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月愣在原地,看著少年的背影,愈發(fā)的覺得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他已經(jīng)不再是一月之前那個小子了。
而她,依然是她。
秦澤在屋內(nèi)翻箱倒柜,最后在床榻下的一方錦盒中,找到了陳道陵所說的那株龍涎香。然而在他將錦盒取出時,心中卻閃過一個念頭,陳道陵是如何得知這張姓人家家中會有此物的?
想到這里,他皺著眉頭站起身,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怪異的看了一眼慕容芷月:“師姐,陳老是如何得知此人家中會有龍涎香的?”
慕容芷月聞言回過神來不緊不慢答道:“此人十分喜愛顯擺,這點蒼山山腳的居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秦澤點了點頭,但這卻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方才說,我闖大禍了?”
秦澤將錦盒收在懷中,眉頭微蹙。
慕容芷月臉色十分難看:“此人之子,乃劍冢弟子,劍冢之人極其護短,日后出門在外,你可萬萬小心。”
“一切后果,由我承擔(dān),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師姐大可不必?fù)?dān)心?!?p> 沒有給慕容芷月爭辯的機會,秦澤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庭院中,他心中有一個他自己也不愿承認(rèn)的答案,等待著他去印證。
慕容芷月微微跺腳,輕咬朱唇追了上去。
二人回到點蒼峰時,太陽已經(jīng)逐漸落了下去,皓月當(dāng)空的景色今日未見,黑魆魆的天空,就連一絲星光都無法尋得。
烏云籠罩了這方天地,不遠(yuǎn)處的云層中,似有道道閃電掠過,天空中傳出隆隆響聲,令人心神煩躁。
秦澤輕輕推開大廳的木門,見陳道陵羅子陽對坐,離開時,傷勢頗重的羅玥,現(xiàn)在居然生龍活虎的站在羅子陽身側(cè)。
然而看到此番場景的秦澤卻并沒有面露驚色,輕描淡寫的將懷中的錦盒放在了案幾上。
隨后而至的慕容芷月看到已經(jīng)恢復(fù)傷勢的羅玥,不禁眉頭微皺。她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秦澤,完全想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爺爺,這到底是......”慕容芷月快步走到陳道陵身邊,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秦澤冷笑了兩聲,右手放在錦盒上:“救治少城主,并非必須龍涎香,不是嗎?陳老?”
陳道陵聞言,沒有多說什么,他似乎在等秦澤說出對這件事情的理解。
“陳老久居點蒼山,自然知道那張姓人家是個什么嘴臉。不過,即便陳老對點蒼山再熟悉,也不會知道那張姓人家手中的龍涎香是多少年生之物,不是嗎?”秦澤說著,放在錦盒上的手指逐漸發(fā)白。
羅玥緩步走到秦澤身邊,玉手輕輕放在他的肩頭,眼中神色復(fù)雜,不知該說些什么。
慕容芷月看在眼里,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失落與痛楚,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好像無形之中失去了什么一般。
“陳老,我如此信任你,你這么做,恐怕有些過分了吧?”
秦澤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一道閃電劃過,滾滾天雷聲響徹云霄,回蕩在點蒼山群。
陳道陵緩緩站起身,看了看秦澤,臉上掛著笑意:“怎么?被人出賣的滋味如何?”
秦澤聞言一言不發(fā),只是冷冷的看著陳道陵,他不明白,陳道陵為什么要設(shè)計他。
“你離開點蒼峰一月時間,變化諸多,與孩時完全不同,難道你自己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嗎?”
陳道陵深深地看著秦澤,似乎能夠一眼將他看穿一般。
“無論怎么變,我還是我?!?p> “看來你已經(jīng)動用過你體內(nèi)的東西了,當(dāng)年我們估計的沒錯,那東西,的確會影響你的心性?!?p> 秦澤對他的話不予置否,只是聳了聳肩。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么。”
慕容芷月感覺到秦澤的變化,不由出聲道:“你先別急,爺爺肯定會給你一個解釋的?!?p> 然而此時的秦澤,卻忘記了往日的情分,眼神兇狠的看了她一眼。
四目對視,慕容芷月心頭一窒,她從秦澤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看到了讓她為之心驚的殺意。
陳道陵搖了搖頭,對秦澤目前的狀態(tài)十分失望,他狠了狠心:“沒錯,我是故意而言,救治那女娃娃,的確不需要龍涎香。”
慕容芷月聞言,驚恐的看著身邊的陳道陵,她不知道身邊這個撫養(yǎng)她成人的慈祥老者,為什么會做出如此之事。
秦澤似乎印證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冷笑著說道:“與我所想,一般無二?!?p> 少年說罷,轉(zhuǎn)身推開房門,屋外雷雨交加,沖進(jìn)來的雨點打濕了少年的衣衫。
“以你如今的性子,今日我能欺你,他日,定然死在身邊之人手中!秦澤!你還不醒悟嗎!”
陳道陵突然厲聲喝道,似乎想要喚醒這個在他看來,已經(jīng)迷途的少年。
秦澤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屋外的風(fēng)雨:“陳老,我所心痛的,不是被你欺瞞。如果你是想借此告訴我,身邊之人,不可盡信,那那大可不必,便在今日晌午,此事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但絕不會發(fā)生第二次。”
“既然你知我如今秉性,又為何讓我去尋這龍涎香?難道在你眼里,人命,就真的如此不值一提嗎?”
秦澤轉(zhuǎn)過身來,雙目微紅,口中朗聲說著,一股怨氣徘徊在屋內(nèi),久久不能散去。
陳道陵身子微震,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可以猜到他心中所想,聽完秦澤的話,他似乎想象到了山下發(fā)生的事情。
“是了,是我疏忽了,以你如今的性子,那張謙豈能活過今日了?!?p> 陳道陵口中苦澀的說著,然而秦澤的話,卻讓他重新開始審視面前的少年。
“張謙?他也配得上一個謙字?他侮辱師姐,出言不遜之時,已經(jīng)是個死人,即便沒有龍涎香之事,他也合當(dāng)該死?!?
蒼生芻狗
過年期間,家中有白事,每天都會更新一章,今日上了強推,感覺有些對不起各位讀者,只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保持質(zhì)量。求別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