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13章 今天是個好日子?。。ǖ谌?/h1>
尉遲航走到藏金樓小院,向唐淵做了個揖。
“尉遲兄這一次來,是來給唐某帶什么生意來了?”唐淵笑呵呵地問向尉遲航。
尉遲航道:“唐老板,田老板說那臻品酒在京城賣得甚好,特命在下前來問問,這臻品酒能否增產(chǎn),如果能增產(chǎn),從這個月開始,便每個月訂兩千斤臻品?!?p> 唐淵笑了笑:“雖然我這幾日招了些人手,但兩千斤著實是有些困難,如果每個月產(chǎn)兩千斤,我其他品種的酒便要停產(chǎn)了,這損失有點大啊?!?p> “唐老板,我們田老板說了,如果能夠滿足的話,每斤酒愿意加價五錢銀子。”
唐淵聞言,立刻嚴肅道:“你們把我唐淵當成什么人了?我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價格豈能說改就改?更何況,為了你們田老板一家,便要放棄其他品種的酒,這樣很傷客戶的,知道嗎?”
尉遲航笑道:“唐老板,您言重了,您大可以再招些工人,田老板說了,每斤多出來的五錢銀子,便算是給唐老板您的招工錢,這個價碼,不低了,田老板給您讓利,您心里能不清楚嗎?”
唐淵搖了搖頭:“這工人其實說招便能招的,今年本就大旱,農(nóng)民們耕地都來不及呢,我上哪招那么多工人呢?”
尉遲航聞言,咬了咬牙:“這樣,田老板能給出最高價碼,便是每斤多出來一兩銀子,而且以后都是這個價格,我這次來,連訂金都帶來了,您總不能讓我送回去不是?”
唐淵登時就笑了:“你看你,這話說得外道了不是,你銀子都辛辛苦苦帶來了,鏢費已經(jīng)掏了,我哪還能讓你帶回去,那我便想想辦法,你且答復(fù)田老板吧!這生意我接下了!不過你們田老板這么大手筆,他這酒在京城賣多少錢?。俊?p> 尉遲航看了看其他人,貼到唐淵耳邊低聲道:“一斤十二兩。”
唐淵聽了這話,當時就笑不出來了,一斤十二兩,他啥都不用操心,從自己這里九兩銀子就拿走了,自己這錢賺得太少了?。?p> 看著唐淵如同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尉遲航哈哈一笑:“唐老板,告辭?!?p> 看著尉遲航的背影,唐淵一陣落寞,罷了罷了,自己賺得不少了,自己也不見得非得指著酒這一項創(chuàng)收……
“少爺,您沒事兒吧……”靈芝見唐淵神色不太好,便關(guān)切道。
“無礙,那個辛奇,你就回去招工吧,三天后開工?!?p> 辛奇喜形于色地鞠了個躬,便歡天喜地地走了,不只是自己發(fā)財了,連那些鄉(xiāng)親們都發(fā)財了??!
“少爺,門外有一個自稱曾是沐王府傭人的婦人求見。”修德勝通報。
“請進來吧?!碧茰Y甩了甩頭,把郁悶的心情全都甩開。
婦人走了過來,向唐淵福身行禮:“奴婢李氏,拜見大人。”
“你說你是這里的傭人?”
“是,征和元年,那時奴婢剛剛七歲,便被家里賣入了沐王府,在沐王府整整服侍了十三年,從征和十年開始,小郡主剛滿三歲,奴婢便被二老爺安排照看小郡主,當時小郡主住的就是這個院子。”
唐淵聞言大喜:“你是說,你以前便在這個院子服侍?”
李氏道:“正是,這個院子,是當時二老爺安排小郡主住下的?!?p> “你說的小郡主芳名為何?”
“小郡主芳名憐惜,后來沐王府蒙難,奴婢幫著二老爺和小郡主逃亡,二老爺便為小郡主更了名……”李氏說到一半,便不肯說下去。
唐淵屏退左右:“你但說無妨,我如此大張旗鼓地張羅重修這個院子,還找當年的傭人,便是要接小郡主回來?!?p> 李氏一驚:“敢問大人為何如此?”
唐淵張了張嘴,剛要說什么便改口道:“這你不用管,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且說罷,小郡主更名為何?”
李氏盯著唐淵的眼睛,似是要看穿唐淵是怎么想的,但她看到的,唯有清澈。
略微猶豫,李氏還是道:“小郡主,芳名忘秋。”
唐淵高興的蹦了起來:“那這閣樓里的擺設(shè),你可還記得?”
李氏有些詫異地看向唐淵,如實答道:“在這里服侍了整整三年,一切如昨歷歷在目。”
“好!”唐淵喊來陳小濤。
“你把當時記得的全都告訴他,任何擺設(shè)不得有任何差池,你可做得到?”
“自當不負眾望?!崩钍细屑さ乜戳艘谎厶茰Y,已經(jīng)完全信了唐淵的話,便帶著陳小濤進入了閣樓。
“今兒真是個好日子?。√熘乙?!”李氏剛剛走進閣樓,便聽到身后傳來唐淵那舒爽的咆哮。
傍晚,陳小濤來到了唐淵的院子里,唐淵正躺在搖椅上,手中握著一個白色玉瓶。
見陳小濤過來,唐淵便問道:“可都記下了?”
“記下了,少爺?!标愋聪蛱茰Y,面露難色。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少爺,您重修這閣樓,怕是錯了?!?p> “錯了?”唐淵疑惑。
“那李氏說,小郡主喜歡松木的芳香,那閣樓里的家具基本都是松木的。”
“那又如何?”
“少爺,那松木可是極北之地才有的,任何一件家具運過來,怕都不在幾十兩銀子之內(nèi),而且過去了這么多年,那些款式不知還有沒有,如果沒有還要買方子來自己打造。
少爺,算上一應(yīng)細軟,要讓那閣樓恢復(fù)如初,怕要花上千兩銀子,您翻修那院子,光是人工圖紙便是兩千兩銀子,物料怕至少也要千兩,如此算來,花五千兩銀子,只為翻修一個院子。
我知道少爺您有錢,但咱們這么大個宅子,翻修采用了二百兩銀子,您這樣破費,我不知道為什么,可是小濤想問問,少爺您認為,真的值么?”
唐淵看著認真的陳小濤,他從未忤逆過自己,從未質(zhì)疑過自己,這一次說了這么多,顯然是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便重重地嘆了口氣道:
“小濤,你記住,有些東西是花錢也買不來的,比如愛情,比如咱們之間看似主仆實為兄弟的感情。更有些東西,是你無論花多少錢也無法追回的,比如已經(jīng)逝去的長輩,比如已經(jīng)失去的信用。
和這些比,錢這種遲早能夠賺回來的身外之物,簡直不值一提,我現(xiàn)在花的錢,只是為了留住一些回憶,爭取一些感情,如果能夠留住這些回憶,能夠爭取到那份感情,便是傾家蕩產(chǎn)又是如何?
雖然用錢來換,很俗,很幼稚,很可恥甚至很下賤,但很可悲的是,我除了錢和你們,就只剩下一顆心了,偏偏我這顆心,又要牽系著無數(shù)人的生死,在那種沛然巨大的壓力面前,我也只能用錢來幫我完成一些事情,畢竟在令人敬畏天下的面前,我自己,真的是太渺小了……”
陳小濤看著眼眶微紅的唐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少爺您認為值,小濤就支持!”
陳小濤突然笑得很開心:“少爺,您把小濤當兄弟,小濤很開心!小濤祝唐淵哥哥心想事成!”
看著陳小濤干凈的笑容,唐淵原本因為慨嘆而陰云密布的心又亮了起來,走上前揉了揉陳小濤的腦袋:“承你吉言,去吧,外邊的事交給辛奇,里邊的事交給你,我放心,不要讓我失望,退下吧,幫我把黃旭叫來?!?p> 陳小濤深深地做了個揖:“遵命,少爺?!?p> 唐淵靠在自己的椅子之中,突然很理解當年那“一騎紅塵妃子笑”、“沖冠一怒為紅顏”、“烽火連天戲諸侯”等一系列典故起來……
貌似有哪里不太對?總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