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夜蘭岐神色懷疑,她又道:“那兩條錦鯉,一條丹頂墨背,一條秋水白金,都是極其罕見的品種,你平日養(yǎng)在書房,就連皇子們到你府中玩耍,你也不許他們靠近這兩條錦鯉!可是當(dāng)我受到委屈受到責(zé)罰的時候,你卻將它們送給我逗趣解悶,這份情,嫣兒一直記在心里!”
夜蘭岐聽到這里,冷峻的臉上,神色終于有了些變化:“你還知道些什么?”
“我還記得七歲那年,洛霓裳的母親殷平眉要帶我去看燈會,你原本也是要陪著我一起去的,可是臨行前你突然渾身紅疹,郎中看了,說是不能見風(fēng),需靜養(yǎng)七日……”
“你怎么知道這事兒?”
夜蘭岐的音色不再平穩(wěn),墨色瞳底像是有驚濤巨浪要呼嘯而出。
“因為我是嫣兒,這事兒我自然知道!”她一雙點漆般的眸子靜靜凝望著他:“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的身體向來很好,為何會在那時候出疹子?如果你與我一起去燈會,我也就不會被拐到衛(wèi)國了!”
夜蘭岐恍然道:“你的意思……有人對我動了手腳?”
“我不敢斷言有人在你的飲食里面動了手腳,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殷平眉在你到丞相府的前一日,命人從外面買來了一包漆樹粉!”
“漆樹粉?”
漆樹粉這種東西,一丁點兒就足以令人渾身瘙癢苦不堪言。
若是過量了,會令人全身臟器腫脹,極短的時間就會讓人呼吸困難,窒息而死。
夜蘭岐聽到漆樹粉,又聯(lián)想到九歲那年在丞相府發(fā)的那一身紅疹,這才意識到其中的兇險。
“殷平眉對我用了漆樹粉,就是為了撇下我,帶你一人去燈會?”
“沒錯!”
她嘆息一聲,徐徐又道:“燈會上,殷平眉哄我吃下混了迷藥的糖果,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鐵籠,牲口一般被押往衛(wèi)國……,這八年來我受盡苦楚,無數(shù)次熬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想著再堅持堅持,說不定明天就能回家,就能見到蘭岐哥哥了……”
她心里一酸,喉頭瞬間哽咽。
夜蘭岐聲音微顫:“嫣兒?你真是……嫣兒?”
“我是嫣兒!是你的嫣兒呀蘭岐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小時候我總是扎著兩只鬏鬏頭,鬏鬏頭用綢布包著,綢布上面點綴的紅色珊瑚珠還是你送給我的呢……”
“嫣兒!”
夜蘭岐將她猛地一把抱進懷里:“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應(yīng)該一直跟著你的……”
鐵血冷面的戰(zhàn)神王爺,驟然凝噎在喉。
她是他的嫣兒!
他知道,她不是什么蘇輕煙,也不是什么衛(wèi)國細作,她就是他一直放不下一直在尋找的嫣兒!
“嫣兒,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蘭岐哥哥!”
洛雪嫣在他的懷里揚起一張被淚水打濕的絕色小臉:“蘭岐哥哥,謝謝你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忘記我!不過……”
他忙問:“不過什么?”
“不過我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把這里關(guān)著的衛(wèi)國少女都放了?還有這法陣,是不是也應(yīng)該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