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鬼和酒鬼根本不敢觸碰雨若寒的長劍,而雨若寒的長劍又快若閃電,一招一式都仿佛有無數(shù)朵寒梅在雪中綻放,劍光似雪,劍花若寒梅,身形更是比兩鬼還要飄忽不定,似白色雨燕在風(fēng)雨中疾掠,病鬼和酒鬼打的憋屈,揮舞著慘綠和殷紅的拳頭一個勁的躲閃,有勁用不出,不住看向其他三鬼,只盼著三人快些取勝。
秦軒卻是暗自奇怪,雨若寒的長劍之上為何沒有劍芒,難道同兩個化武境的詭異高手相搏還要留有余力?如此形式劍芒吞吐早已取勝。
月鷹云這邊完全把自己舞成了一輪圓月,兩柄神兵圓月彎刀上月華流轉(zhuǎn),任高大的賭鬼如何詭異,紫青的雙拳也無法破開月華一絲縫隙,還要時刻提防月鷹云兩把彎刀如暗器般的回旋斬,竟是比病鬼和酒鬼還要憋屈,好歹人家雨若寒是化武境高手,月鷹云卻只是內(nèi)武巔峰。
小棋如黑夜中一縷淡粉色的輕風(fēng)環(huán)繞著矮瘦的窮鬼,雙刀避開暗金色的拳頭,專挑窮鬼手腕,小火則似一只小獵豹,躥騰縱躍,一把短刀更是讓窮鬼抓不到痕跡,很快窮鬼便看出小棋武功差了一個層次,以詭異身法防備小火的短刀,雙拳幾乎全部砸向小棋,氣機鎖定,誓要一舉拿下,再回頭收拾小火,卻沒想到小棋在化武境高手如大山般的壓力下雖險象環(huán)生,在小火的牽制下?lián)踝撞ü?,竟是勁力?nèi)斂于體內(nèi)化為勁氣,水到渠成突破到內(nèi)武之境,身形由一縷輕風(fēng)變成了一條已有了氣勢的小溪,雙刀更快、更準、更狠,再加上小火見小棋勢危發(fā)動的兇猛攻擊,竟把占盡優(yōu)勢的窮鬼打的一時沒了還手之力。
色鬼的勁氣是灰白色,包裹著雙拳專打明心的腰部以下,初時還有心情用輕佻的言語挑逗,一雙色眼也總是在扒著明心的僧袍,時間一長,便被明心一直念誦的“阿彌陀佛,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弄的心煩意亂,加上他的灰白勁氣根本無法侵入明心佛家純正剛猛勁氣一絲一毫,便對明心失去了興趣,一雙色眼不住瞄向雨若寒和月鷹云,似乎準備換個對手,明心也沒有苦苦相逼,兩人一時打的非常和諧,倒像是比試切磋。
四名盧龍軍將士早已來到秦軒房間,手持橫刀護衛(wèi)正坐在床上閉目的秦軒,這時驛站外面的四名內(nèi)武境武者聽見里面打斗起來,便向青羊驛的院子走來,剛走到院門處,便被兩道黃色身影攔了下來,正是月柔、月落,連秦軒都沒注意到兩個小侍女是什么時候躲在院門兩側(cè),月柔、月落堪堪抵住四人,卻是有些吃力。
兩個侍女功力尚淺,發(fā)揮不出神兵圓月彎刀的威力,這四人都是內(nèi)武境的高手,功力深厚,經(jīng)驗豐富,很快適應(yīng)月柔、月落的身法,已是占據(jù)了上風(fēng)。
“我們出去。”秦軒睜開雙眼走下床,對四名盧龍軍將士說完直接走出房間,立即將感知鎖定與月柔打斗的一人,卻只是讓此人一愣,隨即便恢復(fù)過來,秦軒索性直接鎖定了四人,四人都是一愣,月柔、月落卻也跟著一愣,秦軒無奈,只好不斷的鎖定四人,兩個小侍女終于反應(yīng)過來,四柄圓月彎刀在秦軒鎖定的剎那回旋飛出,頓時切了兩人的脖子,卻被另兩個反應(yīng)稍快的躲過,捂著受傷的胳膊便退了出去,月柔、月落卻乘勝追了出去。
兩個小侍女一出去便被外面的二十多人圍住,兩名內(nèi)武境武者牽制,其他人圍攻,月柔、月落頓時左支右絀、險象環(huán)生,之前受傷的兩人也已包扎完畢,正要加入戰(zhàn)圈,蒙面黑衣人太多,秦軒怕誤傷兩個侍女沒敢直接鎖定,而是控制住了青羊驛對面山崖上的藤蔓,一條條原本干枯的藤蔓邊抖落老皮邊如長蛇般直奔蒙面黑衣人,立刻捆住了五六個,其他人紛紛拿起刀劍劈砍藤蔓,月柔、月落趁機打傷兩人退回院內(nèi),守住門戶。
此時月鷹云這里卻是出現(xiàn)了問題,畢竟相差一個大境界,高大的賭鬼適應(yīng)了月鷹云的身法和圓月彎刀,雙拳上的紫青光芒暴漲,一身黑衣上也是光暈流轉(zhuǎn),勁氣激蕩間逼的月鷹云連連后退,險些被侵入體內(nèi),剛退回來的月柔、月落正要上前幫忙,一直關(guān)注幾人的秦軒暫時放棄藤蔓,迅速鎖定賭鬼,卻是沒有一絲變化,高大的賭鬼依舊兇猛的攻擊月鷹云。
秦軒暗嘆一聲,看來同境界沒用,控制不了賭鬼,秦軒正要放棄鎖定賭鬼,忽然便看見月鷹云又反殺了回去,賭鬼莫名其妙的節(jié)節(jié)敗退,正趕過去的月柔、月落都是一臉驚詫的停住了腳步,瞪著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秦軒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的感知并不能控制賭鬼本身,卻能抑制賭鬼的勁氣外放,此時賭鬼的雙拳上只有薄薄一層微弱的紫青光芒,若不是秦軒的感知,黑夜里幾乎看不見,賭鬼自己一時之間都沒有察覺,黑衣上的光暈也已消失,已不再鼓蕩,月鷹云卻感知的清楚,賭鬼不僅氣勢大減,功力更是大打折扣,如此良機如何抓不住,隨即不再閃躲,手持兩輪圓月越發(fā)迅猛的殺向賭鬼。
賭鬼終于反應(yīng)過來,立刻調(diào)集全身勁氣加大輸出,卻是徒勞無用,似乎月鷹云突然間便功力大進、氣勢大漲,已徹底壓制了他一般,而且他的勁氣一直在畏懼躲閃,如遇到了天敵,賭鬼心中大驚,邊退邊沖著病鬼大喊道:“大哥,有鬼!”
“亂叫什么!快點殺了她!”病鬼和酒鬼一直攻不下雨若寒,正急躁間聽到賭鬼亂叫什么鬼,便更加惱怒的斥責(zé)道。
“真的,大哥,有、古怪!”賭鬼原本還想喊有鬼,忽然想到自己五人都是鬼,這才改口。
秦軒此時如發(fā)現(xiàn)了新玩物一般,興致勃勃的挨個鎖定,還要兼顧院外的藤蔓,這下其他四鬼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一身勁氣憋在體內(nèi)用不出,全都落入下風(fēng),色鬼早就不想跟一直在念經(jīng)的明心打了,立刻尖叫道:“大哥,真的有古怪!”分神間,立刻被明心的羅漢拳掃中了肩膀,差點摔倒。
“兄弟們,撤!”病鬼感知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倒沒在意一頭雪白長發(fā)、正緊閉雙目的秦軒,想是知道秦軒功力盡失,也弄不出如此古怪之事,只怕有其他高手躲在暗中,急攻雨若寒兩拳,病懨懨的高喊一聲,轟開想要攔截的月柔、月落,便向院外躍去,其他四鬼也都跟著紛紛躍出院外。
“留下他們!”雨若寒大概知道秦軒能克制五鬼的勁氣,見眾人猶豫,便嬌喝一聲追了出去,眾人稍一愣神,見秦軒在四名盧龍軍將士的護衛(wèi)下向院外走去,便跟著雨若寒追了出去。
此時院外已有十多名蒙面黑衣人被藤蔓捆住,其他人正幫著拿刀劍挑斷藤蔓,病鬼出來后只是掃了一眼,喊了聲“撤”直接向南奔去,這群蒙面黑衣人愣神之間,卻見其他四鬼也相繼跑了出來,都是跟著病鬼向南急奔,雨若寒幾人又追了出來,隨即丟下被捆的幾人也向南飛奔而去,秦軒讓四名盧龍軍將士直接殺了被捆的蒙面黑衣人。
眾人一路追下來,雨若寒最快,之后是小火,月鷹云、明心和小棋緊隨,月柔、月落在最后,很快便超越了五鬼的外武境手下,卻沒有理會,繼續(xù)追趕五鬼和四名內(nèi)武境的手下,這群蒙面黑衣人停下來正不知所措,被后面趕上來的秦軒控制藤蔓又捆了個結(jié)實。
眾人一直追到前面的岔路,一條大江從右側(cè)懸崖間奔涌而來,沿著山路向南傾瀉而去,因垂直急轉(zhuǎn)江水喘急,寒風(fēng)呼嘯,濺落在兩側(cè)崖壁上的江水已凍結(jié)成冰,大江上的懸崖邊有一條僅容一人行走的棧道,五鬼和四名手下剛剛躍上去便被眾人趕上,雨若寒直接從棧道上方的懸崖絕壁縱躍而去,真的如雨燕一般,眨眼間便落在五鬼前面的棧道上,一女當關(guān),萬夫莫開,小火隨后也從懸崖絕壁上縱躍到雨若寒身后,兩人同月鷹云幾人將五鬼及其手下包夾在棧道上。
棧道之上根本施展不開手腳,病鬼攻擊雨若寒,其他四鬼防御明心的攻擊,秦軒趕到時雙方正陷入僵持之中,站在喘急的大江邊,正是水寒風(fēng)勁中,不顧濺落一身的江水,秦軒立即將感知延伸,不顧如刀的勁風(fēng),控制崖壁上的藤蔓纏繞向五鬼及其四名手下,隨后又鎖定五鬼,交手中的五鬼勁氣被壓制立刻落入下風(fēng),情急之中,病鬼大喊一聲“跳”,竟直接躍入了喘急的大江之中,其他四鬼也紛紛躍入,剩下的四名手下卻是不敢跳,遲疑間被雨若寒和月鷹云結(jié)果了性命。
秦軒強忍冰寒徹骨的江水在大江中用感知搜尋,五鬼卻是早已不見了蹤影,竟然還是五只水鬼,在如此冰寒喘急的江水中都能逃出生天。
眾人返回青羊驛,秦軒讓四名盧龍軍將士把被捆綁的五鬼手下全部斬殺,扔到大江之中,青羊驛內(nèi)其他客人和驛卒依舊躲在房間之中不敢出來,眾人經(jīng)過一場廝殺都沒了睡意,索性自己動手準備飯食,正好提早繼續(xù)趕路。
晏小雨
王昌齡《塞下曲》:“飲馬渡秋水,水寒風(fēng)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