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話癆獄友
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向崇禮雖然不是秀才,但也知道和這些只負責執(zhí)行命令的海警沒什么可說的。等到了岸上,見到了負責人再解釋也不遲。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三人一人一個黑頭套,直接蒙上就被帶走了,跟綁票的似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向崇禮感覺自己被帶到了一個人聲嘈雜的建筑物內(nèi)。桄榔一聲打開鐵門的聲音,隨即頭套被拽開,向崇禮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這是一間牢房,他被直接關進了監(jiān)獄!
“哎!你等等!我要見你們負責人!”
向崇禮急忙回身去叫已經(jīng)關門要走的警察。警察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理都沒理他扭頭就走。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憑什么審都沒審就把我關起來,這不符合司法流程!那兩個和我一起的人呢?”
伸著脖子徒勞喊了半天,向崇禮氣得把鐵門拍得“咣咣”作響,沒吸引來一個警察,倒把隔壁的老兄叫煩了。
“我說,你省省力氣吧,在這種地方還講什么司法流程,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這是哪里?”
太好了,這里除了他還有其他能出聲的。
“你是外國人吧?連這里是哪兒都不知道,這里是烏瑟達市的警察局,我們在警局北區(qū)二層看守所里?!?p> 這里竟然不是監(jiān)獄,而是是警局看守所,這么說警察可能只是暫時關押他,稍晚一些還是會提審的,向崇禮這才稍稍放心些。
環(huán)視這間屋子,有床有簡易衛(wèi)生間,至少比在亞澤西市驚心動魄的一天強多了,還是先休息休息吧。
向崇禮躺在泛著異味的床上,剛剛朦朦朧朧要睡著,隔壁的人忽然大聲叫道:“哎!你怎么不接著問了?”
向崇禮登時驚醒,沒好氣的說道:“問什么!你不是要睡覺嗎?”
“不是,你就知道個地點就滿足啦?接受的也太快了吧?”
“謝謝你替我操心啊,我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在的處境了,各自睡了吧?!?p> “不行!把我吵醒了,你現(xiàn)在想睡覺,沒門!”
嘿!向崇禮奇了,還有這樣的人。
“那你還想說點什么?”
“是你說,不是我說。應該是你問我答?!?p> 隔壁的還給向崇禮規(guī)范出談話方式來。
“我沒什么可問的,你要是想說就自己一個人說吧?!?p> 向崇禮番了個白眼,接著睡。
“你不問我就一直說話,吵得你睡不了覺?!?p>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這么倒霉,竟遇上給自己添堵的人。
“你是誰?。俊毕虺缍Y問道。
“我叫威爾·桑德,男,二十三歲。我是十二天以前,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了,應該是十三天以前被關進來的。你知道我是以什么罪名被關進來的嗎?你肯定猜不到,我是以異端分子的名義被關起來的!”
向崇禮一聽這人夸耀的語氣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異端分子,于是隨口問了句:“你想說其實你是被冤枉的對吧?”
“被冤枉?當然不是,我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被抓了大喊大叫的人。”
“所以你就是異端分子,被關在了看守所里?”向崇禮質(zhì)疑。
“這種警察局就是不正規(guī),什么閑雜人等都關在一起?!?p> “那你是干了什么異端事件被關起來的?”
“兄弟,我是個低調(diào)的人,不喜歡把自己的事到處宣揚,這件事你還是不要問了,知道了對你也不好。”
“哦,那我就不問了?!?p> 向崇禮終于可以閉上眼睛睡覺了。
“我和市政警察廳的人大干了一場,被抓進來的。這種公然與警方作對的異端事件影響太惡劣,聽說連本地媒體都被勒令禁止報道,以免人心浮動。你也就隨便一聽,不要出去到處說,免得給自己惹麻煩?!?p> 向崇禮暗罵了一聲,這人是不是有病?剛才還說不讓他問,轉(zhuǎn)瞬自己就說出來了,是有多憋不住話!還公然與警方作對,合著他就是自投羅網(wǎng)進來的,警方估計就拿他當個尋釁滋事的小地痞隨便關了起來。當?shù)孛襟w當然不報道,誰知道你是誰啊?
等了幾秒鐘聽向崇禮沒反應,威爾為防話題中斷,連忙繼續(xù)說道:“不過你也別害怕,出去以后就當不認識我,不會惹禍上身的。”
我本來也不認識你!
“對了,你是因為什么事進來的?”
“涉嫌從事異端恐怖活動?!毕虺缍Y鬼使神差的回應。
“你也是這個原因進來的?難怪他們把你和我關在一起。那你做什么了?等等!別說,讓我猜猜。
聽聲音你很年輕,像你這樣的外國人來到這里很有可能是從事金融詐騙活動。說吧,是不是騙到有權(quán)有勢人的頭上被辦了?”
“不是?!毕虺缍Y有氣無力的回答。
“黑客!你一定是黑客!現(xiàn)在的年輕人電腦都很厲害,你是不是黑了政府機關的網(wǎng)站?”
說的好像你不是年輕人似的,向崇禮嘆了口氣道:“不是”。
“你該不會是被北部的反政府武裝蠱惑,當了他們的間諜吧?我和你說,好多外國人都被他們以民主自由的名義忽悠,跑到政府軍管轄區(qū)域來給他們做探子。其實他們和政府軍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沒一個好鳥?!?p> “都不是,你猜錯了,沒有發(fā)言機會了,我現(xiàn)在要睡覺,天亮再公布答案。”
向崇禮的聲音已經(jīng)含糊不清,眼看就要睡著。
威爾好奇心正旺,抓心撓肺的哪兒等得了那么久?
“現(xiàn)在就說吧,說了我還可以給你明天的審訊出出主意,你知道我在這里很久了,對一切了若指掌?!?p> 向崇禮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徹底入睡。
“你還有心情睡!我們明天就要被處決了!”威爾突然大吼。
向崇禮被驚醒,怒道:“你有病??!等我出去看我不收拾你!”
“嘿嘿嘿!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過來??!瞧你虛張聲勢的,根本不會有人放你出去的,你就乖乖在隔壁聽我說話吧,看咱倆誰收拾誰。不過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我是一個睡覺都能說話的人,做夢也可以毫無障礙的和人交流,哈哈哈哈!”
“咯吱——”鐵門被推開的聲音。
黑暗中笑得只剩兩排大白牙的威爾定格了。牢門外走廊的燈光打進來,照射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影,背光下看不清男人的面目,對方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坐在床上的他。
“你,你是隔壁的?”
“不然呢?!?p> “你怎么......過來的?”
“不是你讓我過來收拾你的嗎。”
威爾咽了口唾沫,強笑道:“嘿兄弟,我和你開玩笑呢,別放在心上。”
向崇禮冷笑:“不行,今晚不收拾了你,我該睡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