘嗖’的一聲胸口被貫穿了。
“這算什么。”
她心里大聲回響著這句話,但她表面上只能尷尬的笑著。
幾秒后。
“沒事,就太好了!”
初明則是直接撲了過來,卻被花粼的’招牙舞爪‘給阻擋住了,悻悻的退了場,但似乎他的眉間透露出的疲憊是最明顯的。
而楸水........
未散還未來得及看,初明就大聲的在她耳邊喊道:“未散??!你知不知道擔心死我了!怎么這么久才醒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啊……”
一副哭爹喊娘的模樣。
而且乍一看,好像又要撲過來了,可是花粼又擋住了他。
“.......”
并且未散因為嫌他太啰嗦了,進而打斷他說的話,問道:“我睡了多久?”
“是昏迷,好幾個小時?!背趺黢R上停止了動作,回答了未散,而視線始終停留在未散身上。
“那非石呢?”
于是未散繼續(xù)問道。
聞言,初明愣了一下,那表情說不清是什么意味,只聽他反問道:“你說的是誰?........”然后,他轉移了視線。
這樣的反應讓未散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預感,轉而看向花粼,可他也沒有回答她。
于是。
“他去哪了??。?!”
未散重新再問了一遍,語氣稍微有些激動。
因為她有了不詳?shù)念A感。
“……”
這樣一問完,初明的表情的就明顯的不對了,而楸水雖然是面無表情但卻充滿了壓力,總之最后嵐絮這樣回答了我。
“死了!他死了!”
“……”
并且沒有任何否定的聲音出現(xiàn),連花粼也沒有。
這讓未散心中咔嚓一下響起了某樣東西被切斷的聲音。身體也微微顫抖了起來,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不對,與其說是下意思不如說只是她剛剛堅定好的心又被動搖了。
只是在醒來后的一瞬間,她又陷入了困境。
“怎么會死呢?怎么會呢?!”未散自言自語的道。
然后想要起身,卻失敗了。
“不行?!?p> 身體似乎是很乏力!起身、跌倒......起身、跌倒........但上身連離開地面半公尺都做不到。
這是要做什么。
非石已經(jīng)死了啊。
剛剛夫和、冬化也是。
“但尸體呢,尸體總有吧?還有他事怎么死的,為什么死的?!”
隨著接觸到真相的話語之后,未散腦子里一片混亂的想著這些問題。
她映入眼眸中的視線所及之處,也沒有見到非石的一點影子,甚至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
仿佛此刻所呈現(xiàn)這一切.........對我說來說已經(jīng)是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