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瞬間集中了注意力,他知道這一場戰(zhàn)爭將要達到了尾聲,雙方死亡一人便是另一人的勝利。
他不知道青衣和他的團隊有什么矛盾,只是看起來真的不是特別和睦,只是不知道青衣若是有了生命危險,他們是否會出手相救。
青衣的臉被劃成了鬼,四濺青鋒的碎片造成了極大的殺傷力,那坐在最后方車頂上面的老者看到了,點了點頭。只是覺得這樣的東西若是可以控制得住,批量的制造出來,在投入到戰(zhàn)場上面去,那定然是扭轉戰(zhàn)局的東西。
青衣疼痛難忍,更重要的是面容被毀,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東西。
青衣手中還是緊握著這一柄三尺青鋒,這跟隨他征戰(zhàn)了不知多少年的兵刃,是他除了自己最信賴的伙伴了。
其實江湖人說是愛兵如命,一柄劍陪著自己浪跡天涯,陪著自己一起名揚天下。
其實都是屁話,一柄劍即使是再好的工藝鑄造,在江湖人手里面也是要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敲打的。
多年征戰(zhàn)的兵刃難免都會損傷到筋骨,所以更換兵器都是常見的事情。
那些口口聲聲說著這柄劍是自己的命的人,暗地里面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了。
江流兒是個愛兵器的人,那柄竹劍他用了數(shù)年,是李有溪給他做的,他很愛惜,有時候壞了一些都會很心痛,但是第二天便和好如初。
江流兒一直覺得那是李有溪的魔法,小時候不懂事,總是覺得李有溪是神仙,什么都會,卻又這么都不會。
李有溪和他說過,兵刃不必太過于拘泥是否稀有,最應該重視的便是合適二字,只有合適了,劍式和殺人技才能真正的發(fā)揮出來最大的效力。
李有溪說他從來不只愛一柄劍,可是只能夠讓他覺得自信的其實也沒有多少。
后來的話,江流兒就沒有聽的太多,他總覺得那是李有溪喝醉了之后吹噓得來的。
他說自己一戰(zhàn)便折斷了數(shù)十柄絕世寶劍,雖說吹起來牛皮響響,可是偷人家酒的時候還是被人揍的滿臉青腫。不過江流兒記得,哪一天,李有溪確實是喝的爛醉。
多少是受了李有溪的影響,江流兒雖說是愛劍,但是不念。
那柄看起來粗劣不堪,實則確實粗劣不堪的長劍是江流兒還在南山的鎮(zhèn)子上面要鐵匠打的,是江湖上最低級的兵刃了。
那是他覺得最可以發(fā)揮自己實力的一柄劍,也是他覺得可以用一輩子的一柄劍,但是僅僅是兩次戰(zhàn)斗,便讓他支離破碎。
這次真正的看到了了名劍分崩離析,江流兒就知道自己那一柄劍若是再受些擊打,后果和這一柄三尺青鋒不會有什么差別。
青衣在地上狂叫著,碎片似乎是扎進了他的眼睛,連身體上面都隱約的有著血液冒出來,看起來就像是七竅流血的惡鬼一般。
徐成也并沒有好到哪去,渾身上下都被血液浸透,腦門上面本就有一個碩大刀疤的他,本來就是無懼在臉上再填傷疤的,可偏偏一枚刀片都沒有折射到他的臉上。
徐成眼睛微閉了數(shù)秒,他知道這個時候的青衣已經(jīng)是個廢人,那持槍小二也已經(jīng)被他斬斷了手臂,可以說這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戰(zhàn)斗力。
但徐成則不一樣,迸射出來的碎片具有極大的殺傷力和穿透力,直直的就扎進了徐成的肉里面。
但是混跡黑暗江湖多年的他,頭上的傷疤就是為了和哥哥相似而自己用刀刻出來的,對自己都是這樣狠心的人,又怎么能忍不住這樣一點疼痛呢?
九環(huán)刀再次舉了起來,青衣還在拼命的想要取出來扎進自己眼睛里面的那一塊小小的碎片,疼痛感幾乎讓他感受不到了。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分面是斷指斷心的疼痛,青衣感受到的卻是只有一點點的微癢。
他的另一只眼睛啊還是睜不開,他狠狠的把手扣進那個已經(jīng)被爛肉填滿了的眼眶,可是最后一個愿望還沒有完成便是被斬掉了頭顱,連帶著那一支掏著眼睛的手臂。持槍小二早早地便是退到了人群中,徐成心里想著肯定是在自己舉刀的時候。
被激怒了的徐成似乎更加不要命,更加的像個瘋子,小二看了看地上滾了不遠的頭顱和不斷擴散著的鮮血,心里難免有些發(fā)怵。
他看了看周圍的十門鏢局精銳,無一不是冷眼看著青衣人頭落地,竟然是沒有一人愿意上前伸出來救命的手,小二未免有些寒心了。
他心里想著若剛剛死的是自己,那這群人還會不會袖手旁觀,繼續(xù)的當一個旁觀者。
徐成頭歪了歪,看起來怪異至極,根本不是符合他身份的動作,但他歪頭的時候便是看到了江流兒,拎著刀緩緩的朝著他走過去。
江流兒看到問題不對,分明場外還有眾多的精銳,為什么要拿自己開刀啊!
江流兒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血刀像是有了意識一般極其省力的便被拔了出來,江流兒雙手持刀,磐石劍訣魏然而立。
已然是老手了的他,磐石劍訣像是自己的雙手一般收放自如。
徐成也會是雙手握刀,更像是要行刑的劊子手,下一刻就要砍下來一個頭顱。
“噗。”
還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兵刃,君子和霸王再一次的碰撞似乎并沒有什么波瀾。
青衣和徐成的交戰(zhàn)聲勢浩大,但是九環(huán)刀和血劍碰撞事時候卻只發(fā)出來輕微的響聲,像是二者都是孩子過家家的打架一般。
“妖,劍,??!”
徐成怒吼了一聲,狠狠地將江流兒手里和他對撞的劍連帶著江流兒一起壓到地下,像是壯漢在欺負孩子一般輕易。
江流兒看到了徐成身上的傷口,徐成的目光越來越熾熱,像是看到了自己極為喜歡的禮物一般喜悅。
江流兒猛踹徐成剛剛被碎片扎到的心口,一腳下去哪一個碎片更深了幾分,那種疼痛開始作祟,像是骨頭里面的蛆蟲一樣難忍難熬。
徐成暗道一聲不好,那柄三尺青鋒若沒有猜錯能夠發(fā)出來如此晶瑩剔透的光亮,在他是一柄絕世好劍的同時他也被青衣上了毒藥,這才如此幽毒以至于知道的人都死了。
鍍鋅開始發(fā)作,徐成知道只要自己再次于體內運轉真氣的時候就是自己命盡的時候,實在是沒有想到青衣已經(jīng)死了,還是給自己擺了一道。
徐成緩緩的蹲在地上,那一片深入的碎片讓他的骨頭都不能完全的展開,像是個被絲線控制住了的玩偶一般機械著無力。
江流兒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他來看得出來那一枚碎片剛剛好好卡在了徐成左邊肩胛骨上面,徐成雙手持刀想要剁下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卡死了,更別說他硬撐著把刀砍了下來,只是讓傷口更加嚴重了。
江流兒血劍像是毒蛇一般直直的向著徐成的大腿刺過去,雖說是行動受束縛,可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意識還是堪稱一絕。
徐成像是地老鼠一般熟練的向后翻滾,可是這點距離還是在江流兒長劍范圍之內,江流兒直刺不成還是可以變?yōu)闄M掃,依舊是逃不掉。
徐成即使左手不能動彈,肩胛骨地方的疼痛讓他幾乎就要崩潰,這些天來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出乎他預料的事情也實在是太多了。
他想起來自己的哥哥,總是在有什么出風頭的時候讓他替換自己的位置,總是會給他想出來萬全的計謀。若是他不小心犯了錯誤,也只是會拍拍他的頭,笑罵個臭小子。
徐成有些想念徐正了,沒有他的日子自己還真是像個屋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沒有個方向。
他的心里默默地冒出來一句哥哥,可是他還是覺得惡心,他現(xiàn)在的眼里只有對他刺過來的那一柄血劍。
徐成向后翻滾之余手里的刀已經(jīng)用一個極為精妙的角度砍向自己的手臂,“噗嗤”一聲,像是什么水果被攔腰切成了兩半。
那是徐成的手臂掉落了,血止不住了,血柱像是噴泉一樣噴涌過來。
徐成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即使不被江流兒殺死,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徐成怒吼道:
“你他娘的到底在干什么?箭桶子都被人偷了?”
他不知道山崖后面那個神秘的射手到底是那家人物,但是多次幫助自己的時候,他就把那個人當成了是自己的手下安排的人。
山上面?zhèn)鱽碇刂氐睦浜撸袷嵌估锩娉林氐膰@息一般。
“你還能指望的上我?”
那是極其熟悉的聲音,江流兒現(xiàn)在知道了,一直在山崖上面幫助徐成的人便是楊云,那個自己認識了剛剛幾天的人。
徐成氣急敗壞的像是個將要死去的獅子一般,刀開始胡亂的掄起來,雖說是這樣,可那樣的力度和速度也不是江流兒可以隨意抵擋的。
江流兒也快要堅持不住了!剛剛恢復一些的身體怎么能跟一個強弩之末的困獸比呢?
楊云急了,就要躍下來幫江流兒,他的箭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射出來的已經(jīng)是遠遠的超過了十七支。
其實徐成的手下的確是在山崖上面布置了神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