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曲大嫂剛剛買完菜,哼著小調(diào),看到于聶,趕忙放下菜籃子關心的問道:“吆,小兄弟怎么坐在這里啊,回來了怎么不上家坐啊,你大哥還埋怨我,早上的事還要好好謝謝你呢”
“太客氣了,就一點小事,你先幫我看看門上的字,這郎中去哪了”于聶說道。
“吆喂,小兄弟你得了什么病了”說著就將有些冰涼的手放在于聶的額頭試了試。
于聶躲都沒躲開,略顯尷尬的說道:“不,不是我生病,是我朋友得了怪病”
“這郎中應該是去老丈人家里接媳婦去了”唱曲大嫂輕笑道。
“這郎中今天娶的哪門子親啊,誰給挑的日子,這么寸”于聶郁悶道。
“不是,不是結(jié)婚,是昨晚兩口子吵架,動手了都,結(jié)果一早媳婦回娘家了,老郎中去往回接。就他那個歲數(shù),還娶親,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啦”唱曲大嫂嬌笑道。說完笑的花枝亂顫不能自已。
于聶沒有功夫再繼續(xù)跟這耽誤時間,打算派人再分頭找找,看看鎮(zhèn)上還有什么別的郎中沒有。
大嫂仿佛看出了于聶的心思,趕忙說道:“鎮(zhèn)上就這么一個郎中,離這最近的也得好幾十里地呢”
“那這郎中老丈人家在哪”于聶問道。
“挎子溝好像是”
“多遠離這”
“沒多遠,也就一百多里地”
于聶心想陸不平啊,路不平,你這是上輩子作了孽了,而且是沒還完,也還不完的那種孽。
“不過,你家大哥倒也算是半個郎中”唱曲大嫂認真的說道。
“算?半個?大嫂你就別開玩笑了,這可是人命關天耽誤不起啊”于聶有點肝疼的說道。自己被閹干凈入宮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痛苦。
“哎呀,大嫂怎么會開玩笑呢,這世上的病就那么兩種,能治好的,和治不好的。郎中也一樣,半個一個的,能瞧好的瞧不孬,瞧不好的也都沒轍,所謂……”
“那就趕緊去找我家大哥吧,我們趕緊去吧”于聶崩潰的說道。
一路上這唱曲大嫂還兀自說道:“別人都說你家大哥不行,我覺得啊,特別行,放心吧啊,小兄弟,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像是自家兄弟……”
“……”
這一路上,于聶腦袋都是蒙的。終于在七拐八拐了不知多少巷子之后,見到了只聞其名,傳說中的半個郎中大哥。
寬廣的額頭搭配著深邃目光,塌陷的鼻梁配合稀松的胡茬子。面前的這個男人直接去殺豬,也毫無違和感。說他是半個郎中,還不如說是一個完整的屠夫。殺牛都會嚇到牛,只能殺豬估計。于聶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痛苦的呆呆站在那里。
“別都傻站著啊,屋里坐啊,別客氣,到這了就跟自己家里一樣”唱曲大嫂熱情的說道。
“就不進去了,我朋友病的厲害,大哥你看中了拘魂術還有救嗎?沒有的話,我就回去給準備后事了”于聶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拘魂術是西域的手段,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你知道這???還有救嗎”于聶急切的說道。
“趕緊送過來就中,晚了就準備后事吧”男人很認真的說道。
“還等什么,快去把人抬過來”于聶轉(zhuǎn)頭對禁軍說道?;剡^頭來的時候似乎看見唱曲大嫂拉了拉男人的衣袖。
陸不平和兩位禁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治療期間于聶也了解了這夫婦二人。男的是開封人士,家鄉(xiāng)受了災,還出了個貪官包黑地,十里八鄉(xiāng)的地都黑完了快,沒有活路只好逃難到此。唱曲大嫂原來是本地戲班子的名角,結(jié)果兩江水患,吃都沒的吃了,誰還聽戲?不景氣只好解散了。
看到陸不平一夜就完全好了起來。于聶辭別了兩夫婦,按照半個郎中指的另外一條小路,穿越秦嶺。
于聶畢竟江湖經(jīng)驗淺薄,他不可能知道一個飯館里怎么可能有兩家不同的賣藝人?既然得知了說書的是正版授權的,那么唱曲的還能是唱曲的嗎?一個開封來的災民又如何解得了西域拘魂術。當他隱隱約約覺得這條正在走的山澗小路似乎不太對勁的時候,足矣致人死命的巨石——漫天而下!
八百禁軍瞬間全部覆滅,死狀慘烈。陸不平拼命將自己推開,結(jié)果被巨石掩埋。整個山谷回蕩的都是他臨死前的囑托。
“查出真相,查出真相”
康文杰背著受傷的于聶跌跌撞撞第二次回到了鎮(zhèn)上。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于聶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正午的陽光是那么的刺眼,可是于聶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蜷縮著??滴慕軓膽牙锾统鲆幻队衽宸旁谟诼櫴掷镎f道:“這是你那朋友手上攥著的,應該是來不及給你”
這是一枚古樸的透著寒意的玉佩??墒谴藭r,于聶的心比玉佩更冷。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康文杰問道。
“去縣衙,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于聶堅定的說道。
“不能去縣衙,你紅口白牙的怎么能說清楚啊”康文杰提醒道。
“怎么不能說清楚,我是給當今皇上查案的,他們敢不配合我嗎”于聶憤憤道。
“證明文件呢?你知道光上個月就有多少個人去縣衙胡說八道的被抓了”康文杰問道。
“我不是胡說八道,去事發(fā)現(xiàn)場很容易查清楚,我的文件也在那里”于聶說道。
“事發(fā)的時候或許在,但是現(xiàn)在恐怕早沒了,要不是我跑的快,咱倆估計都得交代,你先安頓下來養(yǎng)好傷,君子,君子干啥來著,反正不著急”康文杰勸說道。
“我去過皇宮,見過皇上,是皇上親自下的旨,這縣衙還能不管嗎”于聶堅持道。
“你吃過見過,可是縣衙的那幫混蛋沒見過啊,山高皇帝遠的,別說你才只是見過皇上,就上個月,光是冒充皇上的都有六個,砍了五個,嚇瘋一個,一共死了六個,瘋了一個,你說嚇人不嚇人”康文杰掰著手指說道。
“不是六個嗎,怎么又七個了,到底幾個?掰著手指都能數(shù)錯了”于聶不解的問道。
“沒錯,是六個,有一個不是大著肚子冒充女皇嘛,愣說肚里的還是正宗的龍種——咕嚕咕嚕氏,縣太爺說要是懷的是冰種茶葉就好了,還能泡茶喝,這龍種沒啥用,就拖出去砍了”康文杰詳細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