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水也小聲說:“這些學生都被徹底洗腦了吧?感覺他們已經(jīng)完全魔怔了!”
項小牡看著四周像群魔亂舞一樣痛哭嚎啕的場景,持續(xù)懵逼中,不管上面的同學說了什么,他都哭不出來呀!問題是,周圍的男生全都一個個哭的稀里嘩啦,他現(xiàn)在是一個女孩子的身份,不哭也不合適,情急之下只好低下頭,撥拉著長頭發(fā)蓋住臉……
眼看著臺上蜚梧的視線似乎已經(jīng)朝“她們”三人所在的角落這邊瞧過來了,這時,方寸水忽然給項小牡手中塞了一片涼涼的東西。
一股辛辣刺鼻的氣味頓時沖進了項小牡的鼻腔。
什么東西?他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塊蘸滿了芥末醬的洋蔥片。
項小牡眨巴眨巴她無辜的大眼睛:“0_0喵喵?”
“一起哭吧,這種場合不哭幾滴眼淚說不過去啊,怕會被識破的。”方寸水一邊說著,一邊眼眶泛紅,眼淚嘩啦嘩啦地直往下流。
再看方寸瑤,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已經(jīng)哭成淚人了。
項小牡納悶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東西?”
方寸水一邊痛哭流涕一邊說:“前幾天,我們一直監(jiān)視著書院,就發(fā)現(xiàn)蜚梧晚上會帶著學生使勁哭,所以,我覺得應該準備點催淚的東西,剛才晚餐的時候,就在食堂里面偷偷拿了一顆洋蔥和一管芥末。”
“你什么時候拿的,我居然不知道?”
“就在你和包尊者發(fā)短信的時候。”
項小牡便把手中的洋蔥和芥末一口塞進嘴里,頓時就有一股賊刺激的感覺直沖頭頂,辣得他甚至想捶胸頓足抓墻皮,眼淚瞬間就嘩嘩地下來了,一副悲天嗆地的樣子,過了好半天才略微緩過勁……
方寸水在旁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捂著嘴笑:“你居然把它一口吞下去了!我的意思是讓你拿在手里聞一聞,你居然一口吃掉了?”
項小牡瞬間無語。
他雙眼通紅地看著方寸水:“你不早說??!”
方寸水說:“你要知道,那片洋蔥上抹了滿滿一勺芥末醬,你居然一口把它吃掉了?”
項小牡涕淚橫流,止都止不?。骸癟_T……”
方寸瑤也吸著洋蔥,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很貼心地遞過來兩張紙巾,讓項小牡擦鼻涕。
好不容易等洋蔥和芥末的辣勁兒過了,三人開始小聲商量正事。
“我覺得,他應該就是靠吸取這些悲傷的情緒,增長修為的?!?p> “試試育獸門的貪吃蛇吧,哥哥你記得仔細觀察哦,回頭要給米道兄交試用報告的哦?!?p> 方寸水再次一臉無奈:“……”
方寸瑤則輕撫手鏈上的靈寵珠,把里面的六條貪吃蛇悄悄放出來。
蛇離開靈寵珠之后立即變色隱身,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方寸瑤輕聲念動口訣,六條貪吃蛇便四散開來,全都竄到了教室的角落和墻根下。
貪吃蛇沒有驚嚇到任何學生,沒有人察覺到六條蛇的存在,它們縮在墻角,張開嘴,安安靜靜地大口吞吸著教室里彌漫著的悲痛情緒,吞吸著幾百名學生的傷感與淚水。
蜚梧站在講臺上,本來正愜意地吸取著滿教室的悲傷情緒呢,卻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情緒驟減了很多,然后,就像斷崖一樣垂直減少,變得越來越淡薄。
他頓時覺得不對勁,然而放眼整個教室,卻看不出任何異常,所有學生依然在努力地流著眼淚,很多人都哭得兩眼通紅,擦鼻涕的擦鼻涕,抹眼淚的抹眼淚,這就奇怪了……
而貪吃蛇吸完了墻角附近的情緒,開始四處游竄,避開學生的腳,在桌椅下面無聲地游走,繼續(xù)大口吞吸。
大約20分鐘后,整個教室內(nèi)的悲傷情緒全都被六條蛇吸得一干二凈,同學們也都漸漸止住了哭泣,陸續(xù)抬起頭,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哭得莫名奇妙,哭得像一群傻叉似的,不就是講臺上有個同學在發(fā)言談論人生感悟嗎?大家都哭什么呢?
整個教室似乎漸漸陷入了一種沉默的尷尬之中,而蜚梧目光如毒劍,掃視著下面的幾百個學生,卻仍然看不出異常。
蜚梧內(nèi)心非常抓狂,這究竟是誰搞的鬼?!
他知道,今天晚上,這一教室的學生肯定再也提供不出更多的悲傷了,再榨取也榨不出什么,只好宣布下課。
這節(jié)課持續(xù)了大約一個半小時,項小牡覺得自己哭得快要累死了,流眼淚流得腦殼都疼,這一夜,真是流盡了自打娘胎出生以來二十多年的所有淚水啊。
他就納悶了,人的淚腺真是個神奇的存在,怎么可能裝得下那么多鹽水?而且源源不斷、說來說來,哭了這么久居然不覺得口渴?
方寸瑤悄悄收回了六條貪吃蛇,三人跟隨著人群,慢慢走出大教室,然后往女生宿舍區(qū)走去,但現(xiàn)在新的問題是:“我們的宿舍在幾層幾號房間?”
“今晚過夜要怎么過才合適?”
這的確是個很尷尬的問題!
三人找不到地方,只好很惆悵地坐在路邊發(fā)呆。
呆了一會兒,有一位女生獨自抱著幾本書走過來,見了三人就說:“你們怎么在這里?今天大半天的都不見你們?nèi)齻€人,什么情況???是想背著我私奔還是想逃跑呢?咱們書院又不虐待學生,你們不會真的想逃跑吧?”
眼前這位女生也很漂亮,有著超出實際年齡的成熟感,甚至還透著幾分御姐氣質(zhì)。
項小牡差點脫口而出要問“你是誰”,但立即想到,這位女生一定是“她們”三人的同班同學和舍友,否則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
于是他用女生的語氣柔聲說:“沒什么,我們只是哭累了,想坐著吹吹晚風?!?p> “吹晚風……風個蛋的晚風啊!”面前的女生一點都不含蓄,直接把三個人依次揪起來,嚷嚷道:“吹個毛,宇文代淑你腦子今天被驢踢了是不,居然和老娘感風吟月起來了?”
項小牡:“……”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名字叫宇文代淑。
但隨口應付一句話也有錯了是不?
而且這位小姐姐好霸氣,她在被送到書院之前,八成是哪個學校稱霸一方的小太妹吧!
與此同時,項小牡用余光看到了這位女同學課本封面上的名字,西門夏山。
只聽西門夏山同學繼續(xù)說:“今晚沒輪到我們班去上修身養(yǎng)性課呀,你們?nèi)齻€干什么去了?還哭成這樣?”
項小牡胡亂應對道:“我們今天早上被罰站抄書,心情不好,所以晚上不想寫作業(yè)?!?p> 西門夏山轉(zhuǎn)過身:“不想寫就不寫了唄,走,快點回宿舍收拾,今晚輪到我們?nèi)フ从晏妹嬉婒阄嗟缼熈?,你們?nèi)齻€不會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