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覺得自己的思想太過可怕,若是真如此的話,那么世界上還有值得他相信的東西嗎?
江流兒莫名的想起來竹君子林嵐,那三個人并稱為三君子,最后到了生死關(guān)頭竹君子卻是臨陣脫逃,或者說拋下同伴,獨自逃亡。
只剩下松君子和那梅仙子苦守半月有余,才被金鱗衛(wèi)攻破。
那么打敗他們的是什么呢?真的是林嵐的背叛嗎?江流兒覺得不是,而是林嵐對三君子這個名字的認知,林嵐覺得三君子這個名字并不值得他去賣命,那為什么要和他們一起死守,走這條不歸路呢?
江流兒知道在三君子中,林嵐受誤會最深,即使是食人肉,吸人髓的兩人都不如他這一個毒宗傳人惡名兇狠,江流兒知道林嵐的無奈,一直到最后的憤怒。
“不,這個江湖不存在信任,何況是剛見過幾面的生人,就因為合力殺了一人,就為你保守秘密?未免太可笑了些?!?p> 江流兒心里想著這些狠話,但是他還是覺得楊云并不是那樣的人,楊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和他的師傅李有溪是有幾分相似的,無比的直,絕對的無謂。
這都是李有溪極其珍貴的品質(zhì),是外人絕對不知道的東西,所以江流兒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和李有溪有幾分相似的神射手,打心眼里的愿意相信他。
“喂,讓開了!這位可是二當家的點名要的。沖撞了你么都得掉腦袋!”
吆喝聲把人們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江流兒也不例外,他看到四個人抬著一個被褥,里面裹著一個長頭發(fā)的人,仰臥在里面看不清除長什么樣子。
“妃子侍寢咯!皇上來了!”
他們像是戲子般滿嘴的油腔怪調(diào),江流兒倒覺得有些詭異,周正笑了笑,喝了口剛冷好的茶,細細的品一口,似乎唇齒留香。
喲呵,這老二還是戒不掉啊,看到好的就忍不住了。前兩年王家的那位也是如此,最后怕是沒活下來。”
徐正一個人低聲地說道,江流兒聽得到是清除,似乎就是故意的說給他聽的一樣,江流兒看著徐正,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覺。
徐正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流兒的目光,也看著他,只不過滿臉的笑意,帶著些同情的對著江流兒說道:
“知道剛剛那床被子里的人是誰嗎?就是你那長相俊朗的兄弟,背箭的那個,長得是真的俊朗,難怪二弟沒忍住?!?p> 說完便大笑了起來,狠狠地喝了一口茶水,似乎很是痛快。
江流兒死也沒想到楊云會遇到這種事情,那么桀驁的一個漢子,碰到了這樣難以啟齒的遭遇,若是被楊云知道了,那老二怕是要被分成八段。
“二爺還有這種癖好嗎?”
徐正哈哈大笑說道:
“這小子說戒說了幾年了,每次碰到好看的還是忍不住,你那兄弟也算是罪有應得?!?p> 江流兒皺著眉頭,心里卻在想謝挽,這下壞了,本來出去的機會就小,這下出了這檔子事情,怕又是要耽誤,只怕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我還有個兄弟呢?那個書生?!?p> 徐正眼睛瞪了個滾圓,表面上卻看不出來有什么波動,只是招手把手下叫到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些話,那手下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走了,動作迅速到不可思議。
雖說徐正掩蓋的極其隱蔽,但是江流兒和他對視的那一秒便看得出來,謝挽逃掉了。
江流兒在心里有些無奈的想到,這小子平時沒什么用,逃跑這一塊江流兒卻是斗不過他,也是沒想到這次給了他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當死!當死!”
楊云憤怒到不可抑制的聲音極具穿透性的從房門里面?zhèn)鞒鰜恚恢罏槭裁唇鲀嚎偸窍胄?,那張冰山臉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晃悠,接著就是他被扒光了衣服捆在床上的樣子?p> “吱呀?!?p> 那是極其刺耳的聲音,像是指甲蓋刮在了上好的漆面梨花柜子上面,直讓人心生作嘔之意。
江流兒和徐正知道,那是質(zhì)量極好的繩子被掙脫的時候拉絲的聲音。
徐正站了起來,魁梧的身材讓他即使在冬日也只穿個一件文衫,一件貂毛夾克,雄壯的身姿暴露無遺。
他也是皺著眉頭,似乎在擔心屋子里面的情況。
徐正知道屋子里面那個俊朗的少年曾是鏢局的小鏢頭,實力不凡。但因為終歸是是個弓手,近戰(zhàn)實力那二弟也并非善類,這才放心讓二弟去玩,沒想到現(xiàn)在情況有些變化。
“大哥,沒事,我沒事!你們別進來啊!我正快活那!”
里面?zhèn)鱽砩ひ魳O其尖細的聲音,像是入宮多年的老太監(jiān)一樣,帶著些女人的味道,似乎已經(jīng)是適應了這份嗓音。
“哦!好!二弟你慢慢玩,大哥我有事去?!?p> 徐正說著,手卻是招了起來,人們像是獵豹一樣沒有生聲音的緩緩圍在這間房子周圍,房子里面沒有半點聲音。
徐正嘴角冷笑著,從腰間抽出來一把模樣奇怪的匕首,扭曲如同蛇行。
江流兒心里暗道一聲不妙,楊云本是計從心生,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反倒是壞了大事,真是越到緊要關(guān)頭越是容易犯大錯誤。
江流兒此時進退兩難,走確實不一定走的掉,還有可能激怒徐正,反而丟掉了性命。
可是站在這里看有實在是心癢癢,他實在是找不到什么辦法脫身了,他猜到楊云可能剛剛在被褥里面就已經(jīng)醒了,甚至是一個人在屋子里面被關(guān)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一直隱忍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事情如此荒唐,終于忍不住了。
徐正像是蠻牛一般直接把三指粗的門給撞開,碎片散落了一地,一進門就看到二弟已經(jīng)被打暈在地上動彈不得,地上還有一攤血跡,甚至還不斷的蔓延。
“快給二爺治傷!”
他們把有斷袖之癖的二爺抬了下去,江流兒看到那血跡是從二爺?shù)囊d部流出來的,他們沒有找到楊云,江流兒心里暗喜。
這楊云的脾氣還是暴躁了些,還能隱忍,真是個不錯的俠客。
徐正氣的暴跳如雷,滿頭的青筋爆突出來,如同一只被激怒了的野獸一般,手中的刀已經(jīng)詫插回了腰間,隱蔽起來不讓人看到。
他走到江流兒身前,氣息喘的江流兒有些慌,他怕徐正遷怒到他,把所有的錯怪罪在他身上,那他怕是有九條命也難以存活下來。
“你,要幫我辦一件事情,辦的好就罷了,辦不好那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跑,你逃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p> 江流兒心里砰砰直跳,卻還是故作平靜的問道:
“您需要我做什么事情?”
徐正似乎是回歸了冷靜,喝了口茶之后變得淡定依舊,他把爐火加的更加旺盛,那柄上好的紫砂壺已經(jīng)被燒的通紅,里面的茶水已經(jīng)沸騰,可徐正還是死死的盯著,不作為。
江流兒一身的冷汗,這一壺茶要是給他直接灌了下去,那不得直接穿腸爛肚。
徐正長嘆了一口氣,用小鑷子將那柄紫砂壺架了起來,放在一邊,云淡風輕的像是一只閑云野鶴。
“知道為什么徐成要殺了謝留?”
徐正撇著眼睛問道。
“不是因為徐成搶了鏢局的東西,讓謝留偷回來了嗎?”
江流兒如實回答道,這個時候還是誠懇一些,他知道現(xiàn)在徐正正在氣頭上,惹怒了他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沒想到你還知道一些,哦,對了,給你松個綁吧?!?p> 江流兒被手下們解開,勒了很久的手腳都有粗紅的印子,血液回歸的生疼。
徐正把一杯茶放在江流兒面前,讓江流兒坐著談話,倒也頗有幾分談判的樣子。
“徐成偷到的東西是隱沒天君的筆錄,算起來,誰都會為這東西著魔吧!”
江流兒這才意識到為什么鏢局那么重視卻不敢興師動眾,這東西一旦讓各方勢力知道了,哪里還有他們一個小小的鏢局的份,但是江流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果然,徐正接著說道:
“可是那群人也不動動腦子,隱沒天君那等人物,腦力堪比神明的存在,有什么東西需要記筆錄的?”
江流兒頓悟,這話并非沒有道理,反而很有邏輯,這樣想的話,似乎事情的背后還有更大的陰謀。
“這東西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上當,但人呢,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到厲害的秘法,神兵。管他是不是真的,先搶到手再說,這就是江湖爭斗的主要原因?!?p> 徐正挑著眉毛喝了一口茶,神情舒展開來,似乎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都飄到了九霄云外。
“所以我推斷,隱沒天君筆錄是假,后面隱藏的大寶藏,才是真的?!?p> 江流兒并非愚蠢之類,當即明白了徐正的意思之后卻想不通有什么東西可以如此吸人心神。
“呵呵,不是秘法,就是神兵咯?!?p> 徐正幽幽地說道。
江流兒點頭,也喝了一口茶,半燙的茶水讓他的傷口有些癢癢的感覺,卻不像開始那樣如同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