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空歡喜
可是孫芽的話還沒說完,景淞楠就嚇暈了過去。
這不能怪他心里承受能力太低,而是在景淞楠的視野中,他先是看見水中突突冒了幾個泡,然后看見一頭烏黑的秀發(fā)飄散在水面上,大叫一聲:“水鬼!”
然后噗嗤嗆了幾口水后,就直接嚇暈了過去,癱軟在溫泉邊,此時(shí)櫻花颯颯,很是美麗。
而此刻的云雀因?yàn)橛兄馊?,便很快躲入了孫芽的手鏈中,留下一些未啄完的爆米花飄在溫泉水中。
“楠兒!”景文博立馬起身,露出結(jié)實(shí)的胸膛,抱起景淞楠急道。
這怎么辦,為了難得有些父子倆的時(shí)間,因此此次來別苑并沒有叫太醫(yī)跟隨。
孫芽的眼角抖了抖,這孩子心理素質(zhì)也太差了吧,還是個男孩子。
一開始說她是猴子,如今說她是水鬼,這梁子要不要結(jié),容她考慮考慮。
不要問孫芽為什么知道是男孩子,誰叫她在水里眼睛也如明燈般閃亮啊,她也不想的啊,能說她看到的么,什么都看到了么。
孫芽看著暈過去的景淞楠說道:“讓開,我來?!?p> 不就是先掐人中試試,不行就單人徒手心肺復(fù)蘇,技能考試必考操作項(xiàng)。
只是一開始離得遠(yuǎn),孫芽覺得這孩子白白嫩嫩,如今看來明顯是臉色蒼白的貧血相貌,身上還有不少的瘀斑瘀點(diǎn),理論知識告訴她這個孩子有病,還是在這個時(shí)代藥石無醫(yī)的疾病。
景淞楠慢慢有了呼吸,小小的眼睛很快便睜開了,只是眼看著他胸口又新增的幾顆細(xì)小出血點(diǎn),孫芽說道:“你是不是磕碰后一直都血流不止的?”
景淞楠不明所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哎,孫芽嘆了氣,果然如此。
這才轉(zhuǎn)向景文博問道:“天王蓋地虎,寶塔鎮(zhèn)河妖!”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孫芽打了個哆嗦。
啊,景文博沒有反應(yīng),看來不是那個年代來的。
孫芽并不放棄,高聲唱道:“來吧,來吧,相約九八,來吧,來吧,相約一九九八……”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孫芽再次打了個哆嗦。
景文博呆呆的看著孫芽,仍舊沒有反應(yīng)。
這下要拿出殺手锏了。
“2003年非典時(shí)期?”
“2008年奧運(yùn)?”
“2015年股災(zāi)?”
“不會是和我來的時(shí)間一樣,2018年?”
“小星星大哥,你好歹給個提示??!”
孫芽要抓狂了。
景文博仍舊沒有反應(yīng),他只是更加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
冒然從水里出來后,一系列的措施,太像了,太像了,太像當(dāng)初的畫心,當(dāng)初的畫心也是這樣救當(dāng)初落水的自己的。
景文博一步便到達(dá)了孫芽的身邊,抓住她的手問道:“你是穿越者?!”
孫芽淚流滿面,順勢緊緊抱住了景文博,全然不覺現(xiàn)在的景文博穿著衣衫單薄,又泡了溫泉,自己和他都是各種曲線畢露,當(dāng)然如果現(xiàn)在的孫芽有曲線的話:“終于找到戰(zhàn)友了!你好,我來自2018年,現(xiàn)名孫芽,你也可以叫我小芽,很高興認(rèn)識你!”
景淞楠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女子和自己的父親,羞紅了臉,雖然小咚子給他帶了不少的話本本,但是這么開放又主動的女子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呢,他好害羞。
可是孫芽并沒有迎來景文博同等的熱情,而是他眼中淡淡的憂傷。
景文博一時(shí)察覺出自己的失態(tài),很快放開了孫芽,溫泉的圓石上放著一大一小兩件干凈的袍子,景文博將大袍子遞給了孫芽,給她圍上后說道:“你隨我來。”
隨后他用小袍子將景淞楠仔細(xì)裹了起來,并抱在懷中說道:“楠兒,莫著涼?!?p> 于是景文博在前面帶著孫芽走著,雪地有些涼,景文博的身上很快就結(jié)了冰,雖然不出片刻就到了別苑中,但是孫芽的睫毛上都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霜。
孫芽抬頭看了看牌匾上刻著的字:“這里是雪景苑?”
景淞楠從大袍中鉆出腦袋對著孫芽笑著說道:“姐姐,這里是皇家別苑,雪景苑,我和爹爹常來這里泡溫泉,爹爹說,外人很少能上來這里,因此這里也沒有很多守衛(wèi),可是雖然守衛(wèi)不多但是武功都很好呢,姐姐是怎么瞞過他們進(jìn)來的?”
景淞楠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如此甜蜜,孫芽都快不好意思了,只是說道:“來看看雪頂?shù)纳骄埃瓉砣绱嗣?,啊切!?p> 好像要感冒了,孫芽看著眼前的太子景文博,好感度瞬間飆升,就一件大袍,景文博讓給了她,而他自己竟然是穿著濕漉漉的衣裳從溫泉走回別苑的,就沖這點(diǎn),孫芽覺得他是個超級棒的男人兼奶爸。
景文博將景淞楠放到了床榻中說道:“楠兒,父親和這位姐姐有些話要談,今夜你自己先早點(diǎn)睡。”
景淞楠乖乖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床鋪里滾了滾,挨著被子就睡了。
好乖的孩子,比起孫芽那熊孩子本熊的小外甥,實(shí)在是可愛的多了。
孫芽跟著景文博來到了側(cè)廂房中,一旁的宮女很是奇怪,什么時(shí)候太子殿下的身后跟了一位小姑娘?!
這別苑中除了他們幾人,再無他人的啊。
“曉夏,你下去煮些姜茶上來,順便地龍燒暖和些?!?p> “是,太子殿下?!苯袝韵牡膶m女便下去了。
這個廂房不大,內(nèi)設(shè)案幾,墻上掛著一幅畫,畫中的少女巧笑嫣嫣,美目連連,似活了過來似的。
景文博就這樣看著墻上的畫失了神:“我的妻子是穿越者?!?p> 蝦米,啥,原來孫芽她自己搞錯了。
“當(dāng)時(shí)她告訴我的時(shí)候,我并未相信,只是覺得這是個如何明媚的少女,她跟我說她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便同意了,為了她幾次忤逆父皇未曾納過側(cè)妃;她也和你一樣,出口成章,她說不是她厲害,她的國度有著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而我最喜歡的是她口中南唐后主李煜的詩詞……”
這個語氣太過傷感,孫芽直覺并不簡單:“那她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她見見。”
景文博從遙遠(yuǎn)的回憶中回過了神說道:“她不在了,生下楠兒不久后就走了。也許是我和她的孽緣吧,連累著楠兒一直體弱多病?!?p> 竟是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伙伴。
還有,剛才景文博說自己出口成章?
“什么出口成章?”孫芽很是奇怪,自見面到現(xiàn)在兩人不過說了幾十句話,哪一句話顯出自己出口成章了?!
景文博笑了,孫芽的眼睛有著讓人過目不忘的本事:“識人先識心,文昌詩會上的小公子就是你吧,原來我一直不相信有人能從懸崖上上來,如今你來到了山頂,我就更加確定了,這山頂?shù)耐ǖ乐挥形覀兓始业娜酥溃銛嗖豢赡軓哪抢锷蟻?。?p> 景文博看了一眼孫芽:“如果畫心在,應(yīng)該會很高興認(rèn)識你的?!?p> 如非深愛過,他絕對不會把畫上的那個女子畫的如此傳神,原來畫上的那個女子是他的妻子。
而且景文博私下里如此隨和,不似文昌詩會中那淡漠的神情,冷冷冰冰的稱呼他自己為本太子。
“并不是什么孽緣?!边@個男人的傷心觸動了孫芽,孫芽說道:“不過是血友病,傳男不傳女的遺傳而已,我可以試試?!?p> 景文博突然轉(zhuǎn)過了身子,大喜道:“當(dāng)真,畫心都說藥石無醫(yī)。”
也許畫心來的時(shí)代比孫芽早,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特效藥,是的,2017年11月上市的Emicizumab,是現(xiàn)代新的血友病特效藥,每月一次只需皮下注射就好。
孫芽從未在此刻覺得空間如此好過,孫芽回答的很誠懇:“讓我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