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和長離這一天倒是沒有什么收獲,不過聽到澤泱兩人找到傳送陣卻頗為驚訝。冥城的角落有一個通向西邊荒原的傳送陣,而且荒原上有過練兵的痕跡。那么很可能這些士兵就藏在冥城中。但這件事跟秦廣王的失蹤又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幾人苦思不得其解,只有觀察傳送陣的情況才能知道更多的訊息。
回到天一的住處時,季桑已經(jīng)為蘭溪診治了一天,雖然沒有實質(zhì)的變化,但她的氣色卻好了很多,不像之前見時那般蒼白。
連續(xù)幾日,都再找不到新的線索,事情又陷入了一個僵局中。季桑直接退出了尋找秦廣王的隊伍,專心醫(yī)治蘭溪。蘭溪的起色一天比一天好,但是仍然沒有實質(zhì)性的改變。天一本來還滿心期待,慢慢地也就淡了。
一天夜里,澤泱突然感知到傳送陣處有異常,忙趕了過去。正逮住一個想要傳送離開的亡靈。
澤泱定住那個亡靈,問道:“你要去干什么?這個傳送陣是誰設(shè)的?又是為了什么設(shè)的?”
那亡靈滿臉橫肉,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文弱的人,一臉無所謂地說:“我為什么要回答你?!?p> “不想說?”澤泱冷冷地說,他漸漸將手收緊,那亡靈感到巨大的壓迫感,身體擠作一團,自己仿佛要被活活捏死。
“我說我說!”亡靈漲紅了臉,大聲喘息道。
澤泱松開手,說道:“考慮好了再說,說清楚了?!?p> “我要去校場,練習(xí)。這個傳送陣是為了送士兵們?nèi)バ?。至于這個傳送陣是,是……”亡靈支支吾吾地說道,他看了一眼澤泱冰冷的眼神,瞬間感覺脊背發(fā)寒,接著說道:“是秦廣王殿下設(shè)的?!?p> 澤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又道:“秦廣王現(xiàn)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在校場見過大人兩次?!?p> “那你們是怎么傳遞信息要去操練的?”
亡靈拉開袖子,上面赫然印著一個黑色虎紋,他說道:“我們的人,身上都會有這樣的記號,若是需要去校場,標記就會發(fā)紅發(fā)熱。”
“即使秦廣王不在,你們也自行去操練?”
“大人不在,還是有副將,總兵,參將在,他們會監(jiān)督大家伙?!?p>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這,小人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起來,大約有十萬?!?p> “十萬?這十萬人都在冥城中?”
“這,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冥城中有一個傳送陣,住在冥城的人可以從這里去校場。至于有沒有在別處,他們有沒有傳送陣,小人就不知道了?!?p> 澤泱不禁陷入了沉思,秦廣王為何要離開,為何要私自屯兵,而這十萬的士兵又藏身在哪里。
“這位大人,小的把知道都說了,您放小的一條生路,讓小的走吧?!蓖鲮`臉上的每條橫紋都寫滿了恐懼,在這樣一個虎背熊腰的人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還是很有違和感。
“你住哪,怎么能找到你?”澤泱問道。
“小人就住在前面的街上,家門口有棵杏樹?!蓖鲮`往前指了指。
澤泱抹掉亡靈身上的虎紋,說道:“以后別再參與這種事情,走吧?!?p> 亡靈就點頭哈腰地退幾步,轉(zhuǎn)身飛快地跑開了。
冥城的一角,一處破敗的小院,似乎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推開院門,她小心地四處觀察了一下才謹慎地走進去。
女子走進已經(jīng)坍塌了一般的茅草屋,屋里沒有一絲光亮,她從袖中取出火折子照亮周邊,四下看了一圈,心中有些焦急。
“大壯哥,你在哪?”女子說著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又道:“別跟我開玩笑,快出來!”
女孩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心中更是無比焦灼。
此時,她聽見屋門發(fā)出了極輕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做出準備攻擊的動作。
“詩詩,是我。”一個渾厚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詩詩舉起火折子,看見了門口站著的身材健壯皮膚黝黑的男子,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她氣惱地在男子身上狠狠地錘了幾下,恨恨地說道:“大壯哥,你怎么就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fēng)呢,我說了多少次,外面危險的很,有很多人想要捉你?!?p> “我這不是看家里沒有柴火了,趁著天黑去拾點。我不會讓鬼差看到我的?!贝髩押┖竦卣f道。
“我知道,你自從失憶之后就變得多疑,不肯聽我的話。但是這事關(guān)你的性命!我們夫妻一場,你遭人陷害入了冥界無法脫身,我從人間來找你,一心幫你回去,你卻這樣叫我擔(dān)心。我就不該將你藏在這,我就應(yīng)該將你放在街上,任由鬼差捉了去?!痹娫姂崙嵉卣f著。
大壯最是應(yīng)付不來詩詩的眼淚,他手忙腳亂地將她攬進懷里,胡亂地給她擦著眼淚,道:“你是我妻子,為我付出這么多,我怎么會疑你。我只是在家里悶壞了,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詩詩,你不要哭了……”
詩詩在大壯懷里深深地吸一口氣,道:“你真的不是因為懷疑我?”
“當然不是,傻丫頭,你在說什么傻話?!贝髩延么植诘拇笫帜﹃娫姷念^頂。
“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說那些話,只是回來沒有見到你,心里害怕的緊?!痹娫娦÷曊f道。
“我會小心的,你不要擔(dān)心。”
“大壯哥,我還沒有找到可以治你失憶的藥?!痹娫婎D了頓,眼光下意識地看向別處,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現(xiàn)在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不是嗎?”
大壯慢慢松開詩詩,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道:“我總覺得沒有記憶就缺少些什么,似乎有些什么要緊的事情沒有干,一想到這里我就會緊迫地喘不過氣。我是不是與你分開,來了冥界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別的事情?”
“你與我分開后的事情,我又怎么知道,我到冥界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這樣了?!痹娫姏鰶龅卣f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給你想辦法的?!?p> “辛苦你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大壯憨笑著說道。
“你我之間,說什么謝。”
“只是,你這一陣越發(fā)地早出晚歸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的事情?”大壯看起來很粗糙,卻是粗中有細。
“沒什么。最近冥界出了點事情,在外面的鬼差很多,所以我為了躲避他們,才晚了些回來?!?p> “哦?什么事情動用那么多鬼差?”
“……秦廣王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