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巒山腳下生風(fēng),右手筆直的朝著黑衣人的后背抓去,試圖阻止這個家伙的刺殺行為。
無奈黑衣人有心算無心,再加上墨巒山啟動慢了一拍,此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衣人把手里的短刃刺向哈倫哥斯。
黑衣人差一點就要得手了,眼看已經(jīng)無人可以阻止他。
突然間,墨巒山身后呼呼作響,勁風(fēng)刮過,一個魁梧的身影后發(fā)先至,撞在黑衣人側(cè)身,將他從哈倫哥斯面前撞開過去,徑直的砸飛出去,撞倒在書桌上。
就差一步,黑衣人的匕首尖距離哈倫哥斯的心臟只差一步!
緊要關(guān)頭,拯救了哈倫哥斯的勇士是戈貝爾,這個身手不凡的騎士不愧為哈倫哥斯的貼身護(hù)衛(wèi),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作用,挽救了哈倫哥斯的性命。
他的敏捷比自己低一些,還穿著重甲,居然比自己還快?墨巒山也順勢停下腳步,心中卻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他猜測這詭異的速度和戈貝爾的技能“沖鋒”有關(guān)。
果然不能過于低估劇情人物,墨巒山暗暗告誡自己,小心駛得萬年船。
另一側(cè),黑衣人從翻到的書桌、打翻的墨水瓶和滿屋子亂飛的羊皮紙堆里爬了起來,碎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絲毫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斯克瑞斯,叫守衛(wèi)進(jìn)來,快?!备曦悹栆贿呎f,一邊把哈倫哥斯侯爵護(hù)在身后。他一手握劍,一手端著騎士盾,雙眼緊緊的盯著黑衣人,“卑鄙的先生,誰派你來進(jìn)行如此下三濫的行為的?”
“好的,戈貝爾,來人啊?!彼箍巳鹚挂贿吇琶ψ叩侥珟n山和哈倫哥斯的中間,一邊大喊道:“有刺客,快來人。”
而黑衣人對戈貝爾的質(zhì)問和斯克瑞斯的呼喊置若罔聞,他扭了兩下脖子,移動位置,再次邁著輕盈的步子向著戈貝爾走了過來。
戈貝爾全神貫注的看著黑衣人的動作,小心的將長劍搭在盾牌上,擺出了一個擊劍的起手動作。
黑衣人先動了,他的時間不多,門外的守衛(wèi)聽到呼喊,從樓下到房間的速度大概只有十幾秒,他必須抓住這個機(jī)會。
否則一旦大量的斯瓦迪亞軍士趕到,他將徹底喪失得手的可能性。
一道快若閃電的黑芒閃過,黑衣人把手里的匕首當(dāng)作飛刀,擲向了戈貝爾的膝蓋,意圖很明確,就是要攻擊戈貝爾的下半身。
正常來說,戈貝爾選擇后退或者側(cè)面移動,就能輕易的躲過這次攻擊;但現(xiàn)在戈貝爾不能躲,他必須正面迎敵,否則身后的哈倫哥斯侯爵將會直面黑衣人的危險。
黑衣人這一下攻擊不算凌厲,但是用意非常高明。他抓住板甲在身的戈貝爾彎腰不便,但必須保護(hù)哈倫哥斯,所以無法躲閃的優(yōu)勢,試圖將戰(zhàn)斗拉到下三路。
戈貝爾毫無懼色,這位斯瓦迪亞王國冠軍劍士面對過形形色色的挑戰(zhàn)和艱難險阻,有無數(shù)次陷入絕境和可能落敗的局面,但最終他都不會是輸家。
得益于戈貝爾的勤奮苦練打造的扎實基本功,在他漫長的比劍和戰(zhàn)斗生涯中,他從未失手過,這次也不會例外。
當(dāng)下,戈貝爾左腿半蹲,右腿筆直的向后打開,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弓步“,用自己的騎士盾護(hù)住了小腿部,擋住了黑衣人刁鉆的飛刀攻擊。
接著,戈貝爾反守為攻,右手的單手長劍帶著呼呼作響的狂風(fēng)橫向砍去,這一擊不算華麗,但是非常簡潔而實用。
這位冠軍劍士的一貫信條就是摒棄繁瑣而復(fù)雜的招式,化繁為簡,一切以效率為最終目標(biāo)。
這一劍也一樣,16點力量揮出的長劍勢大力沉,黑衣人斷然無法正面接下這一招。
黑衣人似乎也是這么判斷的,他冷靜的看著襲來的長劍,身體猛地向下一蹲,躲過了戈貝爾勢在必得的一擊。并且他順勢往前,搶進(jìn)了戈貝爾的懷里,手中又多了一把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的匕首,像毒蛇一樣纏上了戈貝爾的脖子。
外人看上去,一米七左右的黑衣人和一米九左右的戈貝爾看上去就像是抱在了一起,只不過隔著一面盾牌和板甲。
戈貝爾臨危不亂,他的劍士生涯中也無數(shù)次面對過這樣的小快靈的對手,因此他對于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非常了解。
當(dāng)下,戈貝爾身體后仰,同時左胳膊直直的撐起盾牌,用自己強(qiáng)大的力量生生隔著騎士盾,生生的把黑衣人推了開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qiáng),雖然戈貝爾可能從未聽說過這句話,但這不妨礙他摸索出這個道理。
身高臂長的戈貝爾再加上盾牌的厚度,把黑衣人再次推了出去,他襲來的匕首也因此沒有能夠命中戈貝爾的咽喉,擦著戈貝爾的下巴,帶著幾根胡子茬掠過戈貝爾的脖子。
黑衣人被推了出去,連連后退。趁著這個機(jī)會,戈貝爾又?jǐn)[好了防守的架勢,像一塊磐石一樣死守不動,等待支援;而黑衣人則是氣都不喘的再次沖了上來,瘋狂的搶攻。
打破戈貝爾的防守可能需要很多要素,力量、劍法或者神兵利器,但若是讓黑衣人選擇一個,他一定會選時間。他現(xiàn)在很需要時間,但是偏偏最缺時間。
外面斯瓦迪亞軍士的呼聲已經(jīng)可以隱約聽見了,來到屋子里只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沒有辦法慢慢去磨戈貝爾這個烏龜殼,必須搶攻,然后期待戈貝爾犯錯。
但是戈貝爾穩(wěn)若泰山,他原地扎緊籬笆,以防守為第一要務(wù),將黑衣人和哈倫哥斯侯爵死死的隔了開來,絲毫不給黑衣人機(jī)會。
黑衣人百般無奈之下,兵行險招,他大幅度的揮舞匕首,將身體的肋部完全暴露給了戈貝爾。
但是戈貝爾完全不上鉤,這個穩(wěn)健的斯瓦迪亞人對黑衣人故意賣出來的空檔視若罔聞,沒有揮動長劍,而是穩(wěn)穩(wěn)的用騎士盾將他砸開。
但黑衣人接下來的動作著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單手抓住戈貝爾砸過來的盾牌邊緣,借著這股力量,向上一個前空翻,竟然想生生從戈貝爾的腦袋上跳過去。
戈貝爾先是一驚,接著就微不可測的搖了搖頭,跳在無法隨意借力、移動的空中是比武的大忌,更何況這種異想天開的動作,在他從自己頭頂飛過去之前,自己的長劍足夠在他肚子上開上三個血洞了。
心里這么想著,戈貝爾微微嘆息,長劍如龍,砍向了黑衣人的腹部,準(zhǔn)備結(jié)果他的生命。
然而,眼看著黑衣人就要被戈貝爾斬落的時候,異變陡生。
黑衣人的身體忽然閃爍了兩下,變得有些模糊,又有些透明,戈貝爾的長劍竟然徑直從他身上劃過,就像劃過了一道涓涓的小溪一樣,從黑衣人身上穿透而去。
戈貝爾大驚失色,他連忙想做出下一個動作,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沖鋒又是向前的技能,而此刻身穿板甲的他很難在短時間之內(nèi)轉(zhuǎn)過身,更別提阻止黑衣人了。
黑衣人將哈倫哥斯身旁的斯克瑞斯一腳踢開,這下他眼前再無阻攔,不禁面露喜色,發(fā)出一聲昂長的咆哮,似乎在慶祝自己已經(jīng)得手。
匕首帶著一絲黑氣,狠狠的戳向哈倫哥斯,這個處變不驚的老人雖然無懼于就在眼前的死亡威脅,但是此刻能拯救他的顯然不是無畏的內(nèi)心和盔甲,而是那些推門而入的護(hù)衛(wèi)。
只不過,這些護(hù)衛(wèi)注定遲了一些,無法及時趕到他們應(yīng)該到達(dá)的位置。
匕首尖劃破了哈倫哥斯的盔甲,卻停留在他內(nèi)里襯衣的位置,然后打著旋兒飛向了天空。
黑衣人驚愕的抬起頭,看著那把挑飛了自己匕首的象牙反曲彎刀和它的主人——墨巒山。
“一切都結(jié)束了,朋友?!蹦珟n山一腳將黑衣人踹飛出去,把哈倫哥斯護(hù)在身后,“你很強(qiáng),心機(jī)也很縝密,但是...”
頓了頓,墨巒山有些得意的說道:“碰上我,算你倒霉?!?p> 墨巒山一直暗暗的守在哈倫哥斯身旁,他很清楚這個和自己合作的家伙很可能也是一個契約者,所以他沒有貿(mào)然上前,而是一直等在對方的目標(biāo)身邊,提防著這些契約者可能的出其不意的手段。
黑衣人還不甘心,他想要起身再戰(zhàn),卻被戈貝爾一腳踏在胸口上,昏死過去,匕首也被踢到了一邊。
一群斯瓦迪亞軍士終于如潮水一樣涌了進(jìn)來,把哈倫哥斯、墨巒山和斯克瑞斯團(tuán)團(tuán)圍?。涣硪蝗核雇叩蟻嗆娛繘_上前去,和戈貝爾一起,把黑衣人牢牢的按住。
“好了,把他扔進(jìn)牢房里面?!睆念^到尾都鎮(zhèn)定自若的哈倫哥斯開口了,這位威嚴(yán)的老人有條不紊的發(fā)布著命令,“他有些古怪的手段,記得派人日夜看著他,不能讓他跑了?!?p> 戈貝爾帶著幾個士兵領(lǐng)命而去,他們找來繩子,將半死不活的黑衣人綁了下去。
“你們也出去吧,沒事了?!惫惛缢挂姷轿C(jī)已經(jīng)解除,揮手讓剩余的士兵也退出房間,“你留下,孩子。”
他特意指了指墨巒山,“你叫什么名字?”
“墨...坦格利安·墨,大人?!蹦珟n山連忙回答道:“實不相瞞,我來這里是有一件事要向您稟報,侯爵大人?!?p> “你不是我手下的士兵吧?”
“抱歉,侯爵大人,我...”
“沒關(guān)系,盡管說你的事情吧,孩子?!敝車氖勘鴤凈~貫而出,而哈倫哥斯則平靜的看著墨巒山,“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不會怪罪你,你可以盡管提你的要求,孩子?!?p> “不,侯爵大人?!蹦珟n山否決道:“我不是為了自己而來,并且我在說這件事之前,必須和您確認(rèn)一件事?!?p> “什么事?”墨巒山的行為有些無禮,但是哈倫哥斯沒有和他計較,而是溫和的問道:“你要問我什么?”
“您有沒有參與針對迪斯平男爵的陰謀?!蹦珟n山單刀直入,他注視著哈倫哥斯的眼睛,“我需要知道,您,是哪一邊的?”
“迪斯平?”這位常年身處高位的老人有些疑惑的問道:“什么陰謀,我...”
噗。
一把尖刀毫無預(yù)兆的從哈倫哥斯身后捅出,帶著鮮血,戳穿了他的心臟。
哈倫哥斯城堡的主人、斯瓦迪亞帝國最強(qiáng)大的元帥、黑鷹——哈倫哥斯,就這樣倒在了血泊里面。
在他身后,斯克瑞斯臉上帶著一絲邪惡的微笑,拿著一塊亞麻絹布,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契約者!墨巒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jǐn)€住了一樣,還有一個契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