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豹毠滤防┧笤谌巳褐?,偶爾會在一些商鋪前停留。比如此時她就被拉著站在一家買珠花的商鋪前,看他認真挑選。他還會時不時在她頭發(fā)上比劃一下,最后不滿意的放下去。
可是按照史書上所說,他和她不是應該兵戎相見嗎?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邪羽有些郁悶,因為她的力氣和微弱靈力根本無法掙脫他的手,只能任由他擺布。
而如果現(xiàn)在就要質問的話,又會暴露了彼此的身份。因為走在人群之中,誰都有可能聽了他們的話生出些事端,而她一向是怕麻煩的人。
況且她一向認為,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而她就是此刻的她,與那些愛恨糾葛素來是搭不上邊的。
要讓她裝作滿腔憤恨去質問一件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也是做不到的。
“如果按照你說的想法,你我此刻應該是拔劍相向了。那你就不應該告訴我這些,讓我對你心生戒備。”邪羽看著他沒有一絲不耐的給她挑珠花、發(fā)簪,忍不住開口。
獨孤朔動作一頓,又將手中的紫玉發(fā)簪插在她發(fā)髻上,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付了錢,拉著她離開。
察覺到周圍憑空多了些人,邪羽神色一冷,揚了揚眉,還沒有多說什么,就被獨孤朔拉著越走越偏,直至拐進了一家別院。
邪羽不動聲色地收起來已經(jīng)滑到手中的長簫,側目看他。
他的靈力已經(jīng)到達靈尊中期,比她高出許多。她能發(fā)現(xiàn)的,他必定是早早就發(fā)現(xiàn)了,還一味地穿街走巷,顯然,他這是早有預謀。
獨孤朔沖她笑了笑并不作任何回答。兩人剛進了這處別院就被跟上來的人團團圍住。
邪羽這才嘆了口氣,“似乎每次出來就刺殺不斷??!”這才隔了半個月不到就又來一次,如此循環(huán)往復她怕是日后都不想出門了。
“這次不會這么麻煩?!豹毠滤沸θ葺p輕淺淺,若是邪羽能仔細看他的話,定會發(fā)現(xiàn)那笑容之中的淡淡寵溺。
只可惜她的腦中想的全是怎樣解決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殺手,哪里還能分出一絲心神來看他。
兩人的對話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眼見那些殺手向他們撲了過來,邪羽手中的紫金蕭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嘗鮮血。
院外、屋內、院墻幾乎是這個院子能夠塞人的角落,瞬間冒出了個個身穿銀甲的士兵,他們手持弓箭,箭頭精準無比的瞄準下方的殺手。只待一聲令下,這些弓箭就能將殺手通通都射成篩子。
然而身為頂尖殺手,邪羽更能感覺到的是他們身上含而不露的殺氣,更是能聞得到迎風送來的那一股股的血腥味兒。
皚皚白雪,朔朔寒風,颯颯銀騎,汩汩血河。
這十六個字講的正是當年,獨孤朔帶兵雪夜突襲藩王陣營中的場景,平定藩王之亂中他就帶著這一支隊伍以少勝多,大敗敵軍,冰凌郡的玉泉河水血水三日而不絕。
而他們所穿的銀甲,也都被血液染成了紅色,由此,這支隊伍就名為血騎兵。由獨孤朔一手掌握并不隸屬朝廷,而是他的私家軍。
提起血騎兵,每人都會遙想到這十六個字,對于所有人來說這支軍隊也是萬不可招惹的。
邪羽知道他有準備,卻萬萬想不到他派出了這支軍隊,她仰頭側首看向他:“這就是你的準備!”
他笑容微冷,帶著她縱身飛到銀騎中央,“我就要讓他們知道:你,不是他們能夠惹的?!睋?jù)陳慕這幾天的消息,至邪宮和麒麟山莊已經(jīng)被許多人盯上了,神魔兩族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派了萬千殺手埋伏。
可是殺手畢竟是殺手,這些人雖然武功高強,能力出眾,可是在成千上萬的軍隊面前還是難以逃脫被誅滅的厄運。因為他們派出的人各自為政,根本就不屑于聯(lián)手對敵。而這些正是血騎兵的強項,三番四次對她出手,真當他這個做丈夫的是面團捏的嗎?
“放箭!”早在一旁候著的沈炎冷聲下令,一身紅衣?lián)u曳,散發(fā)出的是無比的鐵血,當然還有不易察覺的憤怒。
“是!”血騎兵接到命令高聲應是,上千名將士整齊劃一地拉開弓弩,搭上弓箭,上千支弓箭在那些人警惕的目光下紛紛一擊必中,射入心臟。來不及抵擋,更來不及逃跑,縱使他們靈力高強,武功出眾,也紛紛葬身在這弓弩之下。
就是納蘭邪羽這等殺手界的翹楚,上了高手榜的絕世武功高手也無法保證能在這上千弓弩之中全身而退。
上了高手榜的武學奇才就能得到七國朝廷的招攬,在朝廷之中謀個一官半職。江湖與朝廷雖然互不侵犯,表面上是視同水火,但是凡是有絕頂靈力傍身的奇才誰又會甘心在江湖中度日。
當一個人的能力對國家有威脅的時候,這些君主得不到就毀掉。帝王之術,向來如此。
要想不為朝廷所累,就必須有像邪羽這般擁有強大勢力,而不與朝廷為敵,讓朝廷對這個人有所忌憚,不敢妄加出手。
然而并不是人人都會這般幸運也不是每個武功高手都是兼具長遠目光和創(chuàng)建勢力的能力的奇才。
這個世上,沒有讓人害怕的能力,就只會像這些人一樣任人宰割。
邪羽一巴掌拍掉獨孤朔放在她腰間的手,看著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火速清理戰(zhàn)場。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復雜地看向被血染紅的地面,身形一動就要下去,卻被身旁之人拉住了手。
她不得不抬頭去看獨孤朔,獨孤朔對另一側的沈炎使了一個眼色,沈炎會意,帶著血騎兵整齊劃一的退了出去,臨走時看她的目光復雜無比。
他拉著她飛身下了屋頂,邪羽想掙開他的手卻被他攥的極緊。她再度看向他,只見他的唇緊緊抿著,也向她看過來。
“太子早就知道這些人是誰了嗎?所以才邀我看了這么一出大戲,讓我明白只有你才能護我周全對嗎?”邪羽用上了靈力掙開他的手,淡然問道。
上次刺殺可以說是巧合,可是這次她被他約出來,刺客也剛剛好跟著她出來,說明他早知道他們會在今晚行動。
而原本他們兩個人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偏偏要調動一支血騎兵出來,這由不得她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