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
第二日清晨醒來,花粼就窩在未散的身邊,臉頰紅潤潤的,還有些許殘留的酒氣......看來昨天跑出去又是喝酒去了,可他是去哪里喝的酒???
剛想到這,花粼就兀地睜開了眼睛,然后盯著她不語,眼神還是有些不友好,仿佛與某人如出一轍。
于是未散開口問道:“花粼,我是不是很討人厭?”她故意這么問。
這讓花粼有些愕然,眨了眨眼睛,道:“你在問我?”
她認真的點點頭,而花粼用指節(jié)搔了搔鼻梁道:“我也沒有討厭你....只是.....”,他沒有再接著說下去,而是忽然變成了貓,警惕的往門口望去。
然后門口也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快起來,到大廳去!”,是嵐絮的聲音。
“哦,馬上!”聽這聲音好像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未散也來不及整理自己剛睡醒的模樣,就抱起花粼趕了過去。
誰知,我剛一到大廳,就看見初明,還有剛剛坐下的嵐絮,都是一臉的平靜。
只是他們在看見未散后,初明一臉的詫異,嵐絮一臉的不屑。
初明偏過頭,耳朵上浮上紅暈,十分害羞的問道:“你...你怎么這樣就出來了?”
“啊?怎么了——?”未散不明所以。
“你的衣服........”
她感覺初明臉紅的都要冒煙了。
”哦哦——!“她很淡定的將垂在手臂上的肩帶往肩膀拉了拉,又將頭發(fā)理了理。
原來是衣衫有些不整。
”叫我來,有什么事嗎?“突然身后傳來了楸水的聲音。
”..........!“
一個激靈,連頭也不敢轉過去的感覺,這是繼上次之后,未散第一次見到楸水的出現(xiàn)。
于是一瞬間,她便不淡定起來了,表情現(xiàn)實有些慌張,然后隨著楸水腳步的慢慢靠近,從她身邊走過的候,‘唰!’的一下子,她的臉就紅了起來,并且趕緊將剛才自己已經(jīng)整理過的儀容,又更仔細的整理了一遍。
而未散懷里的花粼則是做出一副不屬于貓的動作,立起身來,展開前爪,將她的胸前擋住,喵道:“這些禽獸,真該把眼睛挖了?!?p> 當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初明于嵐絮還是前面的表情,楸水.......面無表情?面無表情?
于是她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回歸到最初我以為的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思緒中,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嘛?這么著急的叫我過來?”
“沒事,只是想叫你來吃飯,我們幾個好像還從來沒有一起吃飯過,一直都單獨送去各自的房間吃?,F(xiàn)在菜還沒有上,等會?!背趺餍÷暤幕卮鸬溃乙廊粵]有轉過頭。
“.........”未散一臉困惑,沉默了幾秒鐘后,才反應過來,”哦哦,早說嘛!“然后變成一臉不悅的看向嵐絮。
而嵐絮看見她望著自己,面不改色的開口道:“關我什么事!”
“.......!”未散臉色微垮。卻也不得不溫聲道:“我先去換衣服?!鞭D身離去,再次看楸水最后一眼,他正半闔著眼喝著桌上的茶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茶水的熱氳的導致的朦朧感,感覺稍微的、一點點的,他的臉上有些紅暈。
大概過了十分鐘,未散略微確認下了換裝整理了差不多的時候,就回到了大廳,然后望向并沒有一起坐下、而是原本坐著現(xiàn)在卻站在那兒注視著她的楸水。
“未散,來了!快坐!”初明笑著說道,隨后她也就坐下了,楸水也是。
但說實話,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心里有些毛毛的。
良久,一個看上去人類年紀有五六十的婆婆端上了第一道菜,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陸陸續(xù)續(xù)的,九個才就全了。
只是未散的不詳預感好像就這樣靈驗了,也才想起她好像忘記了什么。
“丫頭?”懷里的花粼用十分擔憂的語氣喵道。
原因是未散的臉色隨著一道道的菜的上桌,變得越發(fā)的蒼白,一股股的味道往她鼻子里鉆進去再配合著眼前,讓她胸腔里開始翻騰了,然后望了望初明那副開心不以的模樣,嘴唇無聲翕動片刻,還是選擇了隱忍一陣。
直到初明將一塊肉夾在了她的碗里,“怎么不吃,你看,這是符合牛肉最多汁的五分熟烹飪。”
“..........”
未散定睛看了許久,一臉強忍著嘔吐的神情卻再也忍不住了,飛快的起身,急忙的說道:“我不舒服,先回房間了”,然后就逃離了這個彌漫著'肉'的地方。
然后。
一回到房間,她便再廁所里吐了起來。而剛剛一直目睹著這一切的花粼也化成了人形,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丫頭?!被缘恼Z氣很同情。
可未散卻不領情的甩開了他的手,一陣苦澀涌上心頭,記憶仿佛在眼前回轉——
“轟隆~轟隆~”直通著穹頂?shù)氖畟€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不一會兒,就有其他聲音傳來伴隨著一陣陣化學煙氣,這些腳步聲一走一頓,笨重至極。緊接著,正前方、右前方,側面,后面也傳來了同樣的聲音。雖然煙氣太濃,看不清影子,但腐臭腥臭的味道卻已經(jīng)飄了過來。
“我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吃到食物了.....”未散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些從煙霧里走出的神傀,他們滿臉污漬,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是血漬還是什么其他的附著在臉上的殘渣,身體也是扭曲到連正常走路幾乎都不行了,眼神更是毫無波瀾的被一層厚厚的白霧包圍著。
她覺得還能證明他們還是活著的,就是栓在他們四肢、脖頸處那鈴鐺~鈴鐺~作響的鐵鏈了,那聲音是如此的富有生氣,這可是可以堪比從前掛在那屋檐下那風鈴的美妙聲音。
她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第幾批要來求死的神傀了......但不管是第幾批,她已經(jīng)太虛弱,甚至手腳都沒有一絲的力氣了,只能一動不動的看著那些神傀緩緩的,以極慢的速度向自己走來,像是要將她包圍般。
于是,看著那些神傀的樣子,她就在想:”我會不會也會變成這樣子?!?p> “要不我就束手就擒吧,讓他們吃了?!”她空洞的笑著。
可當未散抬起頭看見那厚重的鐵柵欄后那些可笑的人類嘴臉,還有被打了抑制劑掛在一旁的凜曦。每次看見他,她就想起雨兮死的時候,還有她明明有能力保護他們,卻因為害怕而始終出不了手,一切一切仿佛都是因為她自己的懦弱......這導致她的愧疚之心,還有自我厭惡,深深根藏。
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未散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是我!!!”
然后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垂死般的悲鳴、一聲痛苦的嗚咽。
下一刻,她站起身來,一步步地向著他們走去,步伐越走快,最后狂奔了起來,看不清表情,只看得清那雙刺破夜幕的猩紅血色的眸子!
——那些孱弱、扭曲的身體很輕易的就被劃破與穿透,鮮血夸張的噴涌而出,灑在我的衣服和她那張冷漠的臉上。
而那些神傀顫抖著手后退了兩步,想要用手堵住那洪流般流出的血液,眼睛里終于沒有了迷霧的遮擋,露出原來眸子的色彩,五顏六色的宛如擁有著這天地中的所有顏色。
之前他們是被禁錮了,而此刻,他們被釋放了。
只是他們被釋放后重新要面對的卻是名為“恐懼”的情感。
——雙手染著血的未散,一步步地逼近那些神傀。沒有戾氣,沒有殺氣,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們接連退了好幾步,甚至有些已經(jīng)使用了化獸術,變化出了他們那被人類的研究搞得畸形的原身。
但她還在靠近......而那些神傀已然沒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