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走到紫鏡的身邊,將自己的斗篷摘下披到她身上,柔聲道:“夜深風(fēng)大,回去歇著吧?!?p> 紫鏡揚起頭看著柳伊堅定地說道:“玉鏡是無辜的,求門主和當(dāng)家放過她?!?p> “你就非要跪在這里不可了?”柳伊無奈地問道。
“若是不肯放玉鏡,我便長跪不起?!?p> “哦,既然這樣……”柳伊說完一個手刀快準(zhǔn)狠地砍在紫鏡的后頸上,“你便睡上幾天吧。”
澤泱輕笑,“就這樣簡單粗暴?”
“不然呢?”柳伊反問,“快來幫我把她送回房去?!?p> “你打暈的,自然是你送回去?!睗摄笞姜M地笑道。
“我……師父你法力高強,隨手一揮便送回去了?!绷敛桓吲d地努努嘴。
“在此處用法術(shù),難免被些小廝看到了,暴露我的身份?!?p> “那師父是男人,力氣也總比我大,你忍心看我受累嗎?”
“那你忍心看我抱別的女人回房?”澤泱笑意更勝。
柳伊氣鼓鼓地背起紫鏡,低低說道:“討厭的師父?!?p> 澤泱也不與她計較,指尖微微勾了勾,徑直回房了。
柳伊將紫鏡一路背回去,卻感覺紫鏡很輕,她瞅了瞅紫鏡豐滿的身體,也不像是這種輕重的人啊。定是自己的武功精進了不少,拖重物也如無物一般。想著這些,便將紫鏡背回了房間。
第二天,水月鏡花就有個別人小聲議論關(guān)于玉鏡的事情,大家都說柳伊當(dāng)家向來仁厚,待大家極好的,這次定是玉鏡犯下了大錯,才受了責(zé)罰。第三天,議論的人更加多了起來,就連平時不問世事的姑娘也會向丫鬟漫不經(jīng)心地問上一句。但是到了第四天,風(fēng)向好像就變了,大家開始同情起玉鏡,各種關(guān)于玉鏡被毒打的場面都被小廝們傳的繪聲繪色,好像他們親眼見到了一般。
柳伊路過廚房,聽見里面的小丫頭在說話。
“聽說了嗎,玉鏡姑娘被打的渾身是血,打暈過去就再給潑醒,那場面,真真是觸目驚心呢?!币粋€女孩說道。
“啊,怎么這樣?都是一個門里的人,她們怎么下得去手?”另一個女孩語氣驚訝。
“大當(dāng)家的意思,她們又能怎么辦?”
“可就這樣玉鏡姑娘也不肯招呢,也真是倔強啊?!?p> “說起來還是當(dāng)家心太狠,說不定她這是想屈打成招?!?p> “可是根本看不出當(dāng)家是那樣的人,你看她平常都是笑嘻嘻和善的樣子?!?p> “知人知面不知心,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當(dāng)家,怎么可能沒有點手段?”
水心恰巧也經(jīng)過,將兩個女孩的話聽了個真切,她咳嗽了兩聲,里面的女孩立馬噤聲。
“當(dāng)家,小丫頭嘴碎,你可別聽她們瞎說。”水心柔聲安撫道。
柳伊淡然地笑笑:“我怎么會同這幫丫頭一般見識?!?p> “只是,當(dāng)家,玉鏡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這樣用刑,莫說玉鏡受不受得了,對你的名聲也是不好,你也聽見了,下面的丫頭已經(jīng)議論紛紛的了?!?p>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有分寸。對了,有幾天沒看見水霖姐姐了,她去了哪里?”
水心面色微變,轉(zhuǎn)而一副疑惑地表情說道:“說著也是怪了,我也一直沒她的消息,待我派門人去尋尋她?!?p> 柳伊皺皺眉,點了點頭。她邊走邊想到,差不多到時間了……
夜里,水心梳洗好了,正要入睡,卻聽見外面一陣的喧鬧,她喚了伺候她的丫頭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姑娘你醒了?”使喚丫頭問道。
“還沒睡著就被這亂哄哄的聲音吵的清醒過來。發(fā)生什么了?”水心打著哈欠懶懶地問道。
“說是玉鏡受不住毒打,全招了。”
“哦,她招了啊?!彼乃剖沁€有些困,眼神呆呆的。
“嗯,是呢。玉鏡姑娘算是有硬骨頭的,但是也架不住這樣。對了,她好像還想起來當(dāng)初在崖谷跟她交手的人了?!?p> “什么?”水心震驚到破音,又覺得有些失態(tài),她清清嗓子道:“當(dāng)家怎么說?”
“當(dāng)家?當(dāng)家說太晚了,她乏了,明天再說,讓大家散了?!?p> “哦,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p> 待丫頭下去,水心握緊了錦被,本只是想嫁禍給玉鏡,卻不想她記起了當(dāng)初的事情,早知道就該早些解決了她。只是現(xiàn)在自己動手殺玉鏡,又委實太過明顯。思來想去還是得找公主出面解決。
水心穿了身深色的衣服,從后門偷偷地溜了出去。她來到接頭的小院,正遇上來送藥的若蘭。
“若蘭姑娘,我有急事要見公主?!彼募钡?。
“公主回王城了,估計決賽才會回來?!比籼m語氣冷淡地說道。
“什么?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水心眉頭絞到一起,“那若蘭姑娘你能不能幫幫我?”
“沒有公主的命令,若蘭不能隨便行動?!比籼m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勸姑娘也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從長計議?!?p> 水心聽了若蘭的話,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不詳?shù)念A(yù)感。
暗中,澤泱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公主?蘭毓的公主?她與這些又有何關(guān)系?這背后的人到底是誰?看來之后有必要會一會這個公主了。
水心一路上想了很多,前思后想只有除掉玉鏡這一條路。她下定決心就徑自去找玉鏡。沒想到竟然沒人看守,許是大家也都累了,當(dāng)家既然已經(jīng)發(fā)話了,大家就各自休息了。
水心悄聲走進屋里,只見玉鏡滿身是傷,眼神呆滯,她抱著膝蓋,坐在屋子的角落里,見她這個樣子,水心心中也升起一絲不忍,但是想起病榻上的云岑,她下了下狠心,朝玉鏡走過去。
“玉鏡,你……你竟然傷成這樣?”水心走過去想要摸摸玉鏡的頭頂,卻被她閃開,她抖抖嗖嗖地念著:“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是我私通外人傷害當(dāng)家的,都是我的錯。”
“玉鏡……”水心頓了一下,陰陽怪氣地問道:“你想起來當(dāng)初在崖谷跟你交手的人是誰了?”
玉鏡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水心一眼,說道:“我不告訴你,我要告訴當(dāng)家和門主。”
“這么說來,你想起來了?”水心眼中一道寒光閃過,她手中倏然幻化出一柄劍,猛然向玉鏡刺去。
玉鏡一改之前呆傻的樣子,用兩指夾住劍,“啪”地一聲夾斷。玉鏡厲聲說道:“沒想到竟然是你?枉我對你如此信任?!?p> 水心驚慌地說道:“你不是玉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