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漸黑,姜白露由一位丫鬟帶著,離開小廳,回到自己住的客房。
因為擔(dān)心她晚上沒吃好,迎春送了些水果到她房里,告訴她胡極也已經(jīng)住回客房。
兩人說了一會話迎春就離開了,剩下姜白露自己在屋里發(fā)呆。
姜白露感覺自己有點迷糊,剛剛明明跟夫諸族長說了那么久的話,她竟然不記得談話內(nèi)容。
只是感覺那個族長好像很兇。
姜白露甩甩頭,不管了,還是睡覺吧,明天再想回去的辦法。
姜白露鋪開被褥,準(zhǔn)備脫衣服睡覺。哪知腰帶上的帶子不知被迎春給系了個什么結(jié),姜白露扣扣扯扯,怎么也解不開。
幾番折騰之后,原本迎春系得很好看工整的一個花結(jié)被姜白露扯成一個死扣,姜白露只好嘆了口氣,放棄掙扎,穿著衣服鉆進被窩。
敖岸山上的夏夜還是有些涼,姜白露縮在被子里冷得睡不著。想來那些夫諸們身上應(yīng)該是有毛的,要不衣服被子怎么都這么薄。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姜白露昏昏沉沉開始有些困了,但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上方的窗戶輕輕響了一聲。
這房間的床是最簡單木架搭成,靠著墻。剛好就在床這邊,有一扇窗。
姜白露睜開眼,抬頭看向那扇窗戶。
山上風(fēng)大,是風(fēng)吹的吧?
嘎吱,窗戶又響了一聲。
姜白露嚇得一個激靈,心里默念,是風(fēng),一定是風(fēng)。
就在這時,姜白露看到窗戶似乎是被人向外拉了一下,出現(xiàn)了一個拳頭寬的縫隙,
一蓬紅色的東西從那道縫隙擠進來,落在姜白露床上,瞬間變成一個人。
姜白露就感覺身上一沉,張嘴就要叫。
一只大手迅速捂住姜白露的嘴,將她按在床頭:“別叫,是我!”
胡極?
姜白露抓住捂自己嘴的手,一把扯下來,抬頭就看到一雙尖尖的紅色耳朵,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可不就是胡極嗎。
“你給我下去!”姜白露使勁推了胡極一把。
可惜她力氣太小,推不動胡極。
胡極起身,一屁股坐在床中間,看著姜白露也靠著床頭坐好,笑道:“看來你是知道我要來啊,睡覺連衣服都不脫?!?p> 姜白露暗暗撇嘴,慶幸自己沒有解開那個帶子。
“這身衣服是夫諸族的吧,你穿著還挺好看的。”胡極才注意到姜白露換了衣服。
“是迎春姐姐給我的?!苯茁墩f。雖然迎春說是舊衣,但這身衣服干凈整潔,穿起來和新衣沒什么兩樣。
“迎春……姐姐?”胡極笑起來,“那姑娘看上去也就四百多歲,也就相當(dāng)于人類的十六歲,你怎么跟她叫姐姐?”
“不是吧,我感覺她比我大好多啊?!苯茁扼@訝地張大嘴,那個迎春姑娘怎么看都感覺比自己大的樣子,怎么才相當(dāng)于人類十六歲?
胡極點點頭,說道:“大好多也對,畢竟人家四百多了嘛,不過,主要原因還是你長得太幼稚了。”
“你說什么呢?。 苯茁冻哆^身邊的竹編枕頭,朝胡極砸去,“你到底是干嘛來的?”
胡極接住枕頭,笑嘻嘻地說:“當(dāng)然是找你來的啊,那群夫諸一個個的都把我當(dāng)成拐騙良家婦女的惡人,白天我想找你說話那個迎春都不讓?!?p> “沒毛病,我本來就是被你給騙出來的?!苯茁稕]好氣地說。如果不是胡極找她,他們也不會去游樂場,更不會坐上那艘有問題的海盜船掉到這個地方。
說白了,都是胡極給害的。
“哎,露露,你別這樣嘛,我現(xiàn)在也是在很努力地想回去的辦法呢。”胡極說。
“那你想到了沒?”姜白露問。
胡極點點頭,說道:“本來我沒有頭緒,后來是夫諸族的族長給我了靈感。”
提到夫諸族的族長,姜白露想起自己回來就迷迷糊糊的事,便問:“你還記得那個族長都問你什么了嗎?”
胡極答:“當(dāng)然記得,他知道我們是從別的時間穿過來的,還跟我說,眾生之間,皆是因緣造化?!?p> 姜白露撇撇嘴,小聲嘀咕道,那他怎么對我就兇巴巴的。
胡極頭上的一對尖耳朵抖了抖,問:“你說什么?兇巴巴?”
“嗯,那個族長對我可兇了?!苯茁段鼐锲鹱?。
“不應(yīng)該啊……”胡極看著姜白露,他印象中夫諸族的族長是個溫文儒雅的人,沒理由會兇姜白露,便問,“他是怎么兇你的?”
姜白露迷茫地?fù)u著頭,答:“我不記得了?!?p> 胡極眨眨眼,姜白露的樣子不太像在說謊,但傍晚的事,姜白露沒理由現(xiàn)在就忘記。
如果姜白露真的想不起來了,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她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
“姜白露?!焙鷺O的表情開始變得嚴(yán)肅,他朝姜白露勾勾手指,說道,“看我的眼睛?”
“嗯?為什么?”姜白露好奇地問。
“不為什么,看我?!焙鷺O指著自己的眼睛,湊到姜白露面前。
現(xiàn)在的胡極已經(jīng)完全卸下了平時人類模樣的偽裝,除了露著尖耳朵和大尾巴外,瞳孔也完全變成了狐貍模樣。
黑暗中,胡極的紅色的眼珠泛著光,瞳孔放大成一個圓,外邊似乎還有一圈金色的線。
姜白露好奇地看著胡極的眼睛,那圈金色是什么?看起來怎么有點像美瞳的邊?
胡極這會可沒工夫管姜白露在想什么,他全神貫注盯著姜白露的眼睛,精神力提升到最強狀態(tài),嘗試著破解她被改動的記憶。
讓胡極感到納悶的是,姜白露的記憶外邊就像是被裹了一層膜,任他怎么努力都破不開。
別說是之前她見夫諸族族長的事,就連剛剛的記憶胡極都看不到。
姜白露好奇地看著胡極盯著自己一臉便秘的表情,開口問道:“你在干什么呢?”
“嗯?”胡極一愣,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催眠姜白露,在他試圖侵入姜白露精神世界的時候,姜白露完全處于清醒狀態(tài)。
這樣根本就行不通。
胡極無奈地嘆口氣,答道:“沒什么,你眼睛很漂亮,我想多看看。”
“你騙人!”姜白露生氣地說,胡極的鬼話張口就來,她早就領(lǐng)教過了。
“嗯,你知道就好?!焙鷺O點點頭,承認(rèn)地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