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菲抬頭看著濃霧彌漫地上空,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翱磥?,只得自己試試了!”說著拉菲慢慢地退開一段距離,瞅準一個著力點,就向崖壁沖了過去,臨近時猛地一躍,身體就向著那個著力點彈射而去,兩只前腳順利地站了上去,接著后腳收起,也站了上去,但身體就此凝固在空中。由于重心根本不在四腳中心,眼看就要站立不穩(wěn),情急之下,拉菲不得不利用尾巴來調(diào)節(jié)身體平衡,以期能夠在支撐點上穩(wěn)住身形。一陣清風徐來,拉菲再也堅持不住,無賴之下,只得重新躍回地面。
拉菲仍是不死心,這次牠改變策略,打算沿著崖壁的方向奔跑,初始幾步倒真是有點飛檐走壁的感覺,可跑著跑著,拉菲發(fā)覺自己又跑回了地面。
“既然跑的不行,那就用爬的,米黑牠們都可以,我也可以?!闭f著拉菲兩只前腳搭在崖壁上,學著米黑的樣子爬了起來,可除了刺耳的摩擦聲和崖壁上的幾條白色爪痕外,就在沒有其它了。
折騰來折騰去,拉菲也不由有些泄氣,“如果飛兒和損色在這該多好??!”拉菲頹然地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堵固執(zhí)的石頭墻,心酸地道:“石頭啊石頭!你就不能生出幾個臺階來,讓我上去嗎?”說完拉菲趴在地上,一臉沮喪。“回去?不回去?”拉菲的眼珠子不停地左右晃動著,在兩個方向上搖擺不定。
不回去吧,想想以后就孤孤單單一條狗,挺可憐的;可就這樣回去嘛,牠又有些不甘心,以后狗生從此矮上一等不說,指不定還要背上一個謊話連篇的罵名。
“不行!不行!堅決不能就這樣回去!”一想到今后的悲慘狗生,拉菲再次爬了起來,不停地思索著,還有沒有其它的解決之道。
“對了,不知道那個怪老頭有沒有辦法!”想到此拉菲不由咧嘴笑了起來,“果然自己還是那么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不但花見花開,而且人見人愛,最重要的是睿智,嗯,這個詞好,用來形容我再合適不過了。對了,那老頭叫什么來著……”
睿智的拉菲最終也沒想起阿茍叫什么,只得隨意地叫了起來。
“老頭……老丈……老神仙……老公……老……”
“行了,別叫了!再叫我以后都別想在這僰谷呆下去了?!闭f話間阿茍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拉菲面前。
“來啦!”拉菲一見阿茍,就像見著親人一樣,搖著尾巴湊了上去。
“來了,怎么想通啦?”阿茍看到拉菲這賤賤的模樣,小眼一瞇樂道。
“想通了,想通了,我有什么想不通的,一個條件換你出手是吧?!钡?,狗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都是為了救人,只要不是犧牲色相,拉菲那是肝腦涂地,在所不惜的,再說了自己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無所謂有,自然也無所謂失去嘍。
“兩個條件,換我出手一次!”阿茍伸出兩個手指在拉菲面前比劃比劃道。
“多少?”拉菲兩個耳朵瞬間立了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老家伙居然想坐地起價,一看阿茍就要伸出第三個手指,拉菲那還不明白,趕緊開口答應(yīng)道:“兩個就兩個,先把上面那人救下來!”
“不過先說好,貨到付款,要是有一點磕著碰著,我可拒收的哦!”拉菲隨即補充道,本來還以為這老頭挺可愛的,沒想到是個笑面虎,連狗都不放過。
“第一個條件……”
“等會,不是說好了貨到付款的嗎?”拉菲立馬開口道。
“隨便你,你要不愿意,我就回去睡覺了。”
“行,行,行!說吧,第一個條件是什么?”拉菲一見自己完全處在弱勢地位,一點討價還價的資本都沒有,只得應(yīng)承下來。
“叫我三聲茍爺爺?!卑⑵埖?。
“啥?!”這算什么條件,拉菲一臉懵逼,感情這老頭自始至終就想著要占自己便宜啊。
“快點,再晚就要起風了!”阿茍看了看天氣催促道。
“哦,哦,狗爺爺,狗爺爺,狗爺爺!”拉菲一咬牙,閉著眼睛飛快地叫完三聲,可等牠再次睜開眼睛時,阿茍已經(jīng)消失不見。
……
阿茍現(xiàn)在正立在一口漆黑的懸棺之上,此處離地有近300米高,而距上面也有近100米。而這懸棺之上,正仰面躺著一個中年男子,30多歲,寸頭,皮膚黝黑,一看就知道常年在戶外活動。這個男子已經(jīng)在這片懸崖活動有兩天了,一直在研究懸崖上的圖案。今天他還帶了相機下來,可能是想記錄這些珍貴的圖案,不想繩索出了問題,就此跌了下來,腦部也受了沖擊,現(xiàn)已經(jīng)昏迷不醒。
這些圖案就是阿茍他們所使用的文字,僰文。他們是一只非常古老的種族,先祖曾追隨武王伐紂,原屬百越,一路沿河遷徙至宜賓,但明朝時,與當時的朝庭進行了長達三百年的戰(zhàn)爭,明萬歷年間,四川巡撫曾省吾調(diào)集14萬大軍,對當時的僰人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圍剿,而阿茍就是他們的首領(lǐng)。九月九日賽神節(jié),所有人的喝得酩酊大醉,明軍敢死隊爬城攻破九絲城。僰人幾乎死傷殆盡,幸存者從此隱蔽埋名,逆流而上,進入云南地區(qū)生活。一個名族就此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
阿茍,僰人的最后一任族長,發(fā)誓要找到每一位族人,無論生死,都要帶著他們回到真正的家鄉(xiāng),那一片蔚藍的大海,還有那長長的沙灘,以及五彩的貝殼。而這里,剛好是一處逃亡出來的僰人的聚集地,因為他們死后都會將自己的靈柩置于高高的懸崖上,面朝東方,回望來時的路,以期在死后能夠魂歸故土。在阿茍所立的懸棺附近,還有近30口懸棺隱匿附近,他們的靈魂牌,都被置于一處秘密的巖洞中,等待著他們的族長阿茍的到來。
僰人,一個消失的民族,我們的第57個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