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造訪養(yǎng)心殿
老皇上的養(yǎng)心殿。
自打太子劉璇派小桂子送來無字書信，老皇上便猜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劉璇。消失了二十來年的趙毅，這一突然的造訪，就更加確鑿了他的想法。
對著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眼噙淚花的面龐，老皇上劉德瞬間想起那個星光璀璨的夜，也就是自己把還沒來得及取名字的小兒子托付給趙毅，撕心裂肺的那晚。
……
“臣一介武夫，怎么養(yǎng)育皇子?。 ?p> “養(yǎng)不了也得養(yǎng)！快走！來不及了！”聽見外面的人聲嘈雜，劉德急的心都要蹦出來了，隨手從腰間摘下一條七彩玉佩塞到了嬰孩懷里。
“皇兒！哀家的皇兒啊！”
懷胎十月，歷經(jīng)生死，好不容易誕下皇子，可卻是不吉的雙生，不送走，不僅雙生的皇子會被處于火刑，自己的家族也會被誅殺殆盡，這送走，又是骨肉分離，錐心刺骨的痛。
就連萬人之上，九五之尊的皇上都束手無策，她一個沒什么家族背景的女人還能有什么辦法？望著剛剛降臨人世，還沒睜眼看上自己一眼的孩兒，許皇后簡直心如刀割。
“皇兒啊我的皇兒！是母后無德，都是母后無德啊！”
產(chǎn)后的虛弱，精神的重創(chuàng)，哀嚎了幾聲后，許皇后便厥了過去。
“快走！來不及了！”聽見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劉德瞪著血紅的兩眼，猛地推了趙毅一把，“走哇！快走！！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別回來?。?！”
……
“罪臣趙毅見過陛下！”
就在劉德眼眶濕潤，還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的那刻，被趙毅突然的一聲問候激的回過神來。
“他還活著？朕的皇兒還活著？”扶起趙毅那瞬，劉德迫不及待的問道。
“長大了，與太子生的一模一樣。不過……您要將他置在何處？”
“……”
趙毅的一席話，立時問的劉德啞口無言。
即使知道平安，自己又能怎么辦，要向群臣公布他的存在，昭告天下太子還有個孿生弟弟？然后弄得朝野震驚再與了黎尚淵一黨為口實(shí)，說后宮子嗣早夭，邊關(guān)戰(zhàn)亂，百姓的流離失所皆是拜這一雙皇子所賜？
想到這些，劉德啞然了。
當(dāng)然，這一幕是趙毅早就預(yù)料得到的，見此，非但愁悶，反倒一笑。
“臣有一策，可保萬全?！?p> 見趙毅胸有成竹，劉德登時眼睛一亮，旋即便引趙毅去密室詳談。
……
姬無雙的朝鳳殿。
回到寢殿，姬無雙一直處于恍惚呆滯的狀態(tài)，魂魄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此刻的她正附于桌案，兩眼無神的擺弄著‘太子劉璇’送給自己的那縷頭發(fā)。
以往姬無雙歡脫的就像個活蹦亂跳的小鹿，現(xiàn)下卻沉悶的如潭死水，這便使不懂得兩情為何物的青熠倍加的愁煩，見姬無雙如此的憂郁，便使眼色讓春花先退了去，自己則接過姜湯端到姬無雙面前。
“喝點(diǎn)姜湯好好睡一覺，醒了興許殿下就會來了?！?p> “公文還要他處理嗎，不是還有皇上呢嗎？”舀了舀湯水，姬無雙嘟著小嘴兒悻悻的道了句。
“您看看您，又來了！殿下身為儲君自是得做些政事，不然日后怎么治理國家？公主現(xiàn)在可是太子妃了，就別使小性了哈。”
“那他就不能把公文拿到這來批？”
“公主還未與殿下大婚，按理說見面都是不和禮數(shù)?！?p> “這一天天的，禮數(shù)禮儀的，哪那么多破事兒，真是煩死了！”
膩煩的叨咕了一番，猛然間，姬無雙站了起來，一改方才沉悶之態(tài)，近乎死魚的眼睛也放起光來。
“太子礙于規(guī)矩，可我不懂規(guī)矩。走青熠，咱們?nèi)ヌ幽??！?p> 就知道姬無雙會來這么一出，青熠立時勸道起來，提醒姬無雙要矜持些，別惹來什么閑話。
“只過去坐坐，怕什么？再說了，我可是太子妃，去見見太子怎么了！”
雖然姬無雙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但她知曉這突然的造訪大小也得找個茬口。
大眼睛一忽閃，姬無雙指著那碗滾燙的姜湯，“吩咐小廚房再去熬一碗，越快越好！”
大概半個時辰，姬無雙的歩輦便到達(dá)了太子劉璇寢殿的門前。
雖然這次的陣仗沒有白日里那般正式，但在這冷清的東宮，卻是尤為的乍眼，人還沒到，消息已然傳到了太子劉璇的耳中。
“這可怎么辦呢殿下，回了還是請進(jìn)來呀？”因?yàn)樾ぷ幽チ损B(yǎng)心殿，小順子便不想讓劉璇前去。
“更衣吧?！彪m然明了小桂子的意思，但迫切想扳回局面的劉璇，還是想試吧試吧。微閉著雙眼想了一下，劉璇把心一橫，決定親自去迎姬無雙。
“可……可您這……”
雖然劉璇的氣色較之前好了許多，但與常人還是有所區(qū)別，而且體態(tài)也沒肖子墨那般健碩，若與姬無雙是初見倒也沒什么打緊，關(guān)鍵是先進(jìn)入姬無雙視線的是肖子墨，這可讓小桂子犯起難來。
“氣色倒是沒什么，說您是方才染了風(fēng)寒，可這體態(tài)……這也差得太大了！”
“我說你小子飯都吃哪去了，光長個了？多穿幾層襖子不就得了！”瞧了一眼屋內(nèi)的火盆，劉璇不禁慶幸這個季節(jié)還能多穿幾層。
里三層外三層的裹布了一番，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劉璇終于有了點(diǎn)兒笑模樣。
“湯都快涼了，怎么還不回話，要不咱們直接進(jìn)去得了。”通傳了半天，沒見人出來迎接，歩輦中的姬無雙有些急了。
“太子殿下有請?。 闭谶@時，自寢殿內(nèi)跑出個小太監(jiān)，離老遠(yuǎn)便高喊了起來。
“怎么沒見太子？我來了他不應(yīng)該親自來接嗎？”回想白日‘太子’親自出迎的場景，姬無雙立時有些不悅。
“他是太子，您是妃子，在北州您見過可汗親迎過大妃嗎？”姬無雙幼稚的言語，立時遭來青熠的白眼。
為了不讓姬無雙查覺出什么，劉璇特意讓小桂子把窗幔垂了下來，大白天的竟燃起了宮燈。
這可讓姬無雙極為不解。
見此，小桂子忙解釋說是劉璇染了風(fēng)寒，怕見風(fēng)，才搞得像黑了天似的。
“我就說嘛，殿下定得受涼?！甭犝f劉璇受了風(fēng)寒，姬無雙便得意起那碗姜湯來，而后便命青熠把姜湯呈上來與太子服用。
初次與姬無雙同坐，劉璇緊張的呼吸都有些不勻了，以至于四目相對那刻，臉?biāo)⒌囊幌卤慵t了起來。
就連最基本的客套都忘了個干凈。
“還是太子妃想的周道，殿下正體寒著呢！”見劉璇尷尬，小桂子連忙打起圓場，從青熠手中接過木盒，取出姜湯，放到桌案上。
“咳咳咳！”就勢，劉璇便咳嗦了幾聲，暗中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愛妃，啊那個，無雙真是有心了。”
‘愛妃’兩字剛一脫口，劉璇立時覺得不妥，因?yàn)樗肫鹆诵ぷ幽Q姬無雙為‘無雙’，怕姬無雙疑心便連忙改了稱呼。
“殿下的臉怎么這么紅？”這一四目相對，姬無雙才發(fā)現(xiàn)劉璇的臉紅的跟塊紅布似的，想到是發(fā)熱所致，姬無雙便探起身子撫向劉璇的額頭。
“別別別！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