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香館內(nèi),汝亼拿著酒杯獨(dú)酌,對面的胡止墨悠悠撫著琴。良久,胡止墨終于忍不住了,說道:“你這是怎么了,悶酒喝起來沒有完了?”
胡止墨說完瞇起狐貍眼,邪邪一笑,“讓我猜猜,因?yàn)椋凉媚?。”他故意將柳伊的名字拉的長長的。
“莫要亂說,我與柳伊姑娘并無關(guān)系。”汝亼的聲音很輕,輕到快要聽不清了,好像是在說醉話。
“汝亼,別對我說謊,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嗎?”胡止墨收起了玩笑,“也許你對柳伊姑娘來說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她對你來說不一樣啊,她長了多少歲,你便守了她多少年。澤泱他也只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你種了這么多年的白菜不能讓別人說刨就刨了??!”
“澤泱跟柳伊的淵源遠(yuǎn)比你想象的深,但是具體的事情,我還沒有查到。也許這白菜從來都不是我種下的,可能是主人不在的時候恰巧被我看到的也未可知。”
“唉……”胡止墨嘆了一口氣,粉嫩的嘴唇扁了扁。
汝亼沉默了一會,道:“止墨,有件事我需要你幫我查查——柳伊到底是什么人?”
澤泱坐在柳伊的床前,凝視著柳伊,她的酒勁未退,臉上紅紅的,好像涂了腮紅,比平時更加明艷可愛。她頭上插著昨天他送給她的柳枝釵,更添一絲嫵媚。
澤泱看著柳伊,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更加明麗的臉龐,更有仙氣,多一絲端莊淡雅,也多一絲故作老成。澤泱輕輕拂過柳伊發(fā)間的柳枝,輕輕拂上柳伊的臉頰,她的紅潤的嘴唇。突然柳伊在夢中皺了皺眉,澤泱的手一頓,緩緩地收回來,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罷了,我只求你這一世安安穩(wěn)穩(wěn),就足夠了?!?p> 早上,柳伊飽飽地睡了一晚上醒來,澤泱正撐著頭在她床邊熟睡。他一臉倦容,睡著了還微微皺著眉頭,即使是睡相也是好看的。
澤泱似是感到了一陣長久的凝視,緩緩睜開眼睛,柳伊正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他輕咳一聲,柳伊終于緩過神。
“我,那個,我是在想事情所以愣神了,愣神的時候恰巧看你的方向,我真不是在看你?!绷灵_始一本正經(jīng)地辯解。
“嗯?!睗摄蟛]有說其他的。柳伊突然想起來自從強(qiáng)吻了澤泱,這次是兩個人第一次說話,澤泱還是冷冰冰的樣子,這樣下去太尷尬了。
做徒弟的嘛,應(yīng)該大度,不應(yīng)該跟師父計(jì)較,還是先低頭比較好。柳伊想著說道:“師父,前天晚上,我喝了兩杯,有點(diǎn)上頭,所以才親了你,我……”
澤泱嗯了一聲,“無妨?!?p> 柳伊點(diǎn)點(diǎn)頭,鬼使神差地問道:“師父,這不是你的初吻?”
澤泱沒想到柳伊有這一問,答道:“自然不是?!?p> 柳伊心里滿滿地失落,不過澤泱活了幾萬歲,年少輕狂的時候親過幾個女神仙也不是不可能的。
澤泱看柳伊的表情,輕輕地拍了拍她,“不必愧疚,我不怪你就是了?!?p> 柳伊的內(nèi)心如波濤翻滾,她干笑兩聲以換衣服的名義將澤泱趕出去,閉上房門,大喊道:“澤泱,你這個討厭鬼!”
澤泱和柳伊在江城逗留了兩日便趕去了崖谷。崖谷顧名思義,在一道陡峭的懸崖之下的一片山谷。以山崖為嶂,地勢極好,易守難攻。聽說崖谷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有很多珍奇寶物,但是除了崖谷的人,很少能有人進(jìn)來。
澤泱帶著柳伊直接瞬移到崖谷上方,柳伊感到一個結(jié)界,澤泱念了兩句咒語,便輕松地進(jìn)入了。澤泱輕車熟路地將柳伊引到一個素雅又不失體面的大廳中,大廳中央坐著一個女子,她穿著淡藍(lán)色綴著百花的紗裙,發(fā)髻簡單干練,一雙杏眼溫柔恬靜,高挺的鼻子,一副端莊穩(wěn)重的樣子。
女子見到兩人快步迎上前,她伸出手想要握柳伊的手,但是在半路停住了,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唐突。
柳伊覺得這個女子很親切,而且她好像認(rèn)識自己,但是第一次見面就這么親昵也有些怪怪的。
女子的手在空中顯得很寂寞,柳伊主動伸出手去拉住了她,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我叫柳伊,是澤泱的徒弟?!?p> 女子咬了一下嘴唇,眼中似是閃過了一片淚光,但是隨即擠出一個微笑,“我叫季桑,是崖谷的谷主?!?p> 季桑很快就恢復(fù)了神色,對澤泱說道:“你們?yōu)槭裁赐蝗贿^來了?”
澤泱攤開手掌,半塊青色火焰的令牌出現(xiàn)在手上,“你可見過這個?”
季??戳恋难凵耖W爍了一下,說道:“柳伊姑娘千里迢迢地過來怕是勞累了,先去廂房休息一下吧?”
柳伊聽出了季桑的意思,識趣地跟侍女下去了。
等柳伊離開以后,季桑也從手中幻化出半塊令牌,說:“這應(yīng)該是另外一半。前幾日,有人來偷呈熏的仙身,未能得逞,但是打斗中掉下了這半塊令牌。”
“有人來偷她的仙身?”澤泱眉頭緊皺,“崖谷一向戒備森嚴(yán),又有天險,若不是谷內(nèi)的人,很難進(jìn)來?!?p> “我仔細(xì)盤問了谷內(nèi)的人,但是卻絲毫沒有進(jìn)展,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令牌。”
“嗯,看來還是需要查查這個令牌的根源?!睗摄蟊砬槟亍?p> “你,今天怎么將她帶出來了,為什么不讓她好好在水月鏡花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p> “我做了個夢,要有不好的事情了。既然一切注定要發(fā)生,那將她帶在身邊是最安全的?!?p> “自從長離羽化,我便在崖谷中再也沒有出去。我無暇照顧柳伊,你便替我好好護(hù)她周全?!?p> “柳伊不是呈熏,你也不用愧疚。”
“嗯……”季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說道:“你體內(nèi)的蠱蟲如何了?”
“這幾年,蠱蟲的效力減弱了些,再加上我用靈力壓制,已經(jīng)好了一些,但是情到深處,還是會絞痛?!?p> “若是等蠱蟲壽盡怕是還有很久,我雖然沒制出根治的藥,但是還是有幾個藥丸,可以解燃眉之急。”季桑說完給了澤泱一個紅色的小盒子。
“謝謝?!?p> “你我還談什么謝?我會加緊制解藥的,也讓你們少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