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雙眼睛明澈透亮。
目光流盼,她望著他,惆悵漸漸散去,一種神圣而又美麗的東西在她眼底浮現(xiàn)。
后來,連卿和每每回想起她當時的樣子,都忍不住的心疼,他也終于懂得那一瞬他在她清澈的瞳眸里看到的一閃而過的東西是什么。
那么狡黠的、靈動的、難以捕捉的光亮,是當時身處絕境的她寄托在他身上的全部的希望。
他那么突然的出現(xiàn),將她周身所有的慌亂恐懼全部驅(qū)散,當時無路可走的她怎么可能不會對他有所希翼,那是身處絕境之時——人之本能。
她沒有回復,依舊呆呆望著他。
“起得來嗎?”他又問,只是這次他的聲音柔和了他身上的凜冽之氣,話語里隱藏著的關(guān)切更明顯了。
秦致點頭,剛想撐著墻起來,一雙大手伸到了她面前。
她一愣,放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握拳,眸光微動,眼里粼粼微光流動。
下唇被她咬的發(fā)白,她低垂著頭,眼睛睜得大大的,只覺得鼻子酸痛的難受。
她伸手,握住了眼前這個僅僅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的手。
她那么感激他。
哪怕對他來說這不過是轉(zhuǎn)眼就會忘記的一次舉手之勞。
“謝謝?!?p> 連卿和半瞇著眼凝著眉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巡脧在她臉上的促狹傲然的目光像極了不懷好意的存心捉弄。
秦致被他盯得窘迫,猛地想起此刻自己臉上的妝容必定精彩到嚇人,她羞窘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揪住衣角,抬頭看向連卿和,強擠出一個笑容,“連先生謝謝你,我就不打擾你了?!?p> 先逃為上。
實在是因為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她頭皮發(fā)麻。
“秦致。”男人突然開口。
秦致一愣,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因為上次在平安飯店拍攝時他見過她一面?
她今天化成這幅鬼樣子,剛剛那么一哭,妝花得連她自己都不想倒胃口看一眼,他居然能認得出來是她!
他勾唇一笑,帶著贊賞的語氣,“倒是機靈了。”
“?”秦致懵,完全搞不懂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是何意。
“還知道化妝了,自己化得?”
“我朋友?!彼镜霉P挺,兩臂乖乖垂放在兩腿側(cè),老老實實回答,像回答老師問題的好學生那般。
“嗯?!蹦腥斯创?,淡淡笑了笑,“挺有趣的?!?p> “……”
這算是貶是褒?
呵,不過估計沒有哪個女生愿意聽到這樣的話。
你說你辛辛苦苦化了個妝,結(jié)果站在你對面的男人居然說你化的妝挺有趣的,請問你會是什么草泥馬的心情。
但是鑒于今天她的情況特殊,秦致將這句話理解為連卿和對她的褒揚。
秦致只得一笑了之,理了理發(fā)鬢,突然覺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過來?!?p> 連卿和溫淡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拋下這兩個字,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秦致愣在原地,腳指頭全部蜷縮了起來,她低著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他的話跟上去。
這不尷不尬的處境還真讓人為難。
發(fā)覺她并沒有追上來,而是依舊在原地站著,連卿和停了腳步,身姿綽約面容儒雅的男人三步并兩步折了回來,眉頭蹙起,微微瞇眼,冷呵一聲,“這個樣子出去,是打算進精神病院還是進警察局?”
江雪長歌
平安夜嗨皮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