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乖的,平日里總聽著小三師兄說小一師兄發(fā)起火來如何如何嚇人,卻從未真見過。
小一師兄是大師兄,雖未有小二師兄果敢,亦未小三師兄的巧嘴,更是沒有小四師兄計謀深遠,但他確實我們中處事最穩(wěn)重的一個,最會照顧人的,對師弟師妹絕絕是有求必應(yīng),講起話來又是溫聲細語,若不是那記性差了些,我小一師兄便是完美了!
但這次卻渾身是火似得,碰誰燃誰,罵了一通小三師兄后便又怪起了小八師兄不辭而別、孤身犯險;再后又責(zé)備了我不尊師命……
最后,便是連小二師兄亦沒逃得了,小二師兄彈了彈袖上的灰,冷然卻又無奈道:“與我有何干系”!不過才道完,瞧了眼小一師兄后便沒得了下句!
瞧瞧,連素來不將人放在眼里的小二師兄亦不敢得罪他,我這小豆粒兒大的人哪里又有那般大的膽子,自是要裝得乖一點的!
小一師兄給小八師兄位了顆丹藥,許小三師兄背著小八師兄,他二話未說便做了,倒也是殷勤得很!
小三師兄說原本初見我走路暈乎乎便只覺著我是走路累著了,這才背著了我,直至我暈了過去后才記起我原是胎生神體,對煞氣兇氣最是相沖。
小三師兄雖知曉這事卻也是沒辦法救我的,還著了些急,而那時偏巧紅衣姐姐又來了,免不得讓小三師兄警惕了起來,可誰也未想到紅衣姐姐竟是那般厲害,便是師傅或許也不是其對手,小三師兄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不僅紅衣姐姐沒了身影,亦是暈過去了的我也不見了!
急沖沖將十里地都快翻了過來,愣是一點蹤跡未有,倒是尋著了前去調(diào)查境主殿的師傅與其他幾位師兄。
小三師兄一一與師傅講了清楚,任是一個小細節(jié)也未放過,臨了師傅雖生氣,卻也未發(fā)火,只是皺眉凝神了一會兒,才道:“你怕是著了人家的道了,小白此時應(yīng)還在原地,你回去再仔細尋尋那處可有多出來的或是特別的東西,尋著了便將那東西碾碎,幻界便可破了”!
小三師兄領(lǐng)了命便走,一刻也未耽擱,師傅卻又道:“等等,小一小二,你們一同前去,若再碰著了那紅衣的,莫要硬碰,她要找什么,只道要她來尋我,她應(yīng)該不會隨意傷人”!
我家?guī)煾倒媸莻€老……老……老謀深算的,便經(jīng)小三師兄這般一講便知我是進了幻界,又猜著了紅衣姐姐是要來尋東西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二三這般才一路尋來,我告訴小三師兄那紅衣姐姐長得可比衛(wèi)涼仙子宜鑰仙子漂亮多了,本以為小三師兄會饒有興趣,但卻只潦潦問了一句:“你那紅衣姐姐的眼睛可有衛(wèi)涼宜鑰的好看”?
我歪著腦袋想了一通,紅衣姐姐長得著實是好看的,但那眼睛太過深邃,似是經(jīng)了太多世事,有了一股滄遠的意味,倒不似衛(wèi)涼仙子宜鑰仙子那般眸中清靈!
我搖了搖頭,小三師兄驟然一笑,沖我眨了眨眼兒,道:“你三師兄我可不是那般花心腸子的神,自是不能見一個便愛一個,不過那既紅衣服的救了我家們小白子,若遇著了,前去謝謝禮亦是可的”,我不以為然,小一小二小八亦不以為然!
小一師兄氣兒消了些,從儲物香鼎中取了一節(jié)草木的根須來,那根須紅彤彤的,與黑東西體內(nèi)的紅珠子甚是像,小一師兄說這是師傅用術(shù)法刨了極深,才從小半境數(shù)百丈長的地里取出的!
師傅說那是像生樹的根須,而黑東西的背上也并不是什么珠子,應(yīng)是像生樹的種子!
這‘像生’一詞我甚是熟悉,師傅罰我們抄的經(jīng)書里便常有提到,原句我是記不得了,但大抵意思便是講:無像而生有像而生空像而生!
若生在靈氣充裕之處,便是仙像生,乃祥瑞,但若生在死煞之處,便是煞像生,乃兇兆,雖是同一顆種子孕育出來的,二者確實天差地別!
只是連我都知曉,這像生樹是萬年都未出現(xiàn)過的絕跡之物,怎的會這般巧此番便來了這裊無人跡的上古戰(zhàn)場小半境,我問了小一師兄是否是紅衣姐姐將像生樹的種子帶來的,因我之前問了紅衣姐姐,她說小半境赤焰涌動是她弄的,但我仍是覺著紅衣不應(yīng)是會做這般事的人,便想其中可還會有何誤會,小一師兄說他也不清楚,師傅并未講!
“有東西過來了”,我還想再問的,但還未來得及開口,小二師兄忽的便祭出了法器,警惕地望著四周,一路未開口,一開口便來了這么個嚇人的!
不過此次是不同,我并未有之前那般的害怕,小一師兄小二師兄小三師兄圍了一個圈兒,將我與小八護在了中央,饒是來兩個黑東西我亦是不怕的!
我小八師兄天賦雖好,卻也不過九歲,那黑東西也便只敢挑著我們這兩個小的欺負!
乍然,只聽著陸陸續(xù)續(xù)的‘息嗦’聲越發(fā)緊湊,似是有數(shù)百條小蛇兒趴了地而來,小三師兄倒不似小一小二師兄那般,閑余之際還與我打著哈哈,道:“白子,待會兒瞧著你三師兄如何帥氣,待回了家你仔細與那些個小仙子說道說道去”!
我點了頭,正要道句:好,小二師兄卻突然劫了話,哼了一聲道:“花拳繡腿,待會兒可莫要叫我來救你”!
“何為花拳繡腿”?我問道。
“小孩子家問那樣仔細做什么,你二師兄大抵的意思是他較厲害些,責(zé)任便大些”,小三師兄與我解釋道,我瞧著便不像是什么真話!
小三師兄沖小二師兄莞爾一笑,“那便多辛苦些二師兄,免得到時還要勞煩您抽空來救我”,講著便還真帶著我們退了后,只留著了小二師兄一人!
我嘖嘖兩聲,整個月虛鏡也便只有師傅與我嘴瓢的小三師兄敢這般了!
小二師兄那般不愛講話的人自是從未吵得過嘴瓢的小三師兄,又是一聲冷哼,抬手便是一個半空斬,只見著一道金光將一道紅光砍成了兩段掉落在地上,扭動了兩下便消散了,我卻瞧了清楚,那便是像生樹的根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