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曦月呀,你家主子自從上次師尊走了以后就沒怎么理我,怎么突然想到要見我?”上官銘跟在曦月后面,看著麒麟山莊院子內東邊開的正旺的梅花,悠閑走在羊腸小道上。偶爾折一兩只梅放在手中賞玩,看著心情極好。
曦月只是一直在前方帶路沒有理他。
上官銘百無聊賴地看著手中梅枝,突然眼前一亮:“你說她是不是對獨孤朔有意思呀!那枚紅玉咱們幾個自然是用不上的,可是也沒聽說她給什么別的人呀!莫不是那個時候就對這獨孤公子情有獨鐘,所以先將定情信物叫送出去。難免以后獨孤公子賴賬?”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那日宮宴上看獨孤朔的樣子也是對她有意思的。雖然師尊對這兩個人挺反感的,但他是對這個獨孤朔印象頗佳,如果這他做了獨孤太子的大舅子,豈不是美事一樁?
曦月冷笑一聲,一巴掌拍掉他還要再折梅枝的手,“上官公子有心思猜測邪羽和那獨孤朔的私事,還不如仔細想想,你最近可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讓她抓住了把柄。讓我從你的藥莊中把你扒出來。”
上官銘看著已經坐在那里恭候多時的納蘭邪羽,不由打了一個寒戰(zhàn),忙賠著笑臉做小生作揖:“我哪兒知道呀?這不是等著曦月姐姐指教嗎?”
“上官公子,我家主子已經恭候多時了,請進!”司徒風冷著一張臉擋在曦月面前。
“哎!有人是跌在醋缸里注定出不來了,我還是去找我的親親小師妹吧!”上官銘搖了搖頭,走進那間主屋里。“哎呀!你這是一夜沒睡好,怎么眼睛都成烏眼青了,還是得師哥好好照料你呀!”
他笑了一會兒,見她的臉上沒有半絲動容,覺得百般無趣。坐到她對面的凳子上,目光才落在他面前的卷宗上,拿出一份看著:“這什么呀?”
可是看到那上面的內容,頓時就笑不出來了:“你調查師尊,你半個月不理我,就是為了調查師尊嗎?”
她看著他眼底染上的凄涼,垂下眼瞼:“你先把這些看完,然后再決定要不要回答我三個問題,當然,你想不想回不回答結果都一樣?!?p> 上官銘大致翻看了一眼這些卷宗,隨后就把這些重新扔回在桌子上:“這上面的東西,我想我知道的比這些冰冰涼的卷宗要多的多,可是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可是你今天必須得給我說清楚了?!毙坝鹬逼鹕碜樱职丛谶@些卷宗上,一點一點逼近他,“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p> “我當然知道你的手段,你從九歲那年救了老宮主就投入了至邪宮。你一直拜入刑罰的門下,審訊人的手段自然是非比尋常?!鄙瞎巽戙紤械目吭谝巫由希骸八阅氵@是要準備三堂會審么?”
她沒有理會他的閑散,繼續(xù)詢問:“關于師尊的一切,你不肯說?”
上官明擺出無比煩悶苦笑著的臉:“你要問我,或是去查卷宗都不如你真真切切地上島去問師尊。”
她不耐煩道:“我不想跟你在這兒磨嘰,你有兩個選擇:一,直接跟我說。二,嘗遍至邪宮所有的懲罰以后跟我說?!?p> 他嘴角連連抽搐,他這還有的選擇嗎?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眉頭都直接打了數(shù)個結,試探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說!”
上官銘這下真的該發(fā)愁了,心里他是真心的希望她能知道這一切的,可是如此一來,他就違背了師尊的意愿。可是要讓她一直誤會師尊也不好啊。
對面的納蘭邪羽顯然已經不耐煩了,抽出隨身的紫金簫,直接開打。
上官銘一驚,慌亂躲避,可是他已經失了先機。
納蘭邪羽冷哼一聲,手中的動作更快了,不過多時上官銘的衣袖口上就多了好幾道血痕。
他頓時大怒,“納蘭邪羽,你夠了!”
不過短短的一刻鐘時間,她的長蕭就對準了他的喉嚨:“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你是真想知道?”上官銘反問。
她沒有多說一句,直取他的咽喉。
“他是你爹!”情急之下,他不得已吼出這么一句。同時匕首出鞘想要攔住她的紫金蕭。
納蘭邪羽怔住了,手中的紫金蕭下意識往后一撤。
聽到動靜趕來的鳳翔和元徹也是一怔,爹?
上官銘卻是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撤手,匕首來不及收勢,只能微微偏了方向,直接扎在她的肩上,“邪羽?!?p> 幾個人都是一驚,連忙跑過來,卻都被她喝止住。她的眼睛仿佛凝結了寒冰,緊緊的盯著上官銘:“你繼續(xù)說!”
上官銘嘆了口氣,終于把這個壓了十多年的秘密吐露出來:“那個年關師尊說的半真半假,師尊剛剛繼位時恰好你出生,師娘為了生你難產死了,師尊無法護你周全,只能將你送到南昌王宮。不料齊云國主獨孤海攻破南昌王宮,你也就被秦念收養(yǎng)了,秦念把消息封鎖的很嚴密,可師尊還是不過多時就找到了你?!?p> 邪羽冷笑,“騙人!我并沒有見過他一次?!?p> “那是因為師尊心里有解不開的結,他總說你太過輕信別人,所以就一直沒有出手救你。他陪著你看著你從極度的榮寵到任人欺凌,到最后看著秦念用一杯毒酒想要殺了你。”
邪羽目光中有了一絲血色,極為暴虐,極為弒殺,“就是因為他心中有了一個心結,他就任我被人欺凌任我被人毒死了?!?p> 上官銘冷笑:“你果然是這樣想的,這就是師尊為什么不告訴你,因為你根本就不值得,你已經注定了要誤會他?!?p> “你覺得這是誤會嗎?一場誤會會賠上性命嗎?”
“是,這不是誤會。你真的以為你當時已經有了百毒不侵之體可以一杯毒酒下去都沒事兒?你說那酒十分的雜,你說他連毒藥都不好好制,那是因為那壺酒早就被換了。你認為你能從亂葬崗中活下來嗎?你認為耶律長歌她的人會及時趕到嗎?師尊先一步救出了你,然后才讓那侍衛(wèi)找到的你。”
上官銘緊緊抓住她的衣領,一字一句:“師尊就是要你記住一件事: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你不能輕易相信每一個人??赡阕詈筮B他也不信了?!?p> 所有人的默默關注著她,見她如同丟了魂一樣卻不為所動,上官銘繼續(xù)說道:“之后,師尊千里迢迢到南炎收你為徒,教你,你想要學的一切,甚至教你帝王之術。我曾經問過他,為什么收你為徒,而不是認你為義女,更不是去相認?他說他作為父親已經失了資格……”
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她不管不顧,看向上官銘的鳳目像是結了碎冰。
上官銘的聲音戛然而止,甚至所有人都不敢發(fā)出聲,眼看著她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走入房間:“我,知道了?!?p> 這一句話,這四個字,仿佛耗盡了她的一切力量。一切仿佛都已經終止了。
納蘭邪羽
因為要讓她不要再輕易相信,所以才會有那精心設計的八年。畢竟在師尊心里她的前世因為對他人相信太過才會丟掉性命的。即使是多疑也好過丟了性命呀!師尊其實拳拳父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