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陸漸痕之死
跌跌撞撞的沖到禮祠,完全沒有注意族人們看到她的百感交集的呼喚,顫著手指不敢推開門,聞聲趕來的漫臨殊和展眉看著活生生站在面前的女兒頓時紅了眼眶,展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的孩子,娘總算是又見到你了……”
漫妖偏過頭,啞聲低喚“爹,娘……”眼中蓄起淚光,卻倔強地咬著唇不肯讓它落下。
漫臨殊側(cè)了側(cè)目不著痕跡的撣去眼角的淚水,連連點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看著漫妖,目光眷戀慈愛,滿滿的心疼幾乎要從那如出一轍的鳳眼中溢出來。
目光掃過不斷聚集而來的族人,手按在禮祠的門上,閉目狠狠一推將厚重的黃梨木門推開“吱嘎——”陰冷的風從禮祠中涌出來吹拂起漫妖的衣衫拍打在她身上。
遲遲不肯挪動的視線緊緊盯著腳下,修仙的人不會如凡人般求心里的慰藉而去燒紙祭拜,死后尸身焚化揚進逆江,江水會將骨灰?guī)У絽R靈海讓一切回歸平靜。活著的人會刻一方牌位供于禮祠受香火三日即可束之高閣。
“妖妖!”
一聲遲來的驚呼到底沒能阻止漫妖漸漸上移的視線,紫檀木的木牌不過只有兩個巴掌大,寬不過三指,上書“如月漫氏陸漸痕奠位?!辈贿^九個字細細看去竟似耗盡了漫妖全部的力氣,聲音嘶啞如吞沙,“漸痕是怎么……死的?!”最后兩個字說得格外艱難,眼底漸漸漫上了血色一直染上了瞳孔。
“是昭明火氏的一個長老,陸漸痕本是帶著五萬大軍前往綣云華氏支援,熟料半路遇到了昭明火氏的援軍,兩方交戰(zhàn)之下陸漸痕被昭明火氏長老當場擊殺,沒能等到我們前去就……”面容憔悴眼中愧疚的楚澈從人群中走出來,眼中含淚地澀聲道。
漫妖仰頭看天,眼眶酸澀難耐,那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少年,那個會一邊叫著“師姐我知錯了”一邊將事情搞得雞飛狗跳再來救助的少年,那個會有錯認罰,從不喊疼的堅韌少年,那個不久之前還活蹦亂跳的陽光少年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離開了她的世界,再也沒有人會如他一般眼中滿是崇敬卻從不謙卑的小聲撒嬌叫“師姐”了,再不會有人在受罰之后還強撐著笑意說“師姐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可別為了這種小事生氣,不值得的?!?p> 明明熟悉的笑靨還在腦海中清晰恍若昨日,怎么會她才離開了一個多月就變成了這樣?壓抑不住的淚水終于順著她蒼白的臉龐緩緩流淌著,心中空了一塊也不想去將它補上,因為她還不想忘記陸漸痕。
“妖妖,別擔心,你不孤單的,我們會在,一直在?!奔魦粕锨皝砦兆×四蠈m卿染的手“不管有多難不是還有我們嗎?別輕易放棄一樣??!”
抬手拭去了淚光,眼中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亮的北極星,堅毅果敢的直面未來,“我不會倒下!這個世界需要我,這個世界的大家也需要我!”
轉(zhuǎn)身走向了滿眼期盼的看著她想要近前卻又怕打擾她的父母雙親,傾身抱住兩人,低聲呢喃道:“父親,母親,辛苦你們了!”
展眉泣不成聲連連搖頭抱緊了漫妖不只該說點什么,只是低低的哭著,漫臨殊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妻女摟在懷里,漫妖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父親的頭上竟已有了白發(fā),父親還不過四十歲。
“妖妖,百家大軍已經(jīng)在集結(jié)了。不出你所料百家已經(jīng)淪陷了近半,昭明火氏與軒夜蕭氏達成了聯(lián)盟,三個半神坐鎮(zhèn)兩家,我們這邊士氣低迷啊?!?p> “放出消息,他們有半神,我們有真神,看誰怕過誰!”眼中的陰狠和怒意已經(jīng)燃成了烈焰滔滔,“孤塵呢?璣魄老人呢?”
“你是說那位白衣的公子嗎?”漫臨殊想了想“他好像是回家族了。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天上地下的找你?!?p> “他是朔月滄海族的人,妖妖,你……”展眉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著漫妖,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我知道的,母親?!甭鬼吐曅α诵Α拔矣蟹执绲摹!?p> “那就好,只是……”展眉眼中又涌起淚光,看著禮祠中嶄新的牌位哽咽“漸痕他,還那么小……他還有很多東西沒學會呢……”
漫妖眸子暗了暗,楚澈忽道:“漸痕留了一封信給你?!?p> 從袖中掏出一封精心設計的信封,漫妖結(jié)果卻遲遲不愿打開,捏著信的指骨泛著青白,紅唇?jīng)]有血色的緊抿著,眉眼間流露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猶豫了許久,終于輕輕挑開封口,掏出一張薄薄的信紙,紙上竟然只有八個字“士為知己,此生無憾。”漫妖眼眶一濕掌心凝起火焰轉(zhuǎn)眼將薄薄的信紙燃成飛灰。
她甚至能夠想象的到陸漸痕寫這封信時唇角含笑的神情。少年玉面,緩帶輕袍尚未褪去的稚氣不失堅毅,全然沒有了初來乍到之時的小心怯懦。
太多的事太多的人積壓在心里,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傷悲下去了。調(diào)整好心情當即將站在這邊的家主們請到謹議廳籌謀接下來的行動。
“諸位家主,漫妖有禮了?!甭簧磬嵵氐娜缭侣仙僦髦品谏P金龍的廣袖長袍緩步踏入“如今百家已經(jīng)分裂至此,若是當下的諸位還不能放下前塵舊怨通力合作,只怕百家覆滅只在眼前!”
“你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憑什么這么與我等長輩說話?”一個家主被漫妖這一通毫不留情的痛斥怒而反擊“別以為如月漫氏家大業(yè)大就可以隨便什么人都能壓我等一頭!”
漫妖冷笑口舌之爭毫無意義,威壓一放瞬間如千鈞壓頂,“不知晚輩以真神修為是否夠與諸位尊貴的家主對話?”
眾人被壓的喘不上來氣,醬紫了一張臉冷汗涔涔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坐于首位的漫臨殊沉聲道:“小女漫妖得大機遇而成真神境,我如月漫氏向來小女做主,諸位家主若是接受不了便請回吧,反正我棲鳳渡一時半刻也不會被攻破?!?p> 一個女家主抬起頭,看著漫臨殊神色不甘“寂蕪尊,如今百家已經(jīng)淪陷近半,難道你就不怕我們也去投靠昭明火氏和軒夜蕭氏嗎?”得意的笑笑“若是寂蕪尊能攜貴女向我等賠禮道歉,這件事就算沒發(fā)生如何啊?”
“呵……”漫臨殊尚未說什么漫妖已經(jīng)冷笑一聲“是誰給你的膽量?敢這么和我父親說話?想投靠叛軍的,隨意,只要你們有這個命——”隱隱地殺氣迸發(fā)出來,嚇得一眾人白了臉色,“本君從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會自許正道,不信這個邪的盡管試,只要你們有這個命。”
煥月殤
對不起大家,我昨天晚上又碼睡著了忘了發(fā),這幾天可真是累慘了,現(xiàn)在發(fā)應該不算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