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面面相覷,今天組長這是怎么了?平日都是和顏悅色,此時也并沒有發(fā)火,就是讓人感覺有些不同。
“再來點水果?!崩钭屚ヒ灿X得自己有些焦慮,想讓自己緩和一下。
“來了!”田瀟瀟迅速把一大盤子水果都端到李讓庭跟前。
田瀟瀟動作行云流水,劉景衛(wèi)看呆了,他擠擠眼睛道:“這就是女孩和女孩的區(qū)別嗎?”
“什么區(qū)別?”田瀟瀟回到自己座位。
張承指指她手邊的小盤水果,道:“親,水果是這樣吃的,”說著,又指指她剛剛放在李讓庭旁邊的大盤,“你這是在喂……組長么?”
李讓庭似乎抬眼看了一下張承。
田瀟瀟這才反應過來,笑道:“我都快忙死了,哪里顧得上擺盤。也就九號這樣的人有這閑功夫?!彼呎f著,邊對著屏幕一陣猛敲。
張承看看夏寧,又看看田瀟瀟。
“張承,給,這些憑證給姐復印了。我看你真是太閑?!毕膶幫屏撕窈褚晦隽藰擞浀膽{證給他。
張承一臉不可置信,哭喪著臉道:“姐姐姐姐!夏寧姐姐!我活多到干不完,你快饒了我吧。我是看田瀟瀟太糙,忍不住嘴欠?!?p> 糙?我糙?
田瀟瀟冷眼看了眼張承,轉(zhuǎn)頭問齊遠魯:“師傅,我糙嗎?”
齊遠魯仔細打量了打量田瀟瀟,道:“工作干的還算不糙,別的就不知道了?!?p> “哈哈哈哈哈哈,夏寧姐,你看,不光我一人說吧!”張承指著田瀟瀟道。
田瀟瀟看都懶得看他,只聽著齊遠魯?shù)脑捀杏X不滿意,道:“師傅,等忙過這陣,我好好伺候伺候你,讓你看看,我到底糙不糙!”
齊遠魯忙擺手,道:“得!你師傅我沒那福氣?!?p> “哈哈哈哈~我沒說錯吧,連齊遠魯都嫌棄她!”張承又笑起來。
齊遠魯抬起眼皮,給了張承一記眼刀,道:“田瀟瀟作為工作伙伴,認真謹慎。你連贊揚都聽不出來,六組人也實在該更新?lián)Q代?!?p> 張承聽著,手里停下來,愣在那里,一時沒說話。
“張承,干你的活!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干著活還耍貧,把一屋子人都惹了?!眲⒕靶l(wèi)道。
“我這是勇于為大家貢獻,讓你們苦哈哈的工作在輕松的氛圍中進行?!睆埑械?,他前后轉(zhuǎn)了幾圈頸椎,活動活動手腕,不再說話,也繼續(xù)干活。
就在六組緊張趕工期的同時,二公司的總工程師陳章正在給總裁劉大勇打電話。
雖然陳章越來越看不上不穩(wěn)重的吳博,這并不代表吳博跟他說的話,他沒有聽進去。
自從吳博走后,陳章就開始細細琢磨二公司的去路,既然睿華的人已經(jīng)看出有問題,那他們也就隱藏不住。
這幾個人可比去年大昌的人厲害多了,光聽著就不好糊弄。
陳章思慮很久,和自己的搭檔二公司總會計師商量了許久,兩人決定先下手為強。
不論最后是不是還有機會申請,會不會被集團把自己付出心血的果子都拿走,都要二公司向集團提出也要高新認定的申請。
他們不確定,睿華這幾個年輕人,是不是會把懷疑二公司私藏立項的事捅給集團。
他們只知道,自己冒不起這個險,他們不敢賭。
只有自己先發(fā)制人,不論結(jié)果如何,他們都有功勞在。
劉大勇是個善打太極的總裁,也正因為他不招事、不出風頭的行事風格,二公司在他的治下,沒有經(jīng)過大的風浪,當然,也沒有大的發(fā)展起色。
此刻,劉大勇聽到陳章要做的事,他第一反應就是氣憤,這些人竟然背著自己干這樣的事,自然是看不慣自己這個領導人好久了。
但劉大勇也不能生氣。陳章比他年紀大,在二公司的時間也比他長,把他惹毛了,自己這個總裁位置也會搖上幾搖。不光不能把他惹毛,還得安撫他、鼓勵他,劉大勇覺得自己這個總裁有時的確有些窩囊。
“陳總啊,這是好事啊!你們從什么時候有這想法的?也不跟我說,就自己扛住壓力干上了,我有你們這些兢兢業(yè)業(yè)的老伙伴,真是咱們二公司的福氣??!你們早跟我說,我給你們資源,你們放開干,沒準現(xiàn)在二公司已經(jīng)是高新企業(yè)了!”劉大勇一副官腔,慢吞吞吐著字。
陳章在這邊聽的滿肚子窩火,告訴你,你讓我們干?你什么模樣,我們還能不清楚?你給我們資源?笑話,資源都在我們手里,你跟我們要資源才對。
無論怎樣窩火,陳章也不能跟電話對面的劉大勇發(fā)火。
劉大勇再慫、再妥協(xié)、比自己年紀再小,那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跟他發(fā)火,除非自己不想混退休了。
陳章咧咧嘴,想讓對方聽出自己在笑。
“劉總,這些都是小事,也不用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我們不想打擾您,就沒和您匯報,您別和我們計較就成?!?p> 那就有本事永遠別來打擾我!有本事別給我捅事,劉大勇真是氣壞了。就這幾個人,還想著在集團面前混臉,真是不夠看!
劉大勇心里冷笑,口里卻是溫暖的聲音:“陳總,還是你們有想法。只是,集團連續(xù)兩年申請高新,都有很多不確定性。這個節(jié)骨眼上,咱們就全力配合集團就好。等集團認定成功了,到那時咱們也算有了經(jīng)驗,再認定就容易很多?!?p> 陳章就知道劉大勇不會這么容易答應,他無比了解自己的上司。
陳章陪著笑,道:“劉總,這些我當然都知道,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些,我才和您提咱二公司和集團一起申請高新的想法。咱申請咱的,集團申請集團的?!?p> 陳章語速極慢,卻又不停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咱們的條件都夠,實在沒有必要等著集團那邊?!?p> “這不是跟集團搶風頭,而是我們條件成熟正常的發(fā)展?!?p> “咱們不依賴集團,自我尋找發(fā)展路子,比起等著集團喂食的兄弟單位,集團肯定會更加喜歡咱們,對咱們更放心!”
“劉總,咱們這么多年,一直緊緊聽從集團的發(fā)展綱略,從沒有少走過一步,也沒有多越過一寸。這樣固然沒錯,也取得集團的信任??墒?,咱們在兄弟單位里也是最沒有存在價值的?!?p> “劉總,遠的咱不說,就去年集團中標的佤拉山隧道項目,四個億的中標額,您希望集團給咱二公司,哪怕給咱一小段工程也成。可是最后呢,集團一句二公司山區(qū)施工經(jīng)驗少,愣是沒有給一小段?!?p> “咱們國家百分之八十都是山區(qū),要這個說法,那以后集團還有什么工程給咱?”
“咱們得全力考慮二公司自己的資質(zhì)?!?p> 陳章一口氣沒停,一直說了個不停,忽然他感覺到話筒對面沒有聲音,他才停下來,放低聲音,繼續(xù)說道:“劉總,您覺得呢?我和老呂沒幾年,都要退了,可是你們還年輕,還有無數(shù)的可能往上走一走……”
“陳總,你別說了,你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眲⒋笥聼o力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對于近年集團對二公司有意無意的邊緣化也心有余悸,也一直在琢磨著要有所改變。既然陳章他們這樣堅持,那就以此為契機做出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