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血煙雨(三)
“這……似乎不大合適吧?!卞X家主一臉凝重的聽著葉熙的建議。
她決定暫時不歸還錢羽的尸體,并且讓錢家封鎖消息,不準(zhǔn)外傳。
“不合適?難道照你說的大辦葬禮就合適?”葉熙懶洋洋的看著他。
錢家主是個一夜暴富的土豪,可謂是除了錢什么都不懂,就連這些錢財?shù)拇蚶硪捕际谴蠓蛉嗽谧觥?p> “大人,這事咱們沒得商量?!卞X家主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我說跟你商量了嗎?本官可是清官,跟丑八怪沒得商量,只是來告訴你一聲罷了,我建議你最好保護好你家?guī)讉€小姐,小心大小姐半夜索命?!比~熙微微一笑,帶著眾人起身離開。
“小符符,你讓老岳去查一下他們家的事,越詳細(xì)越好。”葉熙剛出門就吩咐李符。
李符知道問題嚴(yán)肅,立刻飛奔回去了。
回家途中,三人很少言語,玉沉凝和江悠感到事態(tài)嚴(yán)峻,怎奈葉熙一臉沒心沒肺,路上還順手買了個糖人吃。
這條街上人很多,十分繁華,卻少有人知道繁華背后的黑暗。“吃人”的賭莊,“敲詐”的溫柔鄉(xiāng)。
表面看起來十分的美好,實則人的內(nèi)心是虛偽的,扭曲的,變態(tài)的。
只怕這錢羽在家里日子也過得不咋地。
“甜嗎?”玉沉凝揉揉小葉熙的頭發(fā)。
“嗯嗯。”葉熙就喜歡吃甜的,笑得開心。
江悠覺得自己挺心酸的,葉熙真是跟甜食過日子了,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個妹子,老把自己當(dāng)成兄弟。
于是,他跑了。
一切都被茶樓里的一個黑色身影盡收眼底。
“找了她那么多年,找到了倒是不敢說了?”花藥表示了鄙視。
“試探過,不記得?!焙谝履凶痈械接行┍瘋?p> “不記得就不記得,關(guān)鍵是,你至于這么急嗎把人趕走嗎,人家要是誤會你怎么辦?”花藥再次表示了鄙視。
“叛亂即將爆發(fā),那里太危險了。”黑衣男子正是連夜趕來的風(fēng)烈染。
而新的皇帝,也許是一旦即位就會殺掉他的人,也有可能是那個她熟知的人,甚至?xí)恰?p> “那你呢?這么舍得離開她?”花藥這才收去了鄙視的眼神。
“當(dāng)然不。”風(fēng)烈染微微笑了。
見風(fēng)烈染難得的喜形于色,花藥也是淡淡一笑,沒再說話了。
花藥一直在賞屏風(fēng)喝茶,根本沒有往下看,而高軒和風(fēng)烈染知道玉沉凝在大理寺,卻不知道是花藥的師父,也就沒提。
所以,花藥同學(xué)完美的錯過了自家?guī)煾傅乃行雄櫋?p> 回到大理寺,一份完美的報告出現(xiàn)在葉熙面前。
“錢福家主,原本是平淡無奇的小平民,因在賭場賭博一夜暴富,又開始經(jīng)商,雖無才智卻趕上了好時機,變得十分富有。
但是他在茵洲老家的發(fā)妻和女兒多年不見他,聽說他在這里就立刻趕過來。卻看見天差地別的生活和小妾歌姬。
發(fā)妻不久就去世了,念及父女血緣,這才把錢羽接回了大院生活。
錢羽當(dāng)時還小,什么都不懂,卻不想被這大宅院鎖住,經(jīng)常偷偷跑出去玩。
錢福的發(fā)妻是個孤兒,被當(dāng)?shù)氐霓r(nóng)家收養(yǎng),卻與其他的姑娘不同,她很聰明,而收養(yǎng)她的農(nóng)家也思想超前,經(jīng)常用僅有的錢給她買書,所以是當(dāng)?shù)乇容^有名的小才女。
當(dāng)年錢福所謂遠(yuǎn)行走后,發(fā)妻賣字賣詩賣畫維持家庭生活,還又下地又繡花,也是實在支撐不下去了,怕女兒跟著受苦才開始打聽錢福的消息?!眻蟾媸沁@么寫的。
如果放在現(xiàn)代,這是一位當(dāng)之無愧的女強人,實在讓眾人欽佩。
“可惜了,錢福真是個人渣,估計把孩子接回來也沒好好對待吧?!崩罘梢?。
“這位兄臺何出此言?”葉熙看了他一眼。
“剛才云峰說錢羽的身上雖然沒有受傷,卻有一些舊疤痕,而且時間很長了,在家里應(yīng)該受過虐待?!崩罘麑τ谔稍诘亟训哪莻€少女表示同情。
門開著,一陣大風(fēng)灌了進來。春天里竟然難得刮起了一陣妖風(fēng)。江悠迅速跑去關(guān)門,正看見天邊的斜陽,那樣美麗,卻是那樣凄涼。
他的眼神中多了平素沒有的同情,怎么,跟了她那么久,也變成一個心思細(xì)膩的人了嗎,也和她一樣變得善良了嗎?
眾人都在這個小屋子里,面面相覷,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當(dāng)然,大家有什么靈感啊,想法之類的都可以提出來,畢竟現(xiàn)在線索斷了,除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眾人可謂“一切皆空”。
“突然覺得,如果上天愿意給我一個機智的腦子,我愿把我精致的皮囊還給他。”葉熙冷不丁的出聲感嘆。
江悠很是無奈:“要臉嗎?”
葉熙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動動嘴:“要啊,為什么不要?”
他怎么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