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留些臉面,只得尷尬地陪笑。
鄭夫人見謝宋氏客氣,只當她是含蓄,也沒再說話了,只領了人往后院走去,一路上拿眼神去瞥低眉順目的謝怡蘊,自家老爺說得果然沒有錯,多么齊整的一個孩子,簡直越看越欣喜。
謝怡蘊的腦子里卻想起謝大人形容沈鑒的一句話“芝蘭倚玉樹”,她很好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男子,當得起這樣一句話。
光祿寺少卿府中開辟出的私塾桃花正艷,石椅上一個小姑娘支著手捧著腦袋,嘰嘰喳喳地同她對面的一個少年郎說些什么,說氣急了,還嘟嘴,直跺腳。而那少年溫柔地任由小姑娘鬧,頗有些縱容溺愛的意思,捏她的鼻尖,惹得一場更劇烈的反抗。
鄭夫人見了,不好意思朝謝宋氏母女道:“我兩個孩子從小感情就好,平日散漫了些,還請見諒?!?p> 養(yǎng)過孩子的婦人都知其中苦楚,謝宋氏當然也理解一二:“孩子親近也是我們?yōu)槿烁改傅亩髻n?!?p> 那小姑娘看見來了一群烏泱泱的女人,甜甜地叫了聲母親,又見謝怡蘊一個閨閣小女的形態(tài),瞬間就明了了:“你就是那個我未過門的嫂嫂?”
看來光祿寺少卿府家風和睦,這種事情連一個七歲的女娃都知曉。
謝宋氏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雖說目的是那樣,可被人一絲不掛地說出來,終究有點害臊,畢竟都是體面人家,鄭夫人也想到了這一層,拉過她家的小姑娘,道:“給你師姐問好,她也在周家姑姑底下念過書。”
“見過姐姐。”小姑娘雙眸明亮地盯著謝怡蘊,臉上笑開了花,“我真為我的哥哥開心?!?p> 謝怡蘊低頭,含蓄地回了一禮,心里懵圈得很,沈鑒約束自己妹妹,將她拉下來,對謝怡蘊說:“見過妹妹。”
謝怡蘊剛站穩(wěn)沒多久,現在又得屈膝行個萬福,她今早起得很早,還困得很,強撐了精力應付,仗還很長,一起見過了周家姑姑,沈家留飯,沈夫人讓沈鑒陪謝怡蘊逛逛園子,沈鑒比她大兩歲,家教森嚴,單獨和女眷在一起禮法守得極重,半晌沒說話,而謝怡蘊作為待出嫁的閨閣小女,自然也不好說話,兩人一前一后,尷尬地賞花賞春。
眼瞧著快出園了,兩人的獨處機會要結束了,沈鑒才攢足勇氣道:“我會對你好的?!?p> “……?”
“我看過你給你父親畫的運河改道圖,我心仰慕,你……你很好?!?p> “……”謝怡蘊倒是真沒料到他之前對自己有印象。
“前幾日伯爵府傳來謠言,說你和宣德侯府的二公子有不一般的情誼,你一向最周正的,我信你?!?p> “嗯……”謝謝,謝謝啊。
“你別動。”謝怡蘊一瞬間被唬住了,暈著腦袋逛了半天院子,被人激情四射地告白,一時真聽了沈鑒的話,立直了身子,“頭上落了花瓣?!鳖^上傳來沈鑒的聲音,他一邊說,一邊拿下落在謝怡蘊發(fā)絲上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