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驢的身板不大,腳也不如野人部隊的馬長,跑起來的速度卻是遠勝駿馬。
它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不遠,卻勝在步伐極快。
四蹄飛舞,啪啪啪便如放鞭炮一般,綿綿不絕,若有千肢萬腿。
小毛驢奔跑之時,尾巴向上翹起,微微撅起的屁股中有一縷內氣源源不斷的排放,與它腳下踏起的煙塵混和在一起,在它的身后,留下一道長長的云煙。
西門無忌緊跟在它身后——吃煙塵。
“死驢子,你能不能不要一跑起來就打屁打個不停?。俊?p> 西門無忌大叫道:“死驢子,不要讓我追上你,否則我一定給你好看?!?p> 小毛驢頓時跑得更快了。
一股野人軍隊從一旁斜插過來,恰好攔在他們前面。
這些軍隊跨下所騎的馬皆是異種,體形壯碩,匹匹都有一噸多重。
馬背披著厚厚的甲胄,遮住了馬身。
騎兵連人帶馬,總重量遠超兩噸。
即使如此,這些馬匹跑起來仍然比尋常的快馬都要快得多。
真?zhèn)€奔走如飛。
數(shù)千匹馬一起奔騰之時,便有排山倒海之勢。
馬背上的騎士全身披甲,那不是一般的鎧甲,上面刻畫著復雜的符文,將騎士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風,只有兩只眼睛暴露在外。
小毛驢瘦小的身板就這樣與高大的駿馬撞在了一起。
轟!
兩噸多重的騎甲被連人帶馬撞飛。
小毛驢似一線旋風,從軍陣中一插而過。
小毛驢身上,一劍的頭發(fā)根根豎起,他的身軀俯于驢背上,精氣神與毛驢合而為一,硬生生將圍剿他們的軍陣沖開了一道缺口。
西門無忌緊閉雙鼻,從小毛驢身后卷起的攪拌著臭屁的云煙中一路跟出。
遠方,野人軍隊的統(tǒng)帥雙目緊盯著他們,手中長槍緩緩舉起。
長槍耀耀生輝。
突然間,他將手一拂,長槍頓時從手中飛出,順著小毛驢身后的云煙小道飛馳而來。
槍頭響起陣陣音爆之聲。
云煙小道被強勁的氣流沖開,散向四方。
惡臭的氣味迅速飛散,追隨而來的馬匹頓時紛紛回頭,想要避開難以忍受的惡臭味,卻被馬背上的騎兵勒住,只能四處打轉。
飛奔的小毛驢驕傲地抬起頭,無聲地訴說它的驢屁有多大的威力。
臭熏千軍萬馬。
令經(jīng)歷了千百回戰(zhàn)場歷練的野人軍隊也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
唯有西門無忌還能頂著驢屁跟隨。
身后,長槍滾滾如龍,轉瞬即至。
西門無忌回頭,正待出手,耳邊驟然響起一劍的聲音:“散開?!?p> 西門無忌連忙側身避過,仍然被長槍帶起的龍卷風吹得東顛西倒。
幸好長槍的目標并非西門無忌。
一劍在驢背上扭腰回頭,伸手一抓,一把抓住槍桿。
巨大的勁力從槍身上專來。
槍在咆哮,槍身掙扎不停,直欲從一劍手上飛出。
一劍和毛驢都被巨大的力量掀起,驢啼飛舞不斷,似有千萬只驢腿在奔跑,卻只是凌在半空中,不曾落下地去。
一驢一人,被長槍的力量送至百米外,中間一連撞開了七、八名騎士,方才落地。
一劍的嘴角邊流下一抹鮮血。
“多謝送槍?!?p> 一劍朗聲說道。
他手持長槍,揮舞不斷,挑翻一名名騎兵。
驢不停蹄,很快便將追兵甩在了身后,只有西門無忌仍然在后面緊緊跟著。
后方,敵軍統(tǒng)帥冷哼了一聲,再次張弓搭箭。
齊云山上,任云飛伸手一指,喝道:“去?!?p> 手中的魔劍頓時破空而去,轉瞬間出現(xiàn)幾十里外的戰(zhàn)場上,斬落射來的弓箭。
魔劍如飛鳥,繞軍前飛舞。
數(shù)萬騎兵,同時勒馬。
野人軍隊統(tǒng)帥的目光從一劍身上移開,死死盯著飛劍。
“在下花東海,奉花王號令,來此會獵,不知前輩可否現(xiàn)身一見?”
原來這名統(tǒng)帥名叫花東海,卻不知他口中的花王,又是何許人物?
莫非是野人的皇帝?
任云飛心中驚訝,自不會現(xiàn)出身來。
只是令魔劍在半空中穿梭回舞,見到一劍和西門無忌的身影漸漸遠去,方才令魔劍回轉。
八匹駿馬一起拉動的馬車上,花東海站在車頂上,望著魔劍消失的地方,沉吟不決。
“想不到此地竟然有飛劍士,青書,此事你怎么看?”
與花東海站山一起,穿著一身儒袍的軍師月青書合上手中紙扇,斟酌了片刻,方道:“將軍只管將兵鋒逼至徽陽城下,再將此地有飛劍士的消息上報就是了?!?p> 花東海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p> 他將手中令旗一揮,原本停滯不前的大軍再次開動。
不足百里的路程,沒有追兵的阻攔,以一劍和西門無忌的腳力,自是轉瞬即至。
小毛驢身后一溜煙兒,身影快得讓人眼花。
前一秒還在山腳下,下一秒已經(jīng)跑到了山腰。
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齊云山山頂。
這才放小腳步,邁著小碎步,一路歡快的跑到任云飛身旁,輕輕撕鳴,一臉巴結討好之意。
一劍哈哈笑道:“這小畜生見誰都瞧不上眼,唯獨對任兄弟刮目相看。我養(yǎng)了它這么多年,也不曾見它這般討好過我?!?p> “徒兒西門無忌拜見師傅。恭賀師傅取得寶劍,平安歸來?!蔽鏖T無忌一見到任云飛,連忙行起跪拜大禮。
那些時日,他實是被折騰得太慘,如今想起來都有心理陰影。
此刻一見任云飛,第一反應就是怎么奉承阿諛,使師傅不要念起往事。
任云飛果然頗為高興,沖著西門無忌點了點頭,隨手拂來一股內氣,將他的身軀托起。
“三年未見,任兄的功力更勝從前,如今恐怕就是劍主親臨,也未必能勝過任兄?!?p> 一劍慧眼如電,看出任云海身上的血氣與內力流轉融合,隱隱有圓潤之意,這分明是即將跨入先天圓滿境的征兆。
一劍不由得感慨萬千,對別人來說難于登天的破境,對任云飛來說,竟是這般容易。
他才多少歲啊?
就要跨入先天圓滿境嗎?
任云飛笑道:“你就別吹捧我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想辦法對付野人入侵?!?p> 他頓了頓,問道:“一劍大師與野人交手多次,不知有何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