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既已故逝,便該放卻世俗早入輪回,為何還要回來鬧事,惹的親人家宅不寧?”
我閉著雙眼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粒泥球囫圇地含在口中發(fā)出“嗚嗚”的鬼叫聲。
“哦?居然能說鬼語”
祁老頭的尸體人性化地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口中帶著惡臭也發(fā)出了“咕咕唧唧”的聲音與我交流起來。
從四周村民的視角來看,就是那大師將祁老漢按在地上,大師掏出一粒泥巴一樣的小黑丸含在嘴里,隨后和祁老漢的尸體相互發(fā)出奇葩地鬼叫聲……
“大師…這是在干嘛”
“這你都不知道,虧你還上過小學,大師這明顯是在和祁老爺子的鬼魂交流”
“可是那快要親上去的嘴是怎么回事??!”
“噓…不要聲張,大師這么做自然有他的意圖”
……
我黑著臉一邊聽著村民們雜七雜八的議論,一邊忍著口中的屎臭和尸臭與祁老漢交流著。
“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早些下去投胎和尚還能渡你一程”
“哈哈哈,投胎?我既然回到這里,就沒想過要投胎,也沒有機會去投胎了”
果然是如書中所述,和“小人”幾番談?wù)撝校蜕形掖_信祁老漢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古書上寫的尸鬼!
祁老漢的尸體張著嘴不時發(fā)出鬼叫,仿若破風箱般的笑聲,嚇得村民們往后退了幾步,甚至有的人被這笑聲嚇得手上的瓜子都掉了一地,一臉的可惜……
“施主可有心愿未了?”
“沒有”
“那施主是有怨氣未平?”
“也沒有”
“那…”
“死禿驢,老漢我從小沒讀過書,字都不識幾個,你說話就不能別這么文縐縐的?”
祁老漢的話讓和尚我為之一息,隨后怒罵道
“那你他媽就是吃飽沒事干,好好的不躺著一定爬起來嚇一嚇村民找找存在感咯?!”
和尚我一聲怒喝,震的“小人”一時沉默下去低著頭不再說話,連它身上的紅霧散了許多。
“大師剛剛是不是和祁老爺子吵掰了?”
“是啊,我剛剛好像還隱隱約約聽到大師說了句你他媽…”
……
見“小人”不說話,和尚我就這么死死地按著祁老漢的尸身,生怕它被我這么一罵氣得再暴起傷人
在旁人眼中我和祁老漢就這樣,用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僵持了許久,直到祁老漢腦中的“小人”一臉苦澀地抬起了頭,四周圍觀的村民打了聲哈欠…
“老漢我這一輩子做農(nóng)民,每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陽的生活,一直老實本分從來沒有和什么人結(jié)仇結(jié)怨。”
說到這,“小人”露出一臉追憶的神色,和尚我也不去打攪他,安靜地等著祁老漢的后話。
“自從狗蛋他娘走了之后,我就越來越覺人生沒有意義了,你說這人啊,這輩子到底圖的是什么?!?p> “活著的時候每天都要想著柴米油鹽,一天不敢歇,這一歇家里老婆孩子的口糧哪去找,老了還以為終于能休息了…結(jié)果,送走了太多故人,看著他們兩腿一伸雙眼一閉就躺棺材里了,這種事看越多心就越累。”
“原本村里頭幾個老伙計還能搓搓麻將打打牌,哈,現(xiàn)在好了就老頭我一個每天坐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只是有的時候好像還能聽到那幾個老伙計叫我出去釣魚搓牌?!?p> “到老頭我自個兒翹辮子那天,我去了很多地方,還別說,老頭我從小就在這村里沒去過外面多遠的地方,這一去還覺得挺新鮮?!?p> “嗯…我本來沒想回來鬧騰的,祁老頭抿了抿嘴唇,繼續(xù)說道:但是老頭仔細算了一下覺得不對勁,你看啊,這人死了要去投胎是吧,那下輩子再生出來然后繼續(xù)老死投胎…”
“那老頭我去投胎了下輩子哪還能記得這些事兒呢,那不就和這世上沒了我有啥差別,那還投個屁的胎便宜誰去?。课依蠈嵖晌也簧?,這么一算虧啊,嘿嘿…我就尋思著那就不投胎了,咱回來一宿,去老伙計墳前坐坐,去找狗蛋他娘嗑嘮嗑嘮也好?!?p> “不過就是這用了大半輩子的身體一回來的時候不聽使喚,鬧了點事兒。村里頭這些個小娃娃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看他們受驚受怕老頭子心里也不好受啊,和尚你說我這趟回來對是不對?”
……
日始,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祁云村,昨晚的事情已了,村民們照常扛著鋤頭去地里耕田養(yǎng)家。
我將祁老頭的尸身從山上扛到祁狗蛋家中交與他放進棺材準備下葬,祁狗蛋招呼著早就安排好的鄉(xiāng)親抬著棺上山,家里也置辦了幾桌素菜供人吃食。
老爺子你累嗎
累啊,大半輩子忙活能不累嗎
老爺子你苦嗎
苦…還行吧,老頭我活著的時候有老伴還有幾個老伙計陪著,老死了還有兒子送終,那也不苦吧?
老爺子你痛嗎
不痛啊,咱都死了做鬼了,痛個啥呀?
老爺子…
哎,你這禿驢話咋就屁多呢?
噼里啪啦…
我咂巴咂巴嘴,放下了茶壺郁悶地拿起沾過水的粗布輕輕地擦拭著昨晚被祁老爺子打腫的臉頰
嘶~這老頭下手真黑,打完人還美曰其名控制不住自己…
“昨晚是誰報的警?”
這時,隨著一聲嬌喝,一道靚麗地倩影走進了祁狗蛋家中……
窩瓜先生
咳~那什么,凡塵和尚這本書寫的并不是玄幻修仙之類的,所以并沒有什么太過浮夸的神鬼世界觀,和尚從頭到尾都沒什么牛逼的法力之類的,各位看官請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