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薄薄的窗紙,將一方小屋照亮,漫漫長夜已逝,春日的早晨最是讓人神清氣爽。一番簡單的梳洗后,該去公廚吃早膳了。
如雪打開門,忽然什么東西掉到了地上,撿起來一看,是一塊疊好的素青色汗巾帕子。
這帕子倒是眼熟,她記得完顏澈也有有一塊,莫不是昨夜他不小心丟在這兒的。
如雪整理了一下這汗巾帕子,不經(jīng)意間,摸到這帕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打開一看,竟是冰蘭種子!
“是他送來的?”如雪想不通冰蘭種子怎么會在完顏澈那兒,站在門口出了神。
此時李夭夭也已梳洗完畢,準備出門,見如雪在門口發(fā)著呆,還自言自語地說著什么,便拍了拍她,問道:“干嘛呢?”
如雪舉起手中的種子,道:“冰蘭種子找到了。”
李夭夭一臉震驚,高興地問道:“哪找到的?”
“應該是卿澈導師送來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
如雪指著手里的帕子,說道:“這汗巾帕子我見他用過,而且昨日事發(fā)之時他也在場,說不定是他正好撿到了。”
“你想什么呢?昨天他可是比我們先走的,從頭到尾,哪見他撿什么東西了,再說,若是他撿到了,當場給你便是,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圈子?!?p> “也是……”
如雪想想,道:“先不管這事了,吃飯去吧,可別遲到了。”
如雪將種子放到抽屜,將帕子收好后,二人踏門而出。
“小雪,你說你和陛下……”李夭夭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連忙捂住嘴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才又接著說道,“你和卿澈導師還真是有緣呢?你兩次遇難,都被他所救?!?p> 如雪笑了笑,面色略有些尷尬,糾結(jié)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李夭夭自己其實與他早就相識呢,可是對于自己的身份,自己都還沒弄清楚,又該怎樣對她說明呢,還是等自己弄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再跟她解釋吧。
二人走到公廚,領(lǐng)了早膳坐到一旁慢慢吃了起來。
隨后,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一些人。忽然,李夭夭眼睛一亮,秒變八卦臉,示意如雪看不遠處的交談的兩名男子。
“看,那個不是明修導師和徐嵩明嗎?”
如雪轉(zhuǎn)過去看了看,沒什么興趣,便又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聽說,徐嵩明是青云門門主的嫡長子?!?p> 之前的人生都是在東闕皇宮度過的,對于外面的門派什么的如雪是一無所知,如今算是初歷人世,對于這些還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為好,便追問到:“青云門是什么?”
李夭夭一臉震驚,驚訝地問道:“你居然不知道青云門?你是與世隔絕了嗎?”
如雪尷尬一笑,說道:“之前在家鮮少出門,江湖之時少有耳聞。”
“這青云門,是專門制造機關(guān)器械一類的門派,江湖上很多門派的機關(guān)設(shè)置,武器等,都是青云門設(shè)計的。而且,他們好像跟軍器監(jiān)也有交易往來,軍部很多武器也都是青云門設(shè)計的。論在機關(guān)和兵器制造方面的能力,青云門實乃天下第一。他們的人脈關(guān)系太廣了,且財力雄厚,人才濟濟,所以江湖上大多數(shù)門派都畏懼青云門的勢力,就連各個國家的軍部也要對它忌憚三分呢?!?p> “這么厲害?那徐嵩明好好的青云門少主不做,跑來白令山干什么?”
“這就是你目光短淺了吧?雖然青云門勢力龐大,可它畢竟只是個制造器械的門派,在其他方面,還是薄弱了些,哪里比得上白令山。估計門主讓他兒子來白令山求學,也是想把徐嵩明培養(yǎng)成全能型人才吧。畢竟天下太平已久,戰(zhàn)事愈少,這青云門的生意可不似以前那般盛況了。以后等徐嵩明接管了青云門,說不定還會兼并其他行業(yè)吧?!?p> “原來如此!”
“還有,聽說青云門的前門主本有兩個兒子,一個接管了青云門,另一個卻不愿管那些凡俗事務,離開青云門做了個江湖閑人。你看,明修導師善機關(guān)制造,而他又和徐嵩明看起來很熟的樣子。你說,這青云門的二當家會不會就是明修導師?。俊?p> 如雪笑了笑,拿筷子敲了敲李夭夭的腦袋,說道:“明修導師是不是青云門的二當家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還是趕緊吃飯吧,馬上就是明修導師的課,再這樣八卦下去,他的身份未必能知曉,上課遲到是肯定的了?!?p> 李夭夭撇了撇嘴,道:“算了算了,卦不同不相為謀!”
過了一會兒,大家悉數(shù)去了杜殿,鐘鳴聲起,明修導師走上講桌,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課。他在課上提的一些有關(guān)機關(guān)構(gòu)造的問題,本無一人作答,可每次鴉雀無聲后,明修導師總會主動詢問徐嵩明的想法,徐嵩明卻也能對答如流,看來這青云門少主是個有才學的,不似一般酒囊飯包的紈绔子弟。
一節(jié)課盡,大家各回寢殿,如雪拿出那條汗巾帕子,將它洗干凈后掛于窗前晾著。又將房間整理一番,打掃了一下院子,便已是公廚開飯的時間了。
二人攜手前去公廚,吃飯午膳回來后,竟發(fā)現(xiàn)窗前的汗巾帕子不見了。
如雪著急地四處尋找,整個院子未見其蹤影。取下掛繩上夾帕子的夾子,說道:“今日未見起大風,那帕子是我用夾子夾牢了掛在這兒的,怎會不翼而飛。”
李夭夭道:“會不會,是卿澈導師自己來取走的?!?p> 如雪想了想,如此這般雖不是完顏澈的行事做派,但如今四處也都找了,確實未見帕子的蹤影,想來別個誰也不會拿走那帕子。正想著,忽然院門口傳來一聲高喝。
“找什么呢?”
往那邊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秦雨,只不過,她手里拿著的,竟是不見的那條素青汗巾帕子。
如雪上前去,指著她手里的汗巾帕子,冷冷地問道:“這帕子你哪來的?”
秦杋表姐在信中寫到讓自己好好盯著如雪,想來自是要與如雪處處作對才能稱了表姐的心愿,如此一來,自己便與秦府的關(guān)系又親近了幾分,日后父兄的仕途和自己的前程秦府也能多幫襯幾分。便嘲諷地說道:“這帕子哪來的,該問問你自己才是??!剛成了白令山的弟子,便私藏男子的私物。白令山怎會有你這樣不知羞恥,辱我?guī)熼T的弟子。”
如雪輕笑一聲,狠狠地盯著秦雨,冷冷地說道:“拿來!”
如雪的態(tài)度竟如此強硬,倒是讓秦雨感到有些詫異,不過她也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今日之事,她必要將它鬧得沸沸揚揚,就算不能將如雪趕出白令山,也要讓她落個臭名昭著的下場。
“這可是贓物,我怎會輕易將它交還于你,好叫你銷毀了不成。此事我定會稟告大師兄,讓他來處理此事,也叫這白令山上上下下的同門子弟們,認識認識你這不知廉恥的孽徒。”
李夭夭在一旁聽得氣不打一處來,上前罵到:“不知廉恥?我看不知廉恥的人是你吧,偷別人東西你還有理了?”
如雪伸手攔了攔李夭夭,說道:“她既是故意拿的,也未有歸還的意思,我們又何須同她廢話!”
說罷,便召出星影劍,霎時風起,院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地上的片片枯葉襲卷而來。
秦雨見她竟能憑空喚劍,一時驚慌,心里有幾分害怕,想來自己未必能打得過她,便想著還是趕緊逃走為好,斷不能讓她將這帕子搶了去。
可誰知剛一轉(zhuǎn)身,那劍便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她一時嚇得腿軟,只得壯著膽,顫顫巍巍地說道:“這里可是白令山,你敢動我一根頭發(fā)試試?”
話音剛落,只感覺脖子上的劍迅速動了一下又回到自己脖子上,劍動的那一刻,秦雨著實差點嚇破了膽。腿已經(jīng)軟的站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倒坐在了地上,一低頭,只見一縷斷發(fā)落在了地上。
秦雨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果真斷了一節(jié),頓時憤然轉(zhuǎn)身,對著如雪罵到:“你居然敢……”
“我只說最后一遍,拿來!”
秦雨思忖著,如今都受了這氣,若真將帕子給了她,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太虧了些。她左右不敢真殺了自己,就不給她,看她還能怎樣。便說道:“你斷我發(fā),已是大不義,你若再敢傷我,不僅白令山容不下你,秦府也定不會饒你!”
如雪輕蔑一笑,道:“秦府?哪個秦府?洛澤郡太守秦氏只有一女,名喚秦杋,你又是哪個秦府的?可未曾聽聞還有什么高門大戶也姓秦的?!?p> 李夭夭聽后,在一旁笑道:“秦太守庶弟的表弟所出,左右不過是與那秦府沾了點親,也好意思在這兒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