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煙兒畢竟不是真的傻,雖然當時有些懵,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白玉京不可能真讓她睡在地上,她一個女孩子,孤男寡女的更不可能真的跟白玉京同處一室,所以,反應(yīng)過來的趙煙兒,狠狠將被子扔到了白玉京的臉上,氣急敗壞的走了。
對于白玉京與趙煙兒來說,這似乎只是一個小插曲,無關(guān)痛癢,可對于柳憐兒來說,卻是驚心動魄。
從房間出來,柳憐兒喘息了好久,這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不對……他一直背對著我,甚至根本不想見我,那他為什么要讓我進房間?”
柳憐兒飛快的思索著,剛剛踏入房間后的,每一句對話,對方的每一個人動作,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便仿佛印在了腦子里一樣。
“不對!他是想殺了我!”
心中悚然一驚,柳憐兒猛然站了起來,眼中透出一絲惶恐,卻又帶著些許興奮。
惶恐于自己曾那么接近死亡,又興奮于自己似乎揭開了真相!
那個北邙劍宗的弟子,根本就是白玉京假扮的!
可是,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柳憐兒的心臟跳的很快!
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卑微的婢女,就算是被打死了,也絕對不會有人多問一句,如果對方真的是白玉京,那么必然已經(jīng)起了殺機!她不想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
腦海之中陡然浮現(xiàn)出了那個令她作嘔的猥瑣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柳憐兒頓時下定了決心,悄悄離開了院子,向著對方的房間走去。
那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丑陋而猥瑣,可那也是一個搬山境的強者,是北山郡的統(tǒng)領(lǐng),是有可能揭破白玉京身份,殺死白玉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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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走到院子之中,白玉京突然有些恍惚。
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幾個月之前,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
院子外,隱約又喝罵聲與慘叫聲傳來,白玉京向前多走了幾步,便見到昨天打罵柳憐兒的那個悍婦,此刻正跪在地上,一個耳光接一個耳光的抽在自己臉上。
臉早就已經(jīng)被抽腫了,可卻依然不敢停手。
在她面前不遠,柳憐兒靠在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懷中,眼中滿是冷漠。
眼皮微微一跳,白玉京便察覺到,那個漢子的手始終放在柳憐兒的胸前,肆無忌憚。
心中輕輕一聲嘆息,白玉京便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卻終究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平靜的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之中。
同一時間,柳憐兒的眼中透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寒芒!
雖然看似在報復那個曾欺辱過她的悍婦,可實際上,柳憐兒的目光卻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白玉京所在的院子,她清晰的看到對方走近,又無聲的離開。
可心中卻越發(fā)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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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垢山莊坐忘境之上的弟子,已經(jīng)盡數(shù)被驅(qū)逐到了雪山深處,如今山莊中剩下的都是一些實力低微的人,這些日子,也死了不少人……如今,算上仆役,山莊之中還有二百余人。”
坐在桌前,楊帆輕聲開口道。
這一夜的時間,楊帆也同樣沒有閑著,通過各種手段,將無垢山莊如今的底細徹底摸清楚了。
“除此之外,山下的小鎮(zhèn)中,也還有幾十人的樣子?!?p> 文若要封鎖下山的道路,自然也會帶一部分到山下的小鎮(zhèn)中。
事實上,被文若帶走的那些人,反而要比留在無垢山莊之中的人幸福許多。
“小鎮(zhèn)中的暫且不必去管?!睋u了搖頭,白玉京平靜的說道:“山莊中這些人……要確保一個都跑不掉?!?p> “白玉京,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這些人很多其實很可憐?!睏罘行┎蝗痰脑俅蝿窠獾馈?p> “你是指外面那些人嗎?”
伸手向院子外指了指,白玉京冷冷反問道。
昨天的時候,那些人還在欺辱柳憐兒,可今天便反了過來,變成攀上高枝的柳憐兒反過來報復那些欺負過她的人,誰是好人,誰又真的可憐?
“……”
楊帆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你們在說什么?”
說話之間,趙煙兒也走進了房間。
“沒什么,只是在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辦?!睋u了搖頭,楊帆淡淡答道。
這些事情,他并不讓想趙煙兒知道。
“我已經(jīng)傳消息回宗門了,兩天之后,南宮長老會親自來無垢山莊,到時候……文若先生,可能也會來。”趙煙兒也沒多想,開口解釋道:“白玉京,下一步,你究竟想怎么辦?一旦南宮長老到了,你的身份一定會被揭穿的?!?p> “本來也瞞不了多久?!?p> 搖了搖頭,白玉京解釋道:“不過,有些時候,假的……未必就不能變成真的?!?p> “你在說什么??!”
趙煙兒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
“行了,不要去想這些沒用的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他的……我來處理?!睌[了擺手,白玉京也沒有跟趙煙兒解釋的意思,隨口說道。
“門口那個女孩……你真的不要幫一下嗎?”猶豫了一下,趙煙兒再次說道。
柳憐兒才多大啊,竟然就被那個惡心的男人如此肆意輕薄,讓趙煙兒心中有些不舒服。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p> 白玉京顯得很冷漠,淡淡答道:“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誰都一樣?!?p> ...........................................
“你真的確定,他是白玉京?”
院子外,周煜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偷偷打量了一下小院,壓低了聲音問道。
“肯定!”
柳憐兒眼中透出一抹怨毒之色說道:“我與他血海深仇,就算是他化成灰,我也一樣認得他!若不能肯定,我又……又豈會……”
柳憐兒的話沒有說話,可周煜心中卻也很明白,這個小丫頭片子,原本一直傲的很,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誘都不肯答應(yīng),可昨夜卻主動獻身,這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一個女人,他其實不大在乎,這些年他玩過的女人多了,根本不會真的上心,可這件事,倘若是真的,那可就真是潑天的功勞砸到他腦袋上了?。?p> 無論如何,這樣的機會擺在眼前,也總是要賭一賭的,只是要想一個更穩(wěn)妥的辦法,可不要被這個小丫頭給套進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