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街上“彩蝶裙”花團(tuán)錦簇
多想無益。潭金線累了一天,隨意收撿一下,上床睡覺。
這是穿越過來的第一個夜晚,簡陋的客棧窗戶都關(guān)不嚴(yán)實,四周卻是靜悄悄的。不像在現(xiàn)代社會,即使是關(guān)門閉窗,也擋不住街上的熱鬧喧嘩。
平靜下來的腦海,慢慢浮現(xiàn)的,竟是白天小樓上的那個男人。仿佛隔了遙遠(yuǎn)的時空距離,又仿佛昨日才與他相識。半夢半醒之中反復(fù)在記憶中打撈,那男人時遠(yuǎn)時近,始終如水中月亮。
迷迷糊糊入睡,一覺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才出客棧門,聽到有人叫她。
“潭師傅,可算找到你了?!?p> 一回頭,花凌知一襲白衣,溫文爾雅,翩翩而至。
“花公子,你找我?”潭金線疑惑地問道:“有事嗎?”
“沒什么事,昨天比賽現(xiàn)場人多嘴雜,不敢跟潭師傅過于親近。所以今日特意過來,親自跟潭師傅道個歉啊。”
“道歉,為什么要道歉?”
“在下剛剛接手楊記,本來應(yīng)該先拜會敬會長,那樣也不至于讓人懷疑你與楊記有私下交易了?!被柚谷徽f道。
“哦——”
原主也是初次進(jìn)城,對業(yè)內(nèi)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這個時候,潭金線說話也不便立場鮮明。
“潭師傅,我們總不能站在街上說話吧?不如,到前面富寧茶樓坐坐,在下還有好多事想跟潭師傅請教呢!”
“這……”
“走吧,你我都是初來乍到之人,在城里又都沒有什么朋友,坐下來好好聊聊,交個朋友不是正好嗎?”
“公子,潭師傅,請上車吧?!币惠v馬車在他們身邊停下,小五跳了下來。
花凌知謙虛地看著潭金線道:“潭師傅,其實在下更想跟你慢慢地走上一程,順便看一下慶云城的繁華。”
“哦,好啊,好啊……”
“那好,小五,你先到茶樓訂好位置。”
“是,公子?!?p> 潭金線學(xué)著古代男子的步伐,盡量跟花凌知保持一致步調(diào)。
“潭師傅快看,前面那兩位姑娘穿的,不是你昨天設(shè)計的裙子嗎?”花凌知驚喜地說道:“慶云城真不愧是‘成衣之城’啊,連普通老百姓對流行的捕捉都如此敏銳!看來,我真是應(yīng)該早些來的?!?p> 自古高手在民間。
潭金線放眼望去,豈止那兩位姑娘,街上好多姑娘家都穿著那款裙子。
她們的配色更為大膽瘋狂,淺紫配鵝黃、靚藍(lán)配灰橙、松石綠配黑棕……裙子上開的花形各式各樣,滾邊也不拘限于黑色。有身材高挑的姑娘,走起路來裊裊婷婷,暗香盈盈,顧盼生姿。
“呵……潭師傅,以后我走到哪里,都要跟別人這樣介紹自己:本人姓花名凌知,是創(chuàng)造……創(chuàng)造……潭師傅,你是不是應(yīng)該為你昨天的設(shè)計起一個名字?”
花凌知心情激動,目光灼灼地看著潭金線。
“哈哈哈……花公子,你別逗啦,什么創(chuàng)造不創(chuàng)造的,不就是兩條裙子一起穿,在外面那條裙子上挖幾個洞洞嗎?”
“哎,我雖然只是個半桶水,對什么合歡裙、云英裙、留仙裙所知不多,但凡能成為流行,成為美談的,都有一個別致的名字。我想想,我想想……潭金線,金線裙……唔,不好聽,太俗!潭師傅,你也想想啊……”
花凌知興致高昂,神采飛揚(yáng)。
潭金線也被他的熱情所感染,這是穿越過來后最為放松的一刻。
“花公子,你看,前面那位姑娘,上面短襦與下面長裙竟同用粉紅,披帛又大膽地用艷黃色,看上去像……像……像一只蝴蝶!”
“蝴蝶裙……不好聽,還是太俗!”
“花公子,我喜歡大俗的東西?!?p> “大俗?你喜歡大俗,那還不好說啊,蝴蝶裙還不夠俗氣,不如叫彩蝶裙吧!你看裙裾上開得幾個洞,映出里面的顏色,走動的時候就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兩人激烈地討論著,不斷撞出靈感火花。
花凌知突然站定,鄭重地看著潭金線道:“潭師傅,我能跟你結(jié)拜為兄弟嗎?”
目光之中,相見恨晚。
潭金線最喜古人遇到意氣相投之人,結(jié)兄拜弟,熱血沸騰。她內(nèi)心激蕩,竟忘記了自己女扮男裝,一把抓住花凌知的右手腕,意氣風(fēng)發(fā)地道:
“好啊——”
“太好了!”花凌知的左手,用力地搭在她的手上,右手一反,握住了她的手。
男女之間握手,在現(xiàn)代司空見慣。
“金線,你太瘦了,大哥以后一定好好照顧你。”
潭金線這才發(fā)現(xiàn)不妥,急忙抽手,干咳兩聲道:“謝謝大哥!”
花凌知滿足地長嘆一聲,有模有樣地朝熙熙攘攘的人群深深一揖,搖頭晃腦地說道:“本人姓花名凌知,是彩蝶裙的設(shè)計者潭金線師傅的結(jié)拜大哥,以后還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
“本人姓潭名金線,是彩蝶裙命名者——花凌之公子的結(jié)拜弟弟,以后還請各位多多關(guān)照!”
潭金線哈哈大笑,學(xué)著花凌知的樣子說道。
春風(fēng)撲面,這兄弟二人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