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言語,只覺剛猛的拳風(fēng)襲面而來,耳畔之音若奔雷之聲,廖某人幾乎下意思的想要閉眼側(cè)過頭去,潛意識里讓他覺得這一拳似乎擋不下來。
可畢竟是能深入北江禁地的人,廖某人的雙臂動的比他的思維要快,王煥新的拳剛遞到他的身前,雙臂就已交叉疊放至胸前,護(hù)住了空擋。
王煥新的這一拳卯足了力氣,勢如山崩,一拳即已出了,就絕無收回的可能。拳頭帶著無匹的勁力砸在了廖某人的雙臂上,只聽見較為沉悶的聲響,廖某人應(yīng)聲被打的倒飛了出去。
葉白柳看的眼皮直跳,那漢子竟然硬生生的被王煥新一拳給打飛,他還從未見過如此重的拳頭。他這一拳,怕是連皮糙肉厚的牦牛都會被打的骨頭斷裂,那人的下場可想而知,不死的話,起碼也得要脫層皮了。
葉白柳還特意看了看其余兩人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外,每個人都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似乎這樣的結(jié)果是理所當(dāng)然。
這個王煥新,他使刀劍的時候像是起舞的羽毛,出拳的時候卻猛的像是瘋牛,一拳能打碎山石。
廖某人倒飛了出去,直直的砸進(jìn)了后面山腳的積雪里,每個人都聽見了那咚的一聲響。
可沒等片刻,除了王煥新,其余三人都變了臉色。
這若雷霆的一拳仿佛只是讓人聽了個響而已,廖某人從雪堆里站了起來,呸了呸粘在嘴唇上的雪,一臉輕松的撣著衣服上的白雪。
“狠?。 绷文橙艘贿厯垩┮贿呎f,“嚇我一跳,你這人,怎么要動手也不打個招呼?”
王煥新嚴(yán)肅的沒有說話,眼前的場景沒讓他覺得意外,雖說從他決定出拳的時候,是沖著一擊斃命去的,可他不信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會是什么易與之輩,接不住他這一拳。
廖某人的眼中開始涌現(xiàn)出狂熱的情緒,他接著說,“原本我以為姜償不在這里會少些樂子,沒想到,竟然還有你這么一號人物,倒算是個意外之喜?!?p> 看著漢子莫名的興奮,王煥新有些不解,怎么這人挨打挨的還越來越亢奮了?難道這世上還真的有喜歡享受皮肉之苦的人?
王煥新忽地想起了什么,試探性的問,“你是武瘋子廖天?”
自稱廖某人的人倒是有些意外的問,“你怎么知道?”
王煥新道,“都說這幾年江湖里出現(xiàn)了個癡武的瘋子,不慕名利,以武斗為樂,勝了不少有名的武士?!?p> “你不還是知道了嗎?”廖天嘿嘿笑了一聲,然后又嘆息了一聲,“哎呀,說起來,厲害的武士差不多都在當(dāng)官,不肯出手,我勝的只不過是些學(xué)藝不怎么精的孬人而已,贏了也沒什么好說的,不留名字也罷?!?p> 廖天活動著手臂,扭的脖子咔咔作響,“看來你也是有些來頭,正好,好久都沒有遇見厲害的人了?!?p> 王煥新淡淡的說,“如果只是比試,可以留待以后,今天我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里。”
廖天踏前一步,緩緩走去,“巧了,我可是有大把的時間浪費在這里?!?p> 語聲甫一落,廖天便疾步攻來,他這一動,聲勢不弱于剛剛王煥新的那一拳,整個人似脫弦的飛箭,不,這宛若猛虎出籠的威勢,應(yīng)該說是飛錘才最為貼切。
他跑了幾步,將雪地踩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可等他到了王煥新身前僅剩一步距離的地方時,反而猛地剎住,左腳在前,側(cè)身腳步做弓步,右拳抬在肩側(cè)蓄起了力。
接著,一拳轟出。
王煥新的精神一直緊繃著,全身的肌肉沒有一刻是松弛的,廖天剛起步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動了起來。只是,廖天來的太快,有效的招式來不及施展。情急之中,王煥新右掌包左拳,以左肘去接。
拳肘相接,王煥新退了數(shù)步才穩(wěn)住身形。拳雖接下來,但他也有些不好受,左肘似火燒般的麻。
雖然整個過程不過一息,可葉白柳卻覺得奇怪,廖天的這個動作看著很是多余,這一停,再來不及防備的人也有了防備的時間,本是能摧山碎石的一拳,這一停,反而弱了自己疾步時累起來的勢。
不過這樣也好,接拳的人有了防備,不至于一擊即潰。
“好家伙,真能接下我這一拳?!绷翁煨χQ贊。
王煥新甩了甩左臂,“不愧是武瘋子,這一拳已經(jīng)沒幾人能接的下來了。”
葉白柳看不出來,接拳的王煥新卻是知道這一拳的厲害。
廖天的那一停看似是舍了跑起來的勁勢,再起新力。然而并非如此,這一停不僅沒有失掉沖鋒的勁力,反而在拳力上更進(jìn)一竿。此舉,實則是將沖鋒的勁力全部都移到了右拳,再一停步,扭腰用力,再在拳上疊了一層的新力,兩兩相疊,拳力更為可怖。
粗略的合計,這一拳,怕是連碗口粗的生鐵都經(jīng)不住。
這樣一個看上去無禮粗狂的男人,拳上的東西倒是格外的有講究。
這一瞬間,兩人體內(nèi)的靈氣飛速運轉(zhuǎn),利用到了極致,身體也開始變得燥熱起來,周身霧氣騰騰。
廖天取下氈帽丟在地上,接著脫下外表已經(jīng)濕漉漉的大襖,“這身皮太重太厚,礙事。接下來我的拳頭可是會越來越重,你先有個準(zhǔn)備?!?p> 王煥新此時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已經(jīng)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了,沒時間陪你玩,你再不休,可莫怪我不留情?!?p> “哼哼,不留情最好,”廖天不以為意,“我還擔(dān)心怕我收不住拳,一下子把你給打死了?!?p> 他這話剛說完,忽地,所有人心頭一寒。
王煥新刀劍齊出,眼神凜凜,全身開始散發(fā)出一種駭人的氣息。
師出同門,沈彰是最了解他這個師兄的,他知道此時的王煥新是起了殺心了。
“好刀......好劍?!备惺艿搅撕牡臍?,廖天不禁也變了臉色,隨后惡狠狠的一笑。
王煥新不語,他決定速戰(zhàn)速決,此時的刀劍也不再柔,而是無比的凌厲。
重重在地上一蹬,身如飛燕疾馳而去。劍在前,刀在后,劍尖直指廖天的胸膛,金屬劃破空氣,帶起刺耳的破風(fē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