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雨看到夢懷遠(yuǎn)不信邪的翻著《宗律》,無奈的哀嘆道:“沒用的,夢師?!?p> 迎著三位老師疑惑的目光,鳳靈雨苦笑道:“初來玄機宗的第二天,弟子親眼見到宋絕一邊看《宗律》,一邊記錄了厚厚一大本?!?p> “弟子后來在無意中聽到小慕容說過,宋絕在那一天,便從《宗律》里挑了三萬多條漏洞,針對這些漏洞,他又編了近二十萬種作案的法子,也就是說,他至少有二十多萬種辦法來鉆《宗律》的空子?!?p> 夢懷遠(yuǎn)駭然道:“宋絕,竟從《宗律》挑出了二十多萬種鉆空子的法子?”
左慈、岳山亦是面色大變。
這本《宗律》在他們眼中,簡直是無懈可擊的瑰寶,可現(xiàn)在鳳靈雨竟然說宋絕僅只一天的時間,就隨隨便便的挑出了幾十萬條漏洞,這本事可真是大上天了。
“本宗的《宗律》,現(xiàn)在完全成了宋絕合理殺人的幫兇?!兵P靈雨最后很是鄭重的說道。
三師聽著鳳靈雨的話,頓時頭大如斗,無不感到事態(tài)之嚴(yán)重。
若不修改、填補,那殺胚肯定還會殺個不停。
岳山卻是冷著臉道:“我倒是覺得有些人真的很該死,比如這個武元鎧…宋絕說他除了投個好胎一無是處,這句話還真沒半點冤枉了他…照我看,這種人早死早好,省得以后丟我玄機宗的臉面?!?p> “宋絕的實力明明擺在那兒,且靠山也硬得要命,對于這些,人家已經(jīng)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這家伙倒好,不但不做回避,還偏偏送死去了。”
左慈長長一嘆,道:“爭強好勝、心高氣傲乃是年輕人之本色,武元鎧被人追捧太久,養(yǎng)成了自命不凡的性格,所以從未受過挫折的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外來子弟比他強的事實。而最終,才釀成了這等慘劇。”
左慈看了鳳靈雨一眼,睿智的分析道:“這是武元鎧的悲劇,也是神州大陸和名門望族一眾天驕之悲劇。這一屆外山弟子之中,出色的弟子中,外來弟子就占了絕大多數(shù),實力是雖是稍有不如,然他們向道之心志誠意堅,假以時日,超過本土弟子根本不在話下。”
“而本土弟子除了有限的明智之士,絕大多數(shù)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以那可憐的自尊非議著外來弟子,全然不知時間之可貴,更不知人家個個都在爭分奪秒的努力著。”
“從實力上說,宋筱筱、宋絕是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一二名,鳳丫頭屈居第三。但若比起心志、心計,宋絕無疑外山之冠…宋筱筱無從評判,除她之外,是徐天宏、張狂、袁嘯…”
看著很不服氣的鳳靈雨,左慈呵呵笑道:“冰蓮峰主曾說過‘武藝并不是全部,武藝高強,也不等于是勝者……在有些時候,智慧比武功更為重要’,這話就很有道理。”
“就拿宋絕來說,他就非常聰明的知道《宗律》才是玄機宗之根本,更知道《宗律》才是他的護身符,所以在別人追求高級神玄之術(shù)、戰(zhàn)技時,他卻埋首研究《宗律》。如今他以這法寶為武器,所以根本不用冰蓮峰主幫襯?!?p> 左慈望著鳳靈雨,鄭重道:“宋絕城府之深世所罕見,與他為友是幸事,但若與之為敵,那將是一場噩夢。所以,丫頭要謹(jǐn)記在心?!?p> “難道,就這么任他殺人?難道,他一點都不怕武家人?”鳳靈雨問道。
“呵呵…”左慈微微一笑,道:“冰蓮峰主的護短之名可不是憑空來的,惹惱了她,武家眨眼之間便能灰飛煙滅。”
鳳靈雨歪著頭想了一想,道:“宋絕知道冰蓮峰主重情重義,故而從不主動挑事,這是不愿冰蓮峰主落人口實。但若有人犯錯在先,他便施以辣手,若是有人報復(fù)的話,冰蓮峰主便有了大開殺戒的理由。而別人既不占理,又懾于冰蓮峰主之威,所以,只有咬著牙認(rèn)了?!?p> 左慈點頭道:“正是如此?!?p> 鳳靈雨道:“這家伙真陰險!”
左慈呵呵一笑,世道險惡,不陰險能混得了么?
他向夢懷遠(yuǎn)、岳山說道:“你二人坐鎮(zhèn)外山!我向宗主稟明《宗律》漏洞百,萬出之事。”
“在解決問題之前,順便告誡那些盲目自大的本土弟子,別去招惹宋絕了,那是送死。實在活得不耐煩了,那就自殺吧,至少,留得個全尸……”
……
夜色山更幽。
在袁嘯的小樓中,有諸多本土弟子集會,此時此刻,眾人再無之前的囂張,幾乎每個人都帶著幾絲凝重和惶恐。
武元鎧已死。
于是,大家理所當(dāng)然的希望袁嘯袁嘯帶著大家與外來弟子抗衡。
作為本土弟子第二人,袁嘯在這群人中的威望極強。
此時在場的數(shù)十位弟子,皆是一等武士,他們是外山弟子中的精銳,匯聚在一起時,便是成為了外山弟子中最強的力量。
面對這股力量,任何的外山弟子團隊,都只能繞道走。
一名兇悍的青年說道:“袁哥,武少已經(jīng)慘遭宋絕下了毒手,現(xiàn)在群龍無首,兄弟們都希望你站出來主持?!?p> 此人名叫鐘鎮(zhèn),在所謂的十大弟子排名中,他位居第六,頗有一番號召力。
其他人聞言,也是紛紛附和。
袁嘯目光環(huán)視一圈,悠然道:“還有月余,就是授冠之禮了?!?p> 他是神州大陸中的寒門子弟,此前一直飽受諸多名門子弟的偏見。
他知道這些本土弟子,無非是優(yōu)越感太強,認(rèn)為外來弟子奪了原本屬于他們的資源,所以竭力排斥。
而那些外來弟子,哪個不是各個大陸的杰出之士?他們同樣心高氣傲,在本土弟子的挑釁下,自然會奮起反抗了。
對于這種沖突,他無力阻攔,但他畢竟是寒門子弟,不能像鳳靈雨那般游離在外,無奈之下,只得加入其中,謀求自保。
而眼下,武元鎧才死不到半天,可謂是尸骨未寒,然而,這些平時一口一個“武少”、“武哥”叫得親熱的人家伙,便急哄哄的另立新的頭目,袁嘯深感不恥之余,對這些毫無情義可言的家伙沒有一絲幻想。
他索性挑明道:“對于我來說,授冠之禮才是最重要的。在這之前,我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時間在這無聊的爭斗之中了,所以,之前犯下的錯誤不想再犯?!?p> 眾人神情都是微凜,授冠之禮可是關(guān)系到他們?nèi)蘸笤谛C宗的前途。
對每個人都重要無比。
“每次授冠之禮的第一名,宗門會有賞賜,不僅會賜予金冠弟子身份,還有頂級神玄術(shù)一卷,此外,還額外賜予一次‘天雷洗禮’。”
聽到袁嘯此話,周圍頓時一片嘩然,眾人皆是眼神火熱。
“竟然是天雷洗禮?”鐘鎮(zhèn)也是嘖嘖贊嘆,道:“據(jù)說這天雷洗禮,可是唯有紫冠弟子方才能夠享用的,精貴得很?!?p> 聽到此話,其他弟子,亦是忍不住的舔舔嘴唇,紫冠弟子啊,那可是內(nèi)山中,僅次天驕這外的級別最高的弟子了。
“不過這第一名,只能落在袁哥頭上了?!?p> 有人感嘆道,雖然他們也眼熱那第一名的獎勵,但也都心知肚明,有袁嘯在此,根本無人能夠與其相爭。
迎著一眾神色各異的目光,袁嘯呵呵一笑,道:“第一名,我倒是想??墒?,我知道這根本不可能?!?p> “因為在我之前,有一招重創(chuàng)楊天豪這個半神的宋筱筱;有輕松戰(zhàn)敗神玄四品的宋絕,還有帝境七重天的鳳靈雨。”
“一、二、三名我從不抱有希望,只愿在四到十一名這八個名額中,占有一席?!痹瑖[望著神色各異的眾人,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害怕,而是我有自知之明。”
“袁哥,你這話也未免太令人喪氣了吧。”鐘鎮(zhèn)摸了摸下巴,道:“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辦法,可以奪取得第一名?!?p> “鐘哥,說來聽聽。”
眾人聞言,頓時興致勃勃的叫了起來。
鐘鎮(zhèn)道:“授冠之禮的競爭激烈,所以我覺得在那授冠之禮之前,就將前十名額定下,免得到時候胡亂廝殺。”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定下前十名額,他們這些弟子,能有什么權(quán)利?
“我們有資格定下前十名額嗎?”有人不確定的問道。
“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資格?!辩婃?zhèn)淡笑道。
“十個前十名額,我們本土弟子,占八個,其余兩個,就丟給那些其他大陸的人去爭吧?!?p> 眾人眼睛一亮,如果他們能夠占八個名額的話,那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好消息。
不過,這八個,實在是有點多啊。
“那些外大陸弟子,能同意嗎?”一人忍不住問道。
“誰若不同意,就讓他和我們說吧?!辩婃?zhèn)微笑道。
“還是鐘哥霸氣!”其他人紛紛豎起大拇指,興奮不已,眼下這模樣,顯然鐘鎮(zhèn)要強勢為他們占據(jù)八個名額。
“既然達成了協(xié)議,那授冠之禮時,我們便以團隊的方式作戰(zhàn)。”鐘鎮(zhèn)哈哈大笑道:“我們同心協(xié)力,他們孤軍作戰(zhàn),到時候,誰跟我們比?”
眾多弟子對視一眼,皆是道:“一切就以鐘哥馬首是瞻?!?p> 袁嘯無語的看著立馬拋棄了的自己的一群人,忍不住潑起了冷水:“既然你們商量好了,那就請便吧?!?p> “當(dāng)初,宋絕一劍斬殺三十六名內(nèi)宗弟子,宋絕尤且如此,宋筱筱又如何?諸位師兄弟,大家醒醒吧。與其在我這里浪費時間,倒不如回去好生修練,奪取那八個名額才是正經(jīng)。”
鐘鎮(zhèn)神色一滯,冷哼道:“既然袁某人怕死,那么,請恕兄弟們不奉陪了?!?p> 他虎的站了起來,一招手,頭也不回的的說道:“兄弟們!我們走。別打擾人家清修了?!?p> 剎那之間,一眾弟子走了個精光。
“這些人,沒救了。但愿你們不會蠢著去招惹那殺胚。否則,神仙難救?!?p> 袁嘯望著一屋子凳子,苦笑著收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