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跋山涉水東行,在一座小鎮(zhèn)為貞明購置了一匹小馬,雨若寒聽從秦軒勸告,暫時沒有引天地之氣充滿小劍訣星圖,而是磨煉自己的感知力,讓意識力適應天地之氣,幾人初時還要照顧年幼的貞明,經(jīng)過秦軒幾日的調(diào)教,貞明漸漸適應了馬上顛簸,眾人也便加快了行程。
在渠州渡過潾水到達潾山之時,雨若寒終于將小劍訣星圖散出體外,整個客棧都被她散發(fā)出來的寒氣籠罩,剛剛深秋的天氣仿佛瞬間進入了寒冬,冰寒的劍意縱橫,直指蒼穹,雨若寒仿佛換了一個人般,神清氣爽,整個人更加冰寒,但清冷的臉上卻總是帶著笑意,雖還需壓制丹田中的勁氣,但只要將小劍訣星圖散出體外,便可使用冰寒勁氣輕松御敵。
蒙洛不僅研習音波技法,還與貞明同修煉南詔的六絕刀法,蒙洛是內(nèi)武境,貞明卻只是外武意之境,六絕刀法是在體內(nèi)開辟出貫通全身的六條奇特經(jīng)脈,施展到極致境界似六條長龍群舞,與小棋修煉的潑水刀法倒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更注重連貫性,不似小棋那么隨意施展。
秦軒依舊讓貞明修煉六絕刀法,只是在身法和實戰(zhàn)中給予指點,再加上雨若寒經(jīng)常對姐弟二人的點撥,蒙洛和貞明的修行速度快了很多,貞明一直在尋找著殺人的機會,秦軒只得耐心解釋,武者殺人不能妄殺,而是要有一顆敢于殺人的心,要殺該殺之人,飲過刀頭血才算是合格的武者,說的貞明也是似懂非懂。
萬州是水路進入巴渝腹地的咽喉,船運發(fā)達,月青雇了艘樓船,載著六人六騎順江而下,一路體驗“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暢快,兩岸大山高聳險峻,大江奔涌東去,秦軒不禁又憶起大漠草原上“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氣勢,而此時身在濤濤大江之中卻是又一番體驗,自己當真成了這世間的一粒微塵,借助天地之力飄泊四方。
原本想乘舟船經(jīng)奉節(jié)一路直奔秭歸,領(lǐng)略三峽風光,免去鞍馬勞頓,卻不想接近云安之時遭遇大霧,眾人只得再次騎馬東行,卻不想在云安再次受阻,幾撥勢力在云安大打出手,將云安各處要道封鎖,嚴禁出入,月青前去探詢方才得知,云安盛產(chǎn)井鹽,各方大佬都在此地扶持有自己勢力,經(jīng)常因爭奪鹽井發(fā)生大戰(zhàn),夔州又因位置險要,戰(zhàn)亂頻發(fā),地方官吏經(jīng)常更換,云安已是無人能管。
“月青,你現(xiàn)在能傳遞訊息給掌天山嗎?”秦軒坐在馬上望著劍拔弩張的云安城方向,一邊思索一邊問月青。
“公子,進到云安城便可以,只需幾日就能傳訊到掌天山?!痹虑嗔⒖袒氐?,也不管秦軒是何用意。
“進城!”秦軒大聲喊道,催馬向城中奔去,那些把守要道的武者手持刀劍喝聲上前攔截,被秦軒打翻在地,帶著眾人直接沖進無人守衛(wèi)的云安城。
城內(nèi)倒是安靜,濃霧彌漫的街巷上幾乎沒有行人,秦軒帶著眾人住進一家冷落的客棧,月青立刻拿著秦軒寫下的書信去傳訊。
盧龍軍沒有地盤,錢糧沒有著落,正可派人前來云安經(jīng)營一番,即使日后任何一方勢力占了夔州,對盧龍軍來說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眾人梳洗一番便點了飯食,邊吃邊等月青,秦軒同客棧老板閑聊兩句,也沒探聽到有用的消息,索性便安心用飯,眾人沒等來月青,卻等來了一群趾高氣揚的武者,手持刀劍,足有一百多人,圍住了客棧,正是秦軒硬闖的那處要道把守之人帶人尋來,為首之人手持一把橫刀,命令手下直接拿人,還沒等秦軒動手,雨若寒已是持劍而起,隨手殺了兩人,把其余幾人逼出客棧,在街巷上與一百多人廝殺起來。
深秋之時,大江兩岸冷暖交匯,水氣濃重,經(jīng)常大霧彌漫,秦軒帶著小棋、蒙洛和貞明走出客棧之時,一百多人正圍住雨若寒,霧氣翻涌間,不寬的街巷上,刀劍交擊之聲不斷,雨若寒已殺至人群深處。
這些人大多都是外武之境,只是人多勢眾,雨若寒倒沒有刻意殺人,長劍上凝聚冰藍色勁氣,專削兵器,身體周圍霧氣逐漸結(jié)冰,迅速向外蔓延,將一百多人全部籠罩在內(nèi),霧氣慢慢消失,以雨若寒為中心,很快身周所有人都被幽藍色冰粒束縛。
雨若寒收劍走回客棧內(nèi),重新坐在飯桌旁,卻是眉頭緊鎖一副思索表情,似遇到了什么解不開的疑難問題。
“怎么了?”秦軒返回客棧,見到雨若寒思索模樣不禁問道。
“我凝聚不出靈兵?!庇耆艉谱哉Z般說道,依舊鎖著眉頭。
秦軒聞言一愣,不禁也沉思起來,連小棋三人返回說那些人已經(jīng)撤走也沒有理睬,直至月青回來,正要同他說些什么,這才一拍桌子對雨若寒說道:“你要把身體開拓成丹田,應該就能凝聚出靈兵!”
“把身體開拓成丹田?”雨若寒喃喃說道,卻是有些不解。
“你現(xiàn)在雖然把小劍訣星圖散出體外,但也只是相當于身體的延伸,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以天地為身,星圖中雖引入了天地之氣,但還是受體內(nèi)的勁氣牽制,沒有融入先天之氣,無法與天地融合,靈兵乃天地造化之物,星圖必須獨立于身體與天地徹底融合。”秦軒邊為雨若寒解釋,也在總結(jié)著自己的修煉之路。
“公子,書信已經(jīng)送出?!痹虑噙@時才插話說道,卻有些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事?”秦軒詫異問道,月青怎么也吞吐起來。
“公子,剛剛被趕走的人是血魔谷的,我們還是先離開云安城吧?!痹虑嗾f話時一臉擔憂之色。
“血魔谷?”秦軒猛然起身變色道,心頭不禁燃起怒火。
“不錯,正是我血魔谷?!彪S著一道男子聲音傳來,從客棧外走進男女兩人,俱是一身血紅,中年男子臉色慘白,女子臉上涂著濃厚脂粉,都是身背長劍,這次倒是沒有血腥的動物跟隨。
“秦軒,梁王正要捉拿于你,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你,我血云倒要會會你這個白魔!”自稱血云的女子扭動著粗腰,硬裝作嬌媚的臉上皺紋堆疊,顯得異常猙獰。
“白魔?”秦軒不禁暗自詫異,自己什么時候有這么個稱呼。
“沒想到血魔谷的手伸到了這里?!庇耆艉鹕碜叩角剀幧磉?,月青幾人也都圍攏在兩人身后。
“幾位是束手就擒還是打一場?”男子很是文雅的說道,雙手抱著肩膀,一副高人做派。
“去外面,不要弄臟了客棧。”秦軒看了眼已經(jīng)嚇得堆縮的客棧老板,邁步便向外走去。
血魔谷兩人很是聽話的跟隨秦軒走出客棧,雨若寒帶著月青四人也跟了出來,之前撤走的一百多人又聚集在客棧外面,底氣又足起來,個個手持刀劍,一身濕漉漉的強撐場面。
“你們兩個一起來還是這些人一起上?”秦軒持劍在手,望著兩個血人問道。
“血行,你對付那個小女娃?!毖瓢纬鲩L劍,對血袍男子說了一聲,便直奔秦軒。
被稱作血行的男子拔劍在手卻沒有動,而是望向雨若寒,那一百多撐場面的見血魔谷兩人要動手,紛紛向后退去,似生怕也攪入戰(zhàn)斗之中。
“小心血魔功!”雨若寒走向血行,經(jīng)過秦軒之時低聲說道。
“放心?!鼻剀幾匀恢姥ЧΦ拇竺?,血魔谷之人以自身血氣擾亂對手心神,對手但有傷口,體內(nèi)血液便會被牽引吞噬,秦軒在上陽宮遇到的兩人都飼養(yǎng)有以血為食的動物,更是兇殘,而這兩人卻沒有動物輔助。
血云一步步走向秦軒,身體周圍慢慢積聚起血霧,手中長劍也泛起血光,而雨若寒在走向血行之時,血行身體周圍也如血云一般聚集起血霧,長劍上也是血光流轉(zhuǎn)。
秦軒舞動天元劍同血云戰(zhàn)在一處,只覺得全身血液漸漸快速奔涌,直沖腦海,頓時感覺頭重腳輕,而隨著血云長劍的揮舞,秦軒體內(nèi)的血液似被牽引著逆流起來,秦軒趕緊加快天塵訣的運轉(zhuǎn),帶動冰火劍典星圖,壓制體內(nèi)翻涌的血氣,勉強擋住血云的攻擊,開始牽引感知中的天地微塵。
雨若寒手中長劍閃動冰藍色光芒,如一道道冰寒閃電,劃過血行身體周圍血霧,留下一條條血色冰霜,隨著血霧的增多,血色冰霜已變成了一條條血色冰龍,血行不管怎么努力,劍勢也被雨若寒逼迫的遲緩下來,血行奮力擋住雨若寒一劍,沖著那群退后的手下高聲喝道:“還不動手!”
一百多人猶豫片刻,在之前為首之人的帶領(lǐng)下終于咬牙硬著頭皮沖了上來,分成兩撥圍住秦軒和雨若寒,卻刻意躲避著血行和血云兩人身體周圍的血霧,但也足以給秦軒和雨若寒造成巨大的麻煩。
晏小雨
李白《送白利從金吾董將軍西征》:“劍決浮云氣,弓彎明月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