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dāng)眾都敢對自己拔刀,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大嫂,我婚禮前幾天,你在普華寺住了一晚,為了大哥求平安,似乎落了點東西沒帶回來。”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柳溪和杏姑姑的臉色瞬間俱變了。
但柳溪更為鎮(zhèn)定,她握著匕首的手還沒有松,鮮血滴滴地順著刀尖往下掉,看上去厭棄極了,若真的有機會,怕真的敢當(dāng)面了結(jié),謝怡蘊朝全琮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見好就收,真落得個弒殺親嫂的名頭。
但她顯然低估了柳溪的心里承受,只見她嫵媚一偏頭,任由傷口扯裂,流下幾粒血珠,故意往人臆想連篇的地方說,反倒讓人不知道真假,她道:“不過是些紗衣、大褂之類的貼身物品,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還有好幾箱呢,全琮?!?p> 全琮吃了啞巴虧,默然了神色,謝怡蘊卻聽出了一點門道,現(xiàn)在這場景,怎么和她揭穿謝怡嵐一個模樣,只是不知道柳溪進行到了哪一步,那個男人又是誰,全琮身為家里的男人,又是小輩,沒辦法當(dāng)眾指責(zé),他其實和謝怡蘊不一樣,兩人承擔(dān)的指責(zé)不同,相對而言,謝怡蘊更自由。
柳溪早就預(yù)想到了這個結(jié)果,得勝地笑了一下,語氣中頗有些諷刺與你奈我何,道:“除了你哥哥,沒有能把我從這座府邸趕出去。”
“我不趕你,我只趕你身邊的人?!毖韵轮猓幚砟?,我的手都覺得臟。
柳溪卻興趣高昂地笑了笑,絲毫不在意全琮語氣里的厭惡:“我就喜歡看你奈我不何的樣子?!?p> 全琮想了想,他還真的不能把柳溪怎么樣,轉(zhuǎn)身對全力吩咐道:“把大夫人綁了,看管在院子里,找個婆子把杏姑姑送到南邊處理好。”
他是個行慣了軍,打慣了仗的人,如果計謀不奏效,那就只好兵刃相見了。
柳溪絲毫沒有這種覺悟,她依靠自己大夫人的身份和丈夫的縱容,在這個府里橫行霸道久了,都有點被這樣的特權(quán)熏暈了,但她忘記了,這是一個男人的世界,是男人在外面掙的臉面,如果男人要撕破臉面,他只會和縱著她的那個人商量,而不會和她講,她還不夠談判的資本。
謝怡蘊看著她,突然有點憐憫她,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無輕無重地掌握在宣德侯府兩個男人中。
她還在用她之前用慣了的伎倆,冷冰冰地抬起匕首,擱在脖子上,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別人的手下留情——在她眼里,這就是她的勝利。
全琮已經(jīng)很煩了,被這一套搞得煩不勝煩,卻處處掣肘,正準備拿石子打掉柳溪的匕首,這時變故發(fā)生了,“哐當(dāng)”一聲,一個黑影從身后彈出,穩(wěn)穩(wěn)地落在匕首刀刃兒處,掉在了地上,循聲望去,一列人馬整齊地站在了身后,宣德家鎮(zhèn)守邊地的大公子回來了。
柳溪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全琮淡淡叫了聲:“大哥?!?p> 全珣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檢視過三軍將士的眼睛在謝怡蘊身上掃過,毫無感情道:“因為這個女人,你要取你大嫂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