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澤泱和呈熏在南天門匯合一起往鐘山去??邕^了幾座山便離鐘山很近了,呈熏往下望去,越近鐘山地面就越是焦黑,路過的幾個村莊也是被大火燒的只剩下一些殘垣,更是有未燒盡的尸骨遍布其間。
“真是作孽。”呈熏恨恨地說,看澤泱還是一副淡淡冷漠的樣子。
“人道神家最無情,果然沒有錯?!背恃粣偟卣f。
“好像你不是神一樣?!睗摄蠡氐?。
“我……我好歹不是生下來就是神的,跟你們這些先天優(yōu)越的神是沒有辦法比的。”
澤泱像是懶得與她爭辯,一會兒又道:“我一個人足夠應付這些了,你為什么要跟來?”
“我……”呈熏一時語塞,她那點小九九自然是不能跟澤泱說的。
澤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既然天帝讓你來了,我也不能說什么,只是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來處理。”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回稟天帝的時候,都算是你的功勞?!?p> 呈熏又無語了,這個澤泱真是狡詐,連她的這點小心思都知道。
兩人說著已經快走到鐘山山下,突然,天空墜下一個巨大的火球,正向兩人砸來。兩人堪堪躲開,回頭看見那兇獸,通體雪白,只有眼睛是血紅色,狀如獅子,但卻是普通獅子的四五倍大,它喘著粗氣,醞釀著下次進攻。
澤泱祭出青嵐劍,呈熏也拿出長鞭,那兇獸將兩人看了片刻,倏然從口中吐出千萬個小火球,火球像流矢一般飛來,澤泱揮動青嵐劍,千萬水靈從劍鋒飛出,正中火球,將其熄滅。而呈熏也揮動長鞭,鞭所及處,火球盡滅。
剛開始兩人還能輕松應對,但是那兇獸好像感覺不到疲倦,一直不停地放出火球。
“這樣下去不行,你掩護我!”澤泱說道。
“好,你小心?!?p> 呈熏長鞭揮舞,將澤泱周身護住,澤泱突近兇獸面門,隨即長劍直指兇獸的嘴,猛然一刺,水靈從劍尖噴涌而出,頂住火球直返回兇獸口中。兇獸似是被自己的火球噎住,停了一瞬,又突然噴出大片火焰。澤泱化出水墻擋住火焰,呈熏立即召風將火順勢吹回兇獸身上,兇獸雪白的絨毛被燒掉幾塊,它忙住嘴,不再吐火。
不能再用火,兇獸并沒有止住進攻的趨勢,而是直接伸爪和澤泱進行肉搏。澤泱用劍抵住兇獸的爪子,但誰知那爪子不但是刀槍不入,還猶如千斤重,澤泱地下暗暗運力,也是勉強抵住攻勢,兇獸見澤泱吃力,另一只爪子也揮上來,眼看就要打中澤泱的頭,呈熏運力用長鞭緊緊困住兇獸的爪子,呈熏見澤泱眼神深沉,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他不用全力,她回想起他說不讓她插手的話什么的,到底是為什么呢。
呈熏正思量間,那兇獸已經放開了澤泱,它將長鞭一拽,呈熏只覺得身子一輕,已朝兇獸飛去,她趕緊御風止住了飛過去的勢頭,將長鞭另一頭松開,急急收回,此時兇獸的爪子已到,呈熏堪堪躲過,一縷長發(fā)隨爪風飄落。
澤泱握緊了劍,直逼上去,不同于之間的下風,他劍鋒凌厲,任兇獸左沖右擋,他依舊游刃有余。當澤泱馬上要刺到兇獸要害時,它嘶啞地叫了一聲“哥哥……”,澤泱瞬間一頓,兇獸卻在此時將爪子直捅向澤泱的胸口。
“澤泱!”呈熏叫著御風沖到他面前,她是風神,她的速度在仙界無出其右,她知道自己能趕到澤泱面前,但是她的近身功夫卻差的不行,贏了澤泱都是靠自己的無賴,她并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么辦,但是她覺得做師傅的就是應該這樣的,就像當初女媧娘娘已經百病纏身了,卻還是替她受下了升仙的雷劈。
呈熏化為原身,用柳條緊緊地纏住兇獸,澤泱緩過神來,稍往后撤,兇獸并沒有傷到他。但是呈熏似乎看到了兇獸嘴邊狡黠地笑,她覺得眼前一亮,一大團火焰便在周身蔓延開來。她是柳樹,是木靈,遇火就會熊熊燃燒起來。
呈熏覺得渾身灼燒的非常疼,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她松開了自己的柳條,任疼痛一絲一絲地蔓延,她覺得天地都是昏暗了,她微微抬頭,看見了澤泱那繁星般的眼中的焦灼,他似乎在念著什么咒,任兇獸怎么攻擊都在專心致知地念,他的衣服破了,血也汩汩流出,但是他還是在念。呈熏想告訴他快點打倒兇獸啊,可是她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喉嚨已經被燒壞了吧,她淡淡地想。呈熏感到法力在一點一點流失,意識也漸漸地沒有了,最后的最后卻感到了一絲清涼,然后便沉沉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澤泱見呈熏被火球擊中,心里似乎有一團火驟然升起,燒的他渾身難受,但是身上卻并沒有受傷,他按捺住焦躁,這火是業(yè)火,需要他的至清之水才能去除,這水需要很長的咒,并且不能分心,他不再管兇獸的攻擊,任火焰打在身上,他修的是水靈,這些傷對他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呈熏是木靈,如果此刻不趕緊就會灰飛煙滅。澤泱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只是專心致知地念咒,終于,水靈聚集在呈熏周圍,滅掉了業(yè)火。
“孽障,竟然連我都敢戲弄?!睗摄笳f著,再不留情面,三招之內將兇獸打成重傷,而那兇獸一看情況不妙,迅速逃了。
澤泱帶著呈熏入了鐘山。
呈熏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片火海中,渾身都滾燙滾燙的,熱氣蒸的嗓子疼,滿目都是火紅的景象,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出去。遠遠地,她看見一個人慢慢走近,他一襲青衣,眼似繁星,他眉頭皺的很深,手里的青嵐劍上還有血跡,不知道是誰的。是澤泱,他也看見了她,眉頭有一絲舒展,他加快步伐走了過來,突然間,一只巨大的雪獅撲過來,眼瞅就要按到澤泱身上,呈熏大驚,忙大聲叫喊。
“咳!”呈熏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但也好不容易從夢中醒過來。
此時,澤泱正坐在呈熏床頭,出神地看著手中的柳枝,這柳枝正是呈熏平常戴的。澤泱看見呈熏醒來,眼中一喜,隨即看見她吐出一口鮮血,眉頭又皺了皺。呈熏想,澤泱真是喜歡皺眉頭,但是他皺眉頭的樣子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