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這紅衣姐姐面若皎色,一雙丹鳳眼笑意綿綿,感覺與我所見過的仙子是有些不同的,如何說呢,對了,便是月疏小仙子講的風(fēng)韻,我所見過的多數(shù)小仙子是未有這般似水的風(fēng)韻的,似乎只在些許年長的神上仙上那兒瞧見過,卻是未有這紅衣姐姐這般美!
“總瞧著我做甚?”
“姐姐生得好看,小白不自覺便多瞧了兩眼,姐姐可介意了?”這話兒是如實講的,我家阿娘亦是個美人,只是因病拖累了,若阿娘是個無病的,定不比紅衣姐姐遜色!
紅衣姐姐捂嘴笑了笑,那聲兒如鈴鐺般悅耳,甚撩我心,若我小三師兄在,定是會移不了眼的!
姐姐道:“不介意不介意,小娃娃嘴真甜,若不是怕我家小徒兒生氣,我還真喜歡你呢”!
“為何你家要徒兒要生氣?她認(rèn)得我?”
“說不得,說不得”,紅衣姐姐擺著手,又望了望我,笑得像只狡猾的狐貍,壞心思倒是不像有,想瞧戲的模樣卻未遮掩半分,裝得有些責(zé)怪之意,道:“盡問些有的沒的,怎的不問問我這是哪里?”
“應(yīng)是姐姐織的……”,我頓了一頓,當(dāng)是賣了個關(guān)子,亦學(xué)著她那小狐貍模樣笑,接著道:“幻界”。
紅衣姐姐愣了一下,接而亦笑了,“瞧我瞧我,我卻是忘了,小娃娃亦是個靈龍族,你的感知力對這種虛空的東西最是敏感了!”
著實是這般的,我法力弱,能拿的出手的也便只有我靈龍族的感知力了,方才醒時我便感覺到周圍靈氣波動得厲害,似是被很強(qiáng)大的結(jié)界包圍了,卻又不像是幻境。
我平日學(xué)的東西不多,唯獨(dú)這我是記得清楚的,幻境是意識被困,真身留在原地,而幻界是幻師織出了另一個空間,能將人也困在其中,雙喜小仙的父親便是一個極厲害的幻師。
我張了張嘴,話兒也不知該如何講,這紅衣姐姐尚未害過我,想來亦不是個壞的,便又鼓勇氣道:“可否問姐姐幾個問題?”
“想問便問”,紅衣姐姐倒是個開明的,既如此我便亦能放開些了。
“小半境赤焰涌動可是姐姐弄的?”
“是”!
“為何?”
“尋一個東西”!
“很重要?”
“猶勝我命”!
“若尋不到呢?”
“便一直尋”!
“若尋到了會怎樣?”
“我便能見到我等了上萬年的人”!
“還有呢?”
紅衣姐姐突然愣了下,我瞧不準(zhǔn)她眼中的是什么,許是愧疚,許是冷冽,她道:“天下皆可傾,萬民皆可死,血河長流,孤魂涕泣……”
我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但好歹是師傅的弟子,再怎樣打不過,再怎樣沒底氣,這話到底還是要講出來的,不過就是支吾了半響才將話講全,道:“如此這般,莫說小半境未有你要的東西,便是有,亦不會給你的”。
紅衣姐姐倒是一點未介意,仿佛談?wù)摰氖羌o關(guān)緊要之事似得,這點我倒是值得多學(xué)學(xué)的,紅衣姐姐道:“你這話講了與沒講似得,若有人自己給我,我亦不用這般辛苦自己尋了”。
紅衣姐姐講著,我突然便想起一件事來,我方進(jìn)小半鏡的之時便頭暈得緊,一路下來情況更是糟糕,本以為是被那炎氣兒給熱的,可我這身子我是知曉的,哪兒能弱得那般地步去,便是一直這般昏沉下去也就罷了,偏還遇上了這紅衣姐姐,亦偏還遇見后便好了,巧,著實是巧!
我問:“可是姐姐救了我?”
姐姐道:“如你所想,古戰(zhàn)場的煞氣可兇著呢,不過,救你也不過我動動手指的事兒,不足掛齒”!
這姐姐是位坦誠之人,至此我問什么,她亦沒敷衍,倒是個讓人欽佩的,我亦喜她這種性格,便亦學(xué)了她一回,坦誠道:“我家?guī)煾党Ec我說這世間最難分別的便是‘好’與‘壞’二字,若實在要將其中一個字冠在他人身上,那便要瞧心了,自己心中若覺著那人是個好的,便是有千張嘴萬張嘴反駁也是會心無所動的,姐姐救了小白,小白心中感激!”
“你師傅能說出這番話來,想來亦是個不簡單的,只是這種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得了,如同你明知我若找到東西必會造成大亂,世人皆視我為妖女,唯你心中感激我,豈不是亦要與我一起受排斥?”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讓你找到不就可了?”
紅衣姐姐愣了半響,也不知是被我逗笑了還是氣笑了,我細(xì)細(xì)思慮了我方才那話,實在是未尋到哪里又講錯,只聽得紅衣姐姐又道:“你既心中感激我,卻不幫我也便罷了,還要阻止于我,這是何道理?亦是你師傅教的?”
“非也,非也,這是我自個悟出來的,方才講的分明是兩回事兒,這詞兒可是當(dāng)初我學(xué)了許久的,你莫要誆我,‘感激’一詞可是心中感謝之意?可是心中所想感恩之意?其中可還有幫忙之意?既沒有,與幫不幫你有何關(guān)聯(lián)?”
我將邏輯仔仔細(xì)細(xì)與紅衣姐姐捋了一遍,這理兒確實是拗口了些,想我當(dāng)初只學(xué)一詞‘感激’便學(xué)了半月,生生將師傅氣走了三回,后還是我小七師兄偷偷將這詞意告知我,硬背下來的,領(lǐng)會是難了些,但紅衣姐姐應(yīng)是個聰明的,總不該與我一般!
紅衣姐姐又愣了半響,“好……好有道理呀!”紅衣姐姐特意講重了音,我瞧著定是被我折服了,哪個講我悟性低,哪個講我腦子笨,他日若是師傅或是爹爹再這般講,我定是要將這事拿出來與他們辯駁一番的!
“與你講話倒是有趣得緊,不過今日我尚不是個空閑的,需得先走了,日后再來尋你玩兒”!
紅衣姐姐講完便也不等我回句話,我不過眨了兩下眼皮的功夫,她人便不見了,這脾氣倒是個好的,只是性子也忒急了些,也未等我將名字告知,主要我不知曉她名兒,日后若要向師傅爹爹吹噓,那可信度可得降下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