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如今依舊還是外武之境,而且還是外武形之境,只是他有些特殊,仿佛天地之初的一位大能將自己修來的一身神功凝聚成星圖附著在他的身體上,可以凝聚靈兵。
靈兵是傳說中的兵器,武者以天地之氣凝聚,其利可斷神兵,只要武者體內(nèi)勁氣不枯竭,靈兵便不會消失,而且還會隨著武者的修為不斷成長,神兵便是模仿靈兵而來,大師傅同秦軒提起之時,向往之色不下于對天地之初大能們的景仰。
星圖如一個完全密閉的隱形罩子將秦軒包裹起來,連十竅都沒有露在外面一絲一毫,比鎧甲保護(hù)的還要周全,就是不知道防御力如何,秦軒從頭到腳每一寸都沒有放過,犁地般搜索了兩遍,這才把星圖收進(jìn)腦海,剩下的事情便是開辟丹田,看來要從頭一招一式的開始修煉了。
秦軒正準(zhǔn)備散去意識休息,他現(xiàn)在要快速恢復(fù)身體,而睡眠是最好的恢復(fù)方式,就像嬰兒在夢中成長一般。
意識剛剛離開厲鬼,秦軒忽然想起什么,厲鬼外面那團(tuán)暗淡的虛線是什么?之前因星圖遁出體外,他興奮的幾乎忘記束縛厲鬼的虛線,此時才再次仔細(xì)研究起來。
虛線暗淡的幾乎與漆黑的厲鬼貼合在了一起,不細(xì)細(xì)感知還真的難以分辨,秦軒的意識沒有理會還在掙扎的厲鬼,沿著虛線慢慢探尋,漸漸的練劍時雨若寒口誦的法決隨著秦軒探尋虛線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繼而與冰火劍典印證在了一起,只是并不是雙線,而是單線,透射著冰寒之意。
“冰火劍典的星圖不是應(yīng)該同天塵訣的星圖重疊嗎?怎么獨立出來?”秦軒暗自奇怪的繼續(xù)探尋虛線,一邊印證著冰火劍典,暗淡的虛線漸漸清晰起來。
武者修煉一種功法后,再修煉其它功法,在腦海中所形成的功法線路圖會與之前的重疊,隨著功法的融會貫通,兩個線路圖會慢慢融合在一起。
功法都是前輩大能感悟天地大道所創(chuàng),自然都有相通之處,所謂殊途同歸,最后都要歸于天地大道之中,自然都可融合在一起,可是冰火劍典卻在秦軒的腦海里與天塵訣獨立出來,互不干擾,沒有一絲要融合的意思。
隨著深入的探尋,秦軒漸漸有了明悟,他現(xiàn)在修煉的是小劍訣,冰寒之氣卻是與厲鬼的陰寒之氣貼近,厲鬼是幽冥教的功法煉制,自然也是從天地之道中所得,沒想到兩者竟然有融合的趨勢,也許等秦軒將大劍訣也修煉了,便可依劍老所言將厲鬼融合。
寒天峰的春日卻是沒有太多變化,夜晚依舊落雪,白日里也就稍稍暖和,連寒梅在如此舒適的環(huán)境中也不愿凋謝。
小劍訣是追求極致之快的功法,修煉之時卻是要由慢而快,一招一式都要刻意追求精益求精,穩(wěn)中求準(zhǔn),如此方可達(dá)到極致之快,正如雨若寒所言,秦軒并不需要修煉招式,只需將冰寒之氣引入體內(nèi)幫助火元丹療傷,再有便是勾勒冰火劍典星圖,不過小劍訣也有許多可借鑒之處,融入流沙劍法之中,添了很多變化,在快慢轉(zhuǎn)化間詭異起來。
三個月后,秦軒的身體終于基本恢復(fù),冰火劍典的星圖也已成型,只是穴位星辰不足天塵訣的一半,這應(yīng)該是功法殘缺的關(guān)系,丹田依舊沒能開辟,秋霜切玉劍倒是長了些,也更凝實,秦軒想按照冰火劍典修煉大劍訣,完善冰火劍典的星圖,卻總是不得要領(lǐng),無法入門。
“在寒天峰是無法練成大劍訣的,我?guī)闳セ鹪品?。”這日午時,秦軒正在借助正午大日修煉大劍訣,雨若寒走過來清冷說道:“大劍訣必須以炙熱之氣為引方可入門?!?p> “多謝指教?!鼻剀帥_著雨若寒抱拳一禮,這三個月跟隨雨若寒練劍,潛移默化中他快把雨若寒當(dāng)做師傅了,這在以前是無法想象的。
“走吧?!庇耆艉谷皇芰饲剀幰欢Y,上前抬手便要托起他。
“我自己真的可以了?!鼻剀幖泵﹂W躲,星圖遁出,天塵訣運轉(zhuǎn),勁氣向腳下涌去,邁步間身體如駕著云霧飄行而去,已是不弱于雨若寒。
火云峰越往上走越是炙熱,即使有星圖中的勁氣防護(hù),秦軒也已汗珠淋漓,而他身旁的雨若寒卻是毫無異樣,渾身依舊清冷,秦軒不禁向雨若寒靠近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倒真的清涼了許多。
“你開辟出丹田了?”雨若寒邊走邊有些奇怪的問秦軒,下寒天峰、上火云峰,一路走來秦軒似乎有用不盡的勁氣。
“沒有,我一直在運行功法?!鼻剀幗柚f話的由頭又靠近了雨若寒些,他現(xiàn)在身體還有些虛弱,用星圖內(nèi)的勁氣抵御炙熱消耗有些大。
兩人不再說話,在越來越炙熱的氣息中上到了峰頂,濃重的火云環(huán)繞著一個光禿禿的碩大平臺,平臺四周布滿一人高的洞窟,正冒著巖漿般的熱浪,雨若寒直接走到一個略小的洞窟旁,向里面喊道:“父親,我把秦軒帶來了?!?p> 雨若寒的話音剛落,洞窟內(nèi)便傳來一道悶雷般的大笑聲,緊接著一個魁梧身影攜著熱浪涌出洞窟,雨若寒皺眉退后兩步,秦軒被焦糊味嗆的也向后退去。
“哈哈,女兒終于來看父親了,這次留下來跟隨為父修煉大劍訣可好?那小劍訣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練!”此時魁梧大漢的聲音已是晴天霹靂,依稀能分辨出的青袍到處是漆黑焦糊,一張火紅的大臉上須眉被火烤的焦糊卷曲,一頭短發(fā)黑里透紅,卷曲的更加厲害,身后背著一把無鞘漆黑大劍。
“讓我也練成您這樣!”雨若寒沒好氣的說道,抬手一指身后的秦軒:“他就是秦軒,來跟您修煉大劍訣?!?p> “參見伯父?!鼻剀幧锨耙徊剑瓫_大漢深施一禮。
“什么伯父!不扯那些虛的,來我火云峰的都是兄弟,叫我老雨好了!”魁梧大漢沖秦軒不耐的一揮手,一席話把秦軒說的目瞪口呆。
“我父親就這樣,不太正經(jīng),你別介意!”雨若寒惱怒的瞪了魁梧大漢一眼,急忙沖秦軒低聲說道。
“有這樣說自己父親的嗎!”魁梧大漢說話時卻沒有一絲不滿,大步上前重重的拍了一下秦軒的肩膀:“來,看我為你演練大劍訣!”
秦軒揉了揉被拍出一個黑手印的肩膀,不禁暗自苦笑,這真的是父女嗎,一個冰冷,一個火熱,一個太正經(jīng),一個太不正經(jīng),自己還要不要修煉大劍訣了,練成后會不會也是大漢這個樣子?
此時魁梧大漢已經(jīng)從背后拔出大劍走到空處,極其快速的舞動起來,大劍在魁梧大漢手中如一道黑色閃電,將白日切割的支離破碎,漸漸在魁梧大漢周圍編織出一個密集蛛網(wǎng),似漆黑牢籠,幾乎看不到魁梧大漢的身影,秦軒印證著冰火劍典也跟不上大劍的速度,正要求教雨若寒,卻見大劍忽然間便慢了下來,而且漆黑的劍身變得火紅起來,大劍雖慢,劃出的每一道劍光卻凝而不散,似大劍依然極快一般,仿佛并沒有快慢的變化,而只是漆黑的牢籠變成了火紅牢籠,魁梧大漢如身處赤紅大日中一般,整個人也火紅了起來。
突然,只聽見赤日中一聲雷霆般的大喝,赤紅大日猛的爆裂開來,赤紅光芒遮天蔽日,整個平臺都被籠罩其中,秦軒只感覺赤紅光芒炙熱無比,卻在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剛剛只是幻覺。
晏小雨
王維《苦熱行》:“赤日滿天地,火云成山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