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緊張的氣氛,就連黃武益平日里身邊的幾個大佬都不敢說話,更別提此時心已經吊到嗓子眼了。
胡卿在冰冷輪椅上的手指泛了白,始終還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害怕已經表現子在蒼白的臉色上了。
拿著茶的男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黃武益,眼底若有若無的玩味,舉手投足間的邪魅,和周圍的人比起來,他就像個亂入的皇家貴族。
淡定和從容,卻又有點小男孩子的那種惡趣味,可是一張惡魔的外表?。?p> 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豪華裝修的天花板映射在茶水里,屏息斂氣,甚至能感覺到端著茶杯的人微微的動搖,光線在水里泛起一圈又一圈。
一般來說,這杯茶應該她來喝,但她不傻,這茶水里的意思太多,如果她自告奮勇,恐怕這杯茶就是給她“送行”的。
這杯茶像是瞬時爆炸的炸彈般,任誰都不敢動彈。
面對笑容已經僵硬,還在猶豫的黃武益,男人有些等不了了,眼底的一絲玩味沒了,神情突然凌厲起來,即使沒有明顯的表現,可周圍的人已經心底一冷。
黃武益全場沒有露出害怕,也沒有其他的反抗表現,但是一直僵硬在臉上的笑容,讓這場對峙火藥十足。
“嗯?”
已經不耐煩的男人從嗓子底發(fā)出,沒有賦予情緒,卻讓大家的全身都緊繃起來。
黃武益的眼皮動了一下,不是出于自然的眨眼。
胡卿看到了,倒吸一口涼氣。
心臟好像要沖破出來一般。
“我……”
“黃某的榮幸?!?p> 胡卿輕聲的“我”字還沒從嗓子里發(fā)出來,甚至聲帶沒有都還沒有發(fā)力,黃武益的這一句都蓋過了她的。
眾人驚……
黃武益努力把微笑恢復到自然,然后接過茶一飲而盡。
她睜大了眼,本來在這個緊要關頭,她是想挺身而出的,黃武益不喝,她又是黃武益的人,今天這個門恐怕是出不去了。
那么喝了這杯茶,至少不會死得太難看。
黃武益把茶杯放到男人手不足十厘米的地方,笑了笑,“剛才實在是冒犯,年紀大了,最近血糖太高,又怕中途掃了葉公子的興,這才再三猶豫了,還希望能包容?!?p> 他的姿態(tài)低得不能再低。
在場黃武益的手下都暗暗的松了口氣,包括離得最近的胡卿。
男人沒再說話,也沒給黃武益正眼,恢復了進來時的面無表情,打開筷子包裝自己吃了起來。
大家神色好了許多。
黃武益示她推到座位上去,她一邊穩(wěn)穩(wěn)的推著輪椅,但是眼睛暗暗的打量這個男人。
該怎么形容這個可怕的男人?
時而惡魔陰冷,時而男童般惡趣味,時而深沉戾氣。
這是她吃過最痛苦的飯。
如果是這個男人是“主菜”的話,那她這個開胃菜來得未免太晚了些。
在場都是拿命在刀尖上行走的撒旦,沒有那一個是善人,而她作為唯一的女人來一起吃飯,身份既不是最大的,那就是最卑微的。
即便你坐在一個大佬身邊。
飯吃到一半,不知道是誰按了桌子的開關,一聲起哄,人是怎么到桌上的她都不知道。
最黑暗的地方就是人性至極的地方。
人性至極的地方,不忍直視。
她清楚的感覺到,原來一個小茶杯能冰冷到心臟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