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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骨照銀槍

第六章 天下英雄皆為利(上)

俠骨照銀槍 3井瘦 5504 2020-03-14 21:35:51

  自從多年前那次對付蒼云教的那次武林大會以來,近二十年來沒有這么隆重的武林盛舉。

  縱使兩年前那場的轟動一時少年俠客榜,但論規(guī)模,遠不及這次武林大會。

  東方魄作為武林盟主,也是第一次召集并組織這次武林大會,可想而知,東方家多么注重這次大會。

  早在半月前,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武林人士抵達應(yīng)天府,東方家早就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中途出現(xiàn)仇東時的鬧劇,但風(fēng)聲很快被壓了下來,秘而不宣,所以很多趕來的武林人士并不知此事,熱熱鬧鬧地參加這盛會。

  凌楚瑜自從上次仇東時之事后,一直悶悶不樂,整日不是飲酒,便是找一處安靜的高高的屋檐,躺著呆呆地俯瞰這雄偉的應(yīng)天府,看著下方熙熙攘攘忙碌的東方家,心中像是有個結(jié)似的,堵在胸口,不能釋懷。

  凌楚瑜知道,這次東方魄召開武林大會,應(yīng)該是為了對付蒼云教,進一步提高威望。

  自從東方魄當了武林盟主,空有這個名號,江湖上一半以上的勢力依舊以歐陽家馬首是瞻,根本不買東方家的賬。

  雖然期間舉辦了一個“少年俠客”的比武大會,但選出的少年俠客也是五五之數(shù),很難再從歐陽家的聲望下占得上風(fēng)。

  可這次不同,本以為消失的蒼云教又重現(xiàn)江湖,以令人望風(fēng)而逃的邪門武功“吸功大法”危害江湖,少年俠客之一的苗月寒已經(jīng)深受其害,這足以引起江湖正派的注意。

  東方魄也想趁著這個風(fēng)頭,凝聚力量,從而徹底壓過歐陽家。

  武林大會這天,東方家烏泱泱的人群,好在東方家夠大,能容得下這么多武林人士。

  凌紗兒愛熱鬧,早就吵著要凌楚瑜一同前去。

  “紗兒!”凌楚瑜不慌不忙道:“不要急,現(xiàn)在大會尚未開始,跟一群大老爺們擠來擠去的,不嫌臭嗎?”

  凌楚瑜本不想?yún)⒓?,但此次大會父親不來,他作為少鏢頭代表凌家鏢局參與此次大會,不能缺席。

  凌紗兒撅著嘴,道:“哥,這次武林大會各路英雄齊集,你不趁機多結(jié)交一些人,以后怎么掌管鏢局?!?p>  凌楚瑜眉頭一皺,道:“小小年紀,怎么也懂這些?”

  凌紗兒笑道:“這哪用懂,爹娘整天在我耳邊說,我聽都會背了。”

  離家兩年,也不知父母說了什么。

  凌紗兒咳嗽一聲,清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道:“爹說,‘夫人,如今江湖勢力大變,不易若不多多走動,江湖黑白兩道都以為凌家只有一個總鏢頭,沒有他這個少鏢頭’?!?p>  凌楚瑜苦笑不得,凌紗兒模仿父親說話的樣子有些滑稽,道:“話雖如此,但這人情世故,又豈是這么容易。再說了,我這個小小少鏢頭,那些老道的江湖人還不一定看得上?!?p>  凌紗兒道:“哥,我們家怎么也算有些名氣,在江南誰人不知,他們又豈能小看了?”

  凌楚瑜搖頭道:“紗兒你不懂,我們平日里接鏢,都是富貴人家或者商賈,他們這些江湖人,本身就是刀口舔血,又怎么需要咱們。”

  她年紀尚小,不懂這些,只知道自己家鏢局是第一,如今凌楚瑜這么一說,心里頗不舒服。

  “不過多多走動,總沒有壞處,管你是什么江湖草莽,總有需要的一天,這才是爹讓我走動的原因?!?p>  凌紗兒催道:“那你還不去結(jié)識?”

  凌楚瑜道:“不必急,我身份不夠,那些有名望的未必愿意結(jié)交我,只要在大會上露露面就行?!?p>  她只想出去玩,知道凌楚瑜不急,有些悶悶不樂,他看出妹子心事,細聲道:“你自己去玩會吧,我等大會差不多再去?!?p>  凌紗兒最近看兄長有些不快,本想借著這個盛會的熱鬧散散心,但他似乎并不感興趣,只好灰心地走開了。

  眾人用過午膳,都移步前廳廣場。廣場左右都設(shè)有一列座位,上面搭有頂棚遮日,各路英雄或站或坐,正中是主位東方魄。

  凌楚瑜此時才悄摸出現(xiàn),身為少年俠客榜上人,凌楚瑜等十人有一列座位,前后根據(jù)排名而坐。

  凌楚瑜找到位置,其余九人紛紛側(cè)目,有的憎恨,有的關(guān)切,歐陽云想與凌楚瑜交談,奈何距離甚遠,反倒是羨慕凌楚瑜身邊的駱霞。

  凌紗兒看到自己兄長,也悄悄游移過去,站在身后,沾沾大哥的光。

  “各位武林同道!”

  各路英雄都入座完畢,東方魄作為東道主才緩緩開口道:“鄙人感謝大家不遠萬里參加這次武林大會,令我東方家蓬蓽生輝,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p>  他聲音不大,但字字入眾人耳里,可見內(nèi)功深厚。

  “客氣!”右側(cè)為首的人笑道:“東方盟主這些年治理武林,多有辛勞,又為此次大會忙前忙后,實在是武林之福?!币恍┤盒垡布娂姼胶?。

  “公孫兄!”東方魄謙虛道:“我身為武林盟主,自然是為武林同道謀生路,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p>  “話雖如此?!?p>  那喚做“公孫兄”的人站起來,面容和善道:“誰人不知,自從東方盟主您主事以來,江湖多年太平,這可是武林福氣?!?p>  “哥!”凌紗兒小聲道:“這人是誰?怎么亂說話?!?p>  凌楚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他是公孫家家主公孫如是。”

  凌紗兒點點頭,只聽道公孫如是繼續(xù)說道:“東方盟主當年一舉消滅蒼云教,這是多年來所以正道人士的夢想,光憑這一點,您就足以流芳百世。”

  群雄紛紛點頭。蒼云教為禍多年,荼毒中原正派人士,可奈何沒有辦法消滅。

  東方魄聽罷,謙虛地擺擺手,道:“說起這件事,確實有愧?!?p>  群雄不解,心里犯嘀咕,“這東方盟主為中原武林造福,怎么還有愧?謙虛過頭了吧。”

  東方魄清清嗓子,正色道:“各位英雄好漢,實不相瞞,此次鄙人召開英雄大會,是和蒼云教有關(guān)?!?p>  此話一出,瞬間在群雄中炸開,在此的群雄,有多數(shù)參與過二十年前那場廝殺,現(xiàn)在想來,猶如在昨日。

  “東方盟主,此話當真?”有人張嘴問道。

  東方魄雙手下壓,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可此事如此震驚,群雄豈能定下心來。

  “諸位,諸位……”雄厚的聲音傳來,“先聽聽盟主怎么說。”

  說話的是一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雙眼炯炯有神,一身儒雅長衫,頗有儒家風(fēng)范。

  “上官家主說得對,一切有盟主在,區(qū)區(qū)魔教,又有何懼。”公孫如是見如此混亂,便開口安撫。

  那儒雅的男子是上官家家主上官司,比起兒子上官飛,少了上官飛的狡黠陰狠,舉手投足之間,多了份從容和善。

  他不緊不慢道:“蒼云教之事并非一朝一夕,盟主思忖再三,定有良策,諸位先耐心聽盟主對策,再各抒己見,這才是此次大會的目的?!?p>  群雄聽了頻頻點頭,很快就安靜下來。

  東方魄對著上官司微微點頭,四大世家在武林中地位崇高,其中公孫家和上官家是站在自己一邊,二人只需三言兩語,便能安撫群雄,道:“其實說來慚愧,蒼云教之事,并非昨日才發(fā)生,而且兩年多前便已有端倪?!?p>  “這是怎么回事?”群雄問道。

  東方魄嘆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在此事之前,我先請一位少俠,我相信他的話,會比我更加讓大家信服?!?p>  群雄不解,但凌楚瑜心里明鏡似的,其余知道真相的少年俠客紛紛看向凌楚瑜。

  凌楚瑜心里一突,感覺這次武林大會并非如此簡單。只聽到東方魄淡淡道:“凌賢侄,你來說說?!?p>  凌楚瑜心想,該來還是要來,心“砰砰”直跳,居然有些畏懼。

  可沒等自己站出來,卻聽到有人搶先道:“盟主,此事不可……”

  說話的是歐陽云,他不是怕蒼云教的事公諸于世,只是怕會牽扯到凌楚瑜。

  公孫如是臉色一變,鐵青道:“怎么不可?難道還想瞞下去?”然后對對面的中年男子道:“歐陽兄,你說呢?”

  歐陽靖對著兒子道:“云兒,休得放肆?!彼Z氣不可置否,平日看來頗有威嚴,此刻更是不可冒犯。歐陽云只好閉嘴。

  公孫如是冷笑道:“還是歐陽兄家教森嚴!”

  群雄不解,只好紛紛看向凌楚瑜,這位少年俠客榜末席,不久前才一戰(zhàn)成名的少年俠客。

  此事突然,凌楚瑜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只好硬著頭皮道:“東方盟主,有何吩咐?”

  東方魄淡淡道:“凌賢侄,你把兩年前的事,給各位英雄說一說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凌楚瑜無奈點點頭,懷揣著不安的心,把自己被仇東時用“吸功大法”化去內(nèi)功的事說了,但期間省去了一些事情,是關(guān)于蘇媚的事,他認為無關(guān)緊要。

  群雄聽完一片嘩然,隨后有低聲交頭接耳,也有沉默不語的,都對這個消息震驚不已。

  “敢問凌少鏢頭,你果真被吸干內(nèi)功?”忽然有人問道。

  其他人也心有疑惑,吸功大法何等兇險,若人被吸取內(nèi)力,一生都成了廢人,可凌楚瑜不久前還一人大戰(zhàn)三俠的盛舉,實在讓人不解。

  凌楚瑜被戳到痛處,咬著牙道:“兩年前,我只是被化去內(nèi)力,好在對方功力不深,我又得救治及時,只是經(jīng)脈大損,內(nèi)功大打折扣罷了?!?p>  這話旁人聽來沒什么,可旁邊的寧少宇、公孫鴻和上官飛臉刷一下變得鐵青,氣得七竅生煙,內(nèi)功打了折扣的凌楚瑜尚能以一敵三,這讓天下英雄如何看待自己。

  “據(jù)說吸功大法吸人內(nèi)力,損人經(jīng)脈,不死也殘廢,那敢問凌少鏢頭,為何你只是被化去內(nèi)力而已,會不會是其他邪門歪道的武功呢?”

  群雄紛紛議論,覺得存在這個可能,畢竟不敢相信東方魄口中蒼云教的事實。

  東方魄不等凌楚瑜回答,自己開口道:“諸位有所不知,這吸功大法一共分三層,第一層是化去內(nèi)力;第二層是損人經(jīng)脈;第三層才是吸取別人內(nèi)力為己用。因為吸功大法兇險,必須層層練習(xí)。據(jù)當年凌少鏢頭所言,兇手是一名少年,我想他的實力沒達到吸人功力為己用的程度。”

  群雄紛紛點頭,又低頭私語。

  “不過……”東方魄道:“據(jù)最近情況,那賊人的吸功大法已經(jīng)大成?!?p>  群雄不解,只聽東方魄嚴肅道:“就在不久前,西城少主苗月寒也遭此人毒手,一身內(nèi)功被吸得干干凈凈?!?p>  他有意引去駱霞和寧少宇的事情,相比苗月寒,二人是微不足道。

  “什么?”下面又是一陣嘩然,紛紛側(cè)目,看向苗月寒。

  苗月寒表情悲痛,低著頭,雙手死死扣著大腿,用來發(fā)泄委屈和羞愧。

  凌楚瑜面露不滿的神色,苗月寒武功盡失,本身給他的自尊和顏面打擊就很大,雖這些日調(diào)養(yǎng),身體有些好轉(zhuǎn),可東方魄當著群雄面說了出來,換了誰都不能忍得住。

  想到這里,凌楚瑜心里苦笑道:“那為何自己又忍得?。俊边B忙說道:“苗月寒雖被吸取內(nèi)力,好在那人無意毀人經(jīng)脈,加上救治及時,只需數(shù)年調(diào)養(yǎng),內(nèi)傷必定痊愈?!?p>  苗月寒此時才抬頭看著凌楚瑜,朝他點點頭,表示感激。

  凌楚瑜想岔開話題,不讓大家糾結(jié)于此,繼續(xù)道:“如今各路英雄聚集于此,還望各抒已見,一同對付魔教,這也是這次武林大會的目的。”

  “難怪這次要召開武林大會,為了是對付蒼云教?!?p>  “那之前傳言凌楚瑜內(nèi)傷之事也是真的?!?p>  群雄紛紛低頭議論。

  “可是……既然兩年前就有此等邪功危害武林,為什么當時沒有公諸于眾,等到如今,這個危害豈不是更大?!庇腥速|(zhì)疑道。群雄又紛紛議論起來。

  東方魄微微一笑,一副“終于問道點子上來”的表情,道:“各位,兩年前雖有其事,但是證據(jù)不足,加上凌少鏢頭身受的內(nèi)傷,并非只有吸功大法所至,故而還有待查證,所以就沒有公眾?!?p>  有人問道:“那不知現(xiàn)在,盟主查得怎么樣?!?p>  “嗯?”一旁的公孫如是突然厲聲道:“你這是在質(zhì)疑盟主嗎?蕭正楠?!?p>  蕭正楠豁然起身,抱拳道:“并非如此,既然盟主召開這次武林大會,肯定是查到一些蛛絲馬跡?!?p>  公孫如是冷冷道:“查到什么,沒查到什么,輪不到你來問?!?p>  蕭正楠冷笑道:“公孫家主,此話怎講?若不公開此事,我等又怎么聽從盟主調(diào)派?!?p>  公孫如是也笑了笑,笑容就像“終于等到機會”似的,道:“是啊,若不公開,怎么商量對策?!比缓髮χ鴮γ娴臍W陽靖,淡淡道:“歐陽家主,兩年前你主張隱瞞此事,說一定會給武林交代,可如今呢?事情可沒有想你預(yù)計的方向呢!”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嘩然,蕭正楠臉色刷白,他是歐陽家這邊的,本想借勢說東方家不是,卻反被聰明誤,尷尬無比。

  歐陽靖右手輕輕一壓,表示讓蕭正楠坐下,他心里知道,這個不怪蕭正楠,這是公孫如是有意針對他歐陽家。

  待蕭正楠灰溜溜地坐下,歐陽靖緩緩道:“不錯,當年是我有意讓此事不外傳?!?p>  在場的群雄無一不震驚,現(xiàn)在歐陽家陣營這邊的,都在絞盡腦汁想接踵而來問題的應(yīng)對辦法,而站在東方家陣營這邊的,笑臉相迎,心里卻早就想好各種尖銳問題,借機打壓歐陽家聲望。

  歐陽靖作為歐陽家家主,有意隱瞞,若給出的解釋不能服眾,這對歐陽家的聲望打擊很大。

  而他沒有解釋什么,反而問道:“蒼云教當年有沒有被消滅干凈,我想東方盟主最清楚。”

  此話一出,公孫如是率先冷冷道:“歐陽家主,你這是在質(zhì)疑東方盟主?”

  歐陽靖笑道:“我可沒這么說。大家都知道,二十年前蒼云教教主被東方盟主擊斃,其他高手也都死走逃亡傷,可以說,蒼云教只剩一些烏合之眾?!?p>  群雄紛紛點頭,二十年前,東方魄還不是武林盟主,在蒼云山一役,他帶著數(shù)十名好手潛入蒼云教內(nèi)部,擊斃當時號稱無敵的百里無極,從內(nèi)部瓦解固若金湯的蒼云天險,才取締歐陽家成為武林盟主。

  歐陽靖繼續(xù)說道:“吸功大法乃蒼云教不密之傳,而且前幾任魔教教主無人練習(xí),據(jù)說已經(jīng)失傳,這事東方盟主應(yīng)該最清楚?!?p>  東方魄面色一沉,嘴角微微抽搐,顯然不悅。公孫如是猛地站起來,喝道:“歐陽家主,此話何解?”

  歐陽靖平靜道:“我意思是,吸功大法有沒有失傳,東方盟主最清楚?!贝藭r很少說話的上官司也開口道:“歐陽家主,如今你提起此事,難道還是因為‘玄清游炁’?”

  “玄清游炁?”凌紗兒不解道:“這是什么?”

  凌楚瑜解釋道:“這是蒼云教鎮(zhèn)教武功,和吸功大法一正一邪。當年東方魄攻下蒼云教,這門武功自然成了他東方家的了?!?p>  駱霞在一旁道:“你知道還不少?!?p>  凌楚瑜朝駱霞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如果東方魄得了玄清游炁,那么這吸功大法自然也在他手里?!?p>  凌紗兒失聲道:“那個壞人又怎么會?”

  凌楚瑜笑了笑不說話,用下巴點點東方魄,意思是讓凌紗兒繼續(xù)聽下去。

  歐陽靖丟了武林盟主之位,除了比不上東方魄手刃魔教教主的功勞外,武功亦是如此。

  東方魄未得“玄清游炁”之前,就跟自己不分伯仲,如今更是如虎添翼,可武林規(guī)矩如此,有能者居之,歐陽靖也無可奈何。

  歐陽靖稍稍平復(fù)心情,繼續(xù)道:“我并非有意提起此事,針對盟主。只是大家細想,既然東方盟主沒有找到吸功大法,顯然此武功在蒼云教中已經(jīng)失傳。那兇手或許就并非蒼云教余孽,可能凌楚瑜遇上的是類似這類的武功,又或者說,會這門武功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歐陽靖這一番話,群雄也得也是一理,低頭交耳。

  歐陽靖看了一圈,繼續(xù)道:“若是另有他人,那他出于什么目的,會不會有什么陰謀,我們都不得而知,所以當年我建議秘查,不公布?!?p>  “如果確是蒼云教余孽所為呢?”上官司胸有成竹地緩緩說道,“據(jù)歐陽家主所言,似乎這兩年的調(diào)查似乎不是指向蒼云教?”

  歐陽靖并沒有回答,挑眉問道:“那上官家主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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