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談個戀愛?
贏得并不困難。所有的身法都是三天中實戰(zhàn)所得,讓阮年年對接下來比試的信心大增。
第二場的對手同為女子,執(zhí)軟鞭,是個小家族的子弟,從前便修習過,鞭中帶著靈力,威力十足。靈力上有所缺陷,正是阮年年的軟肋。不過——
早已料到這點的季逍,已在劍上做了手腳。劍柄上有暗扣,扣中他卡入了個小小的符紙,那符紙承載了阮年年所需的所有靈力。遇上同使用靈力的對手時,只要一按暗扣,便不會被對方的靈力攻得毫無還手之力。
而此外,阮年年還有一招十分無賴的手法。
“上三路,看招!”刺的是下盤。
“看我掃堂腿!”一掌呼呼刮到。
“打你眼睛!”虎拳直攻胸口。
手口不一,這種市井流氓的打法讓那女子手忙腳亂,一臉怒意,“你!你無賴!”
“就是無賴,”阮年年笑瞇瞇道:“來打我呀!”
旁邊一人笑出聲,竟然是云星,他還在自己這場駐足觀看。
她十分自信地朝他眨了眨眼。
這招打法,從第二場開始,一直用到了倒數(shù)第二場,百試百靈。阮年年一路克敵制勝,連贏六場,信心爆棚,過關斬將就到了第七場。
好運氣終于用到了頭,這一場,抽中的對手,是蘭霓兒。
她呆了片刻,捏緊拳頭,沒事,不就比自己高一等么!六場都贏過來了,努力努力,再贏一場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邊云星一直押注阮年年,已經(jīng)贏來了一小堆奇材異寶,而此時,他將所有贏來的東西,全數(shù)押到了阮年年身上。
雖然阮年年是一頭黑馬,但這一場上,除了云星,依舊沒有人買她贏。
阮年年站在場中,如臨大敵,看著蘭霓兒。而蘭霓兒則輕松自如,手中捏的,竟然是一張符紙。
——這就是明晃晃的表明,要用靈力定勝負了。
兩人走到對面,相互見禮。蘭霓兒禮數(shù)十分周全,標準的仕女禮節(jié),福了一身,發(fā)髻微低,阮年年甚至看到了她插于髻上的玉簪。
一股微不可察的清香飄入鼻中,伴隨著蘭霓兒輕柔冷淡的聲音:“請。”
阮年年全身注意力被調(diào)動,退開兩步,拉開架勢。
蘭霓兒符紙一捏,“去!”
一道微紅的光芒直射向阮年年。阮年年持劍格擋,劍與人齊齊一震!
她揮去一劍,正要搭上暗扣,突然一陣眩暈直竄腦門,一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好容易站穩(wěn)了,正好看到又一道紅色流星向自己竄來,勉強橫劍應對,耳中嗡嗡直響,頃刻之間,眼前一片霧紅,雙眼劇痛。
阮年年一個栽倒在地,勉強睜開眼,伸手一摸,眼中竟然流出了血跡。只聽有人叫喊:“快拿藥來!”
她輸了。
腦中嗡嗡巨響,一個聲音對她道:“你輸了。”
“輸就輸了,死不了!”她忍著痛,任人上藥,咬牙回答。
上了藥,仆役扶著阮年年退場,休息了許久,這才緩過勁來,慢慢地能看清事物。一個小童前來問道:“姑娘可還能戰(zhàn)?下一場比試能去嗎?”
阮年年活動了一下筋骨,點點頭,“能!”
玉虛宗的藥不知是由什么制成,效果奇佳,敷了一會,便已經(jīng)沒有任何痛感了。輸了蘭霓兒一場,也沒什么丟人的。她正準備振作精神再戰(zhàn),突然發(fā)現(xiàn)云星朝自己迎面走來。
這才想起來,方才這人把所有寶貝都壓在自己身上,現(xiàn)在完蛋,全部賠光了。
她心中窩火,歉疚道:“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p> “同輩之間,不必用敬語?!痹菩菧睾蛽u搖頭,盯著她的眼睛,“可還有痛覺?”
“不痛了。”她老老實實道。
他輕輕執(zhí)起她手腕,說了聲“失禮”,阮年年便感覺有一股帶著沁涼滋潤的氣息流入丹田,繼而散到肺腑之間,十分舒服。一會兒,不僅雙眼不疼,反而更加精神充沛。
還記得不久前季逍給自己渡靈力的感覺,雖然于自身也有裨益,但那氣息畢竟太過陰冷,不像云星的這般醇厚溫潤。阮年年訝然道:“您……你這個……”
“我看過你是水靈根,”云星道:“與我靈根相同,我的靈力,應當恰好?!?p> 原來他也是水靈根。不過,蛇性屬水,想一想也覺得理所應當。
很快到了下一場。阮年年深呼吸一口,挺胸抬頭上了場。這次對上的是一個拿著棍的,那人將棍舞得虎虎生風,嘴里喊道:“呔!你這女妖精,納~命~來!”
這都什么怪胎……阮年年一頭黑線。
不過都說棍能克劍,這個開頭可不太好。她萬分警覺,將劍橫于胸前,喝道:“請了!”
一劍刺下,被棍擋開。
大棍一個回掃,她彎腰低頭,突然渾身劇痛!
這時大漢的棍又到了,可她已經(jīng)沒有能力再抵擋,甚至,連邁步的力量都沒有,直接栽到了棍上面,被打成了塊肉醬。
……
這也太慘了吧!
阮年年爬起來,看著無盡虛空,憤怒大喊:“搞什么鬼啊!我怎么死的啊——”
一想到接下來云星會看到慘不忍睹的自己的尸體,或者等了一天的季逍等來自己殘破的遺體,她覺得心態(tài)就不太好了。
也許是可憐她死得太慘,虛空居然沒有馬上把她踢出去。
坐在黑漆漆的地上,阮年年左思右想,不對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對了,與蘭霓兒比試時。頭暈目眩,全身劇痛,怎么看都像是中了什么陰招??墒悄菆霰仍?,并沒有什么異常之處??!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突然,阮年年想到了什么。
那支簪子!
蘭霓兒頭戴的那支玉簪,是個樹枝的模樣,末梢有一朵小花,在她站立身體的時候,是花蕾形狀,而低下頭時,似乎稍稍盛開了一點。
要不是阮年年觀察力好,壓根就不會注意到這件小事。
對啊,當時還有一股清香,挺好聞的,還以為是蘭霓兒搽的什么香粉呢,其實是毒煙什么的吧!
她窩了一肚子火,蘭霓兒為什么要害自己?就因為上次酒樓里的事情?為了一點面子就殺人,那這個人得有多小肚雞腸!
想通了后,虛空便適時地把她踹回了現(xiàn)實世界。
阮年年一陣恍惚,看著頭頂藍天白云,還有玉虛山時隱時現(xiàn)在半空中的巍峨宮殿。
“真的不接受?”季逍的眼神很流氓。
“接受……什么?”她呆呆的,視線就落在了他手里那個挺丑的熱水袋上。
“我還沒進玉虛宗!?”她叫道。
總共死了幾次,每次倒檔都不回離死亡時間太遠,這次居然倒回了三天前!
季逍莫名其妙,“當然沒進,往前走才算玉虛宗地界。你到底接不接受?”
阮年年看了看季逍,又看了看熱水袋,終于回到了狀態(tài),還是不爭氣地有點臉紅,指著熱水袋問:“你是不是因為這個,被我感動了?”
季逍非常實際,“我娘就從來沒給我做過熱水袋?!?p> 你那個木頭做的娘嗎……
“不接受?”見她半天沒反應,于是他很惋惜道:“玉虛宗很可怕的,我怕你活不過三天哦!”
阮年年氣憤地看著他。烏鴉嘴!
她知道她應該叉著腰對他說:“談戀愛是一件很神圣很鄭重的事,不是隨便拿來做交易的!”可是,再來一次,這話卻不那么容易說出口。
季逍半低著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
阮年年不期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頭頂浩浩星空,他在月下練劍的模樣。那時有一瞬間,她覺得,那才是真正的季逍,一個真真正正,曾入過劍道的人。
“你用過劍嗎?”阮年年問:“你的劍叫什么?”
對戰(zhàn)的那三天中,季逍曾與她說,劍道修行的人,對自己的劍都很珍惜,每把劍都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季逍反問:“你只喜歡劍修?范圍這么窄?”
阮年年:“……那你是劍修嗎?”
“說來話長,”他很隨意道:“不過如果你真的喜歡劍修的話,我可以為你去找一把劍來?!?p> 算了,早知道問不出來的!
阮年年撇撇嘴,良久道:“讓我考慮考慮?!?p> 季逍了悟,“那就是接受了?!?p> “沒有!”
“聽有道侶的人說,他們會給對方起個稱呼……”
“我說了還沒有接受!”
“你喜歡什么名字?”
“……”
錦瑟琴弦
耶(^-^)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