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傳送門，四下環(huán)顧一圈，李昂稍稍放松了警惕。
別說敵人了，在視野范圍之內(nèi)，連一個活著的生命都找不到。
這片土地出乎意料的荒蕪，而且看起來比地底世界還要貧瘠幾分。
出于下意識地習慣，李昂抬頭望向天空。
目力所及之處，天空完全被壓抑的灰色浸染，看不到半點陽光。
陰沉的鉛云在低空翻滾著，為整個世界染上一抹暗色調(diào)，但比起全無半點光亮的地底世界，阿古斯的天空要明亮得多。
天邊時有雷霆咆哮的聲音回響，偶爾也能在厚重的云層之間看到一道道游龍閃過。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這都是暴風雨欲來的征兆。
只是如此大規(guī)模的暴風雨，即使在伊尼德位面，都極為罕見。
久違的光亮，讓李昂產(chǎn)生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盡管隔著厚厚的云層，李昂依然可以感受到太陽的熾熱。
仿佛火焰一般。
“主人，您看這個。”
海因里希抓起一大把泥土，遞到李昂面前。
隨手拿起一小塊泥土，用力捏碎，指尖傳來干燥堅硬的觸感讓李昂微微皺眉。
空氣中的濕度并不低，哪怕只是正常的呼吸，都充滿了潮濕、粘稠的感覺，至少能夠證明這不是一個缺水的世界。
但土壤中卻沒有半點水分存在的痕跡，甚至還出現(xiàn)了明顯的沙化跡象。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不符合正常的規(guī)律。
就好像空氣與地面之間劃出了一道無形的界限，隔斷了水元素的流動。
李昂試圖在記憶中尋找合理的解釋，卻什么都沒有找到，于是只能向海因里希求助：“這代表什么？”
“抱歉，主人，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無法給出答案。”
海因里希憑借著豐富的經(jīng)驗，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異常，但同樣也無法解釋其中的原因。
在不同位面之間，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難以理解的事物，這片荒漠上的特殊，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猶豫了片刻，海因里希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主人，我建議先延緩建立反向位面通道，至少需要先擁有一個足夠安全的根據(jù)地?！?p> “不用急?！?p> 李昂拍打掉手掌上的塵土，望向遠方。
在視野所及的范圍之內(nèi)，皆盡是荒蕪的黃土。
沒有動物、沒有植被、沒有任何地表水源，更加沒有任何智慧生命存在的跡象。
這里是生命的禁區(qū)！
李昂猶豫了片刻，轉(zhuǎn)頭看向骷髏巫妖：“你覺得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李昂的意思很簡單，先離開這片看上去有些詭異的土地，首先確定這樣特殊的環(huán)境是特例，還是整個位面都是如此。
若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后者，無論怎么樣看，都不能說是一個好消息。
“資料不足，無法判斷，走哪個方向都是碰運氣?！?p> 海因里希盡管博學，卻并非無所不知，在沒有足夠信息支撐的條件下，也無法給出合適的建議。
無論是李昂還是巫妖，都不喜歡將希望寄托在運氣上。
但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再次掃過四周，李昂指著遠方隱約可見的青色，說道：“就那邊吧?！?p> 海因里希當然不會有意見，反正是碰運氣，走哪個方向?qū)ξ籽齺碚f都是一樣的。
無論是朝著山脈，還是平原，沒有任何區(qū)別。
背起碩大的箱子，跟在李昂身后緩步前行。四周，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深灰和黃褐色。
“希茲，你說這個世界會存在智慧生命嗎？”
李昂試圖找個話題，驅(qū)散掉心中隱約的不安。
“主人，這個位面具備誕生生命的一切要素。但陽光、水、以及空氣并不能確保一定有生命誕生，是否存在智慧生命則更加難以判斷?！?p> 說到這里，巫妖停頓了一會，像是在思考。
組織好語言，才繼續(xù)開口：“按照一般的常理來推斷，力量上限在十級以上的位面就有很大概率存在智慧生命，至少也有智慧生命的雛形。但是例外總是有的，我也曾聽說過力量上限達到二十級以上的位面中不存在任何生命的情況發(fā)生，在找到確切證據(jù)之前，我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p> 在絕大多數(shù)對世界、位面的論述觀點中，如果將整個世界比作一棵大樹，那么每一個位面，都是這顆大樹上的一片葉子。
一棵生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巨樹，上面生長的樹葉，總量幾乎是一個無法統(tǒng)計的數(shù)字。
在如此多的位面中，盡管絕大多數(shù)位面都遵循著普遍的規(guī)律，但例外必然會存在。
正是因為如此，位面探索才成為了一件風險極大的工作。
不過，在可以預期的龐大收益面前，盡管不斷有人倒在位面探索的旅程中，但依然有源源不斷的人，前赴后繼，加入這場危險的游戲中。
李昂沉默了許久，終于再一次打破沉默：“亡靈可以適應這個位面的環(huán)境吧？”
這是一個原本就知道答案的問題，盡管如此，李昂還是問了出來。
面對陌生的位面，一無所知的環(huán)境，李昂覺得自己需要點什么，讓信心堅定下來，而不是在對未知的恐懼之下，動搖自己的信念。
“主人，亡靈可以適應任何位面的環(huán)境。只要找到足夠的原料，您就將擁有一支龐大的亡靈軍團?！?p> 海因里希的答案十分標準，像是教科書一樣刻板，也沒有出乎李昂的預料。
在不涉及到陌生知識的情況下，李昂幾乎可以預料到巫妖每一個單詞的順序。
“原料……”
李昂反復咀嚼著巫妖話語中的關鍵，略微有些迷茫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
在亡靈系中，原料這個單詞，通常是指尸體，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類，或者其它什么智慧生命的尸體，都可以成為制造亡靈的原料來源。
如果能找到原料，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都意味著這個位面并非真正的生命禁區(qū)。
絕大多數(shù)位面探索者都會希望自己探索的位面中不存在任何生命，至少不要有力量強大的智慧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