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明圣殿外,幾把火柱在風中旺盛的燃著。
坐在殿前石階上,藏雪兒忍不住偏頭端詳身旁這個和維摩大犬逗耍的男人。
方才來的時候,殿前奇門花苑已不知被何人改過,但是龔天下卻能視若平常,就這么帶領(lǐng)大家通過。順便,將身中奇毒奄奄一息的鼎冷世一道帶出來。
沒有人問龔天下如何通過,反正這個人行為就是與眾不同。而且,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圣殿之內(nèi),宗王師救治宗無畏。
「丑時初起,天地星斗方位正可以圣殿布局交會;」宗無畏告訴他兒子︰「這是爹這些日子,在正明圣殿里觀察顏龍月育和鄺山海兩大奇人,所隱藏在山海經(jīng)壁畫里的秘密,有所得悟……。」
所以,宗王師要治愈他爹親身上重創(chuàng),只有利用這個時機才能事半功倍。當然,他們一定需要護關(guān)的人,而且是要絕頂?shù)母呤帧?p> 否則氣機一岔,雙雙殞命!
這種事本來是要由魔教那剩下的三名長老負責,但是生死交關(guān),那三名長老真能保護得了外敵入侵﹖宗無畏正自沉吟,未料龔天下已經(jīng)帶著維摩大犬和藏雪兒敲了他們父子房門,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宗無畏呵呵大笑,用力一拍兒子肩頭,道︰「龔天下一生無論世人瞭不了解他,你都要跟他成為生死之交!」
那時是子時過半,藏雪兒忍不住抬首仰望了蒼穹;此際,星移斗換,已是丑時欲至。正眺望間,那只維摩大犬沉鳴一聲,斗然站起,頸后那綹白毛賁張,兩顆褐色眼珠子直盯著殿前花苑。
藏大小姐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兵王一脈真是要在今夜和夸父山魔教了結(jié)今生恩怨?!
眼前花叢晃動,火把照明之中,是柳破煙抱著坐在木輪椅上的柳破天出了奇門花苑。只不過在柳破天輪椅扶手上,橫跨了一只如人大小的灰白色圓柱物體,好似一根巨大的象牙?!
「兩位請留步──?!?p> 藏雪兒柔聲輕道︰「圣殿之內(nèi)有正明教要務(wù)進行,如果柳莊主想要藉秘道下夸父山,請過了丑時再來……?!?p> 柳破煙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鼎冷世一眼,又看了看龔天下和那只瞪大眼睛的維摩大犬,哼了一聲︰「堂堂藏門別苑的藏大小姐何時成了魔教的看門……守衛(wèi)?」
柳破煙硬生生把「看門狗」三個字給改了,但是不屑與憤怒卻在臉上顯露無疑。
藏雪兒也不生氣,仍舊是柔聲淺笑道︰「柳莊主別生氣,小女子和龔狀元是受朋友所托,忠人之事而已!」
「嘿嘿嘿──,宗無畏是在里面藉由丑時星斗大氣來治愈體內(nèi)被震斷一半的經(jīng)脈吧?」
木輪椅上,柳破天突得桀桀怪笑兩聲,嘶啞著嗓子尖聲道︰「家兄也是要帶著老夫入內(nèi)療傷……。如果藏大小姐硬要阻止,老夫心脈一斷神仙無救,妳又如何看法?」
藏雪兒雙眉輕蹙,柔聲回道︰「的確是兩難之事。不知柳二莊主又有何看法?」
「這倒不難──?!?p> 柳破天瞳孔精光一閃,尖著嗓子道︰「要不,妳放我們兄弟進去,老夫治傷所需方位和宗無畏不同,各據(jù)一方互不干擾……?!?p> 「另外的方法是……?」藏大美人緩聲追問。
「第二個法子更簡單──?!沽铺燹D(zhuǎn)動他那顆大腦袋,盯向龔天下︰「聽說龔狀元身上有一對雌雄離地神龜,請他交出來借老夫一用!」
這種事可不是藏大小姐能決定的,她只有輕柔一嘆,望向龔天下。只見那個男人面無表情,只是用手指了指癱在地上的鼎冷世。
柳破天嘖嘖怪笑兩聲,尖著聲音嘎嘎道︰「好!老夫解了這不知死活的女娃子身上奇毒……?!?p> 話聲一落,柳破天從懷中以他僅能運用的兩指挾出一支暗黑藥瓶,扔給了龔天下,道︰「早、午、晚各服一粒,這女娃子身上七種奇毒便解?!?p> 龔天下也默不作聲,將瓶塞拔起倒出三顆朱紅藥丸,又將瓶塞塞回,隨即由懷中取出一對離地神龜連同藥瓶交給柳破天。
「好!好個龔天下,取其所當!」
柳破天忍不住尖著聲音喝采︰「當今中原武林,除了家兄以外,只有你一個是老夫看得順眼!」
他嘖嘖怪笑一聲,又道︰「你放心,老夫用完以后自會將這對神龜交還給你去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