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怡蘊別過頭,沒有去看庶姐的眩暈樣,這門宴會走得不值,白白牽扯些沒有意義的事,她娘親還在她耳邊問:“宣德侯府的二公子當真說了要娶你?”
“放蕩公子哥的話你還真當真了?!敝x怡蘊趕緊制止。
“赴宴的女眷們盯著我就在笑,仿佛我身上有什么東西一樣,看得我發(fā)毛得很,我聽她們悄悄說了,全二公子似說了這話。”
“你有命嫁,怕沒命享。”謝怡蘊打斷她,宣德侯夫人十幾年前死了,宣德侯家大爺?shù)哪镒渔i在深宅大院里吃齋禮佛,清苦得很,謝怡蘊不過這樣的日子。
謝宋氏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暢想起今后的錦繡富貴,不由得有些動了心:“畢竟是世家大族啊,從先皇起到現(xiàn)在,四五代了,仍是圣眷正渥,你若嫁過去,做了一個二娘子,舒舒坦坦,體面尊貴,多自在啊?!?p> “娘親,你只想一想,為何全二公子現(xiàn)在還沒有配人?”謝怡蘊埋頭鉆進馬車,坐穩(wěn)喝茶,與她母親分析其中利弊。
“這是為何?”謝宋氏脫口問道,從小自家的女兒就顯露出不得了的聰明才智,在某些方面她還有些依賴這個女兒。
謝怡蘊回味口中茶水的醇香,舒舒服服吐出一口氣,世上口腹之欲為第一重,真真不假:“自然有不能娶的理由?!敝x怡蘊慢條斯理回。
“你這不說了等于沒說?!敝x宋氏埋汰地瞪了她一眼。
謝怡蘊不感覺壓力,仍是悠哉悠哉地吃茶打悶,猶如小石投湖,一石激起千層浪,她仍舊慢悠悠的,只道:“他被宮里預定了?!?p> 謝宋氏著實駭?shù)煤必Q,他們家鉚足了力氣還沒人見過天子一面,斗不起,撤了,道:“我看你父親同窗那幾個小子也是好的,蘊蘊,不能嫁大富大貴人家,被謝怡嵐母女比下去我也認了,只要你日子過得好就成?!?p> “母親,你想多了。”謝怡蘊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道。
這時,只聽車夫“歟”地一聲,停了下來,謝怡蘊身邊伺候的丫鬟蕊珠兒叩擊車門,道:“夫人小姐,宣德侯府下人送來一提食盒,說是小姐落在伯爵侯府的東西,應了他家二公子的吩咐,立馬送過來,咱們不收,他也回不去?!?p> 謝宋氏本來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要這個女婿了,被他這一出一鬧,又有些動搖,謝怡蘊閉著眼都知道自己母親在想些什么,囑咐她:“娘,他不想被宮里的人預定,現(xiàn)在正拿著你女兒當?shù)妒鼓亍!?p> 謝宋氏登時嚇出一身冷汗,只聽謝怡蘊道:“收下吧。”
“既然知道他居心叵測,又收他東西干什么!”謝宋氏不解道。
謝怡蘊也不想收,也很委屈,可她深知那人的習性,若你拒,他能解讀成迎,還不如照單全收,好讓他無趣。
但謝怡蘊顯然低估了全琮的無恥,那食盒里除了伯爵府留的吃食,還有當時沒解下來的荷包,狹窄的車廂里,此刻正彌漫著一股荷包里發(fā)出的香料味兒,謝宋氏瞪圓了眼睛,全二公子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