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姑娘,你好像親眼看見了一樣,我很佩服你。沒錯,你說得對,”恩典的神態(tài)傷戚,大顆淚珠滾落,仿佛落雨的梅花.“那天,我聽到,我的親妹妹漣漪,她跟Sophia說
——她現(xiàn)在笑容滿面,這太容易了!你有錢你每天會苦著臉嗎????!
——她的溫柔和善都是裝出來的??!誰要是和她一樣穿金戴銀,又長得漂亮,都會那么溫柔和善!
——可你叫一個當女傭人的怎么長好心眼!我只能收拾屋子和洗碗碟……
——你不也是,深更半夜在恩典的套房里轉悠,偷穿她的衣服心里還美滋滋的……
——恩典是什么樣的爛貨你根本不知道,在老家那就是公廁!
——她這種不干不凈的貨色,邵軒簡直瞎了眼,我比她年輕比她漂亮,居然看上她!
恩典的聲音,時而憤怒時而幽怨,我們仿佛能想象當初恩典的親妹妹漣漪,是如何咬牙切齒地詛咒著姐姐,那個詛咒,至今都在冰冷的石墻與建筑間回蕩。
“恩典!”門外的夜色從大玻璃窗的十字窗楹透進,月光斜斜的照在那男人身上,他姿態(tài)輕松,但他黑色的瞳孔冷硬如石,像是冬眠過后,餓了好幾個月的大熊,削瘦、饑渴、兇猛。
“魯?shù)婪??!蔽艺J出來了,雖然他刮了胡子,顯得耳目一新,和之前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一般的形象截然不同,一下子年輕了20歲。但是我認人其實更多通過氣味,這是我學藥理學的最根本天賦所在。
魯?shù)婪驈街背鞯渥哌^去,說:“恩典,你自以為全世界都是你這種想法,認為TM熬出頭了,但人都TM是‘只看賊吃肉,不看賊挨揍’的心態(tài)!你受再多苦,你再怎么保護你妹妹,她那種心比天高不知好歹的,就以為你是防著她爬床上位了!”
恩典低聲啜泣,沒有言語,只是一個勁搖著頭讓他別說了。
魯?shù)婪蜣D身面對我們,說:“漣漪是我殺的。我那天拿著一個玻璃瓶,想要借著送晚餐給恩典時,從餐車底下拿出來給她,但漣漪那時候懷孕了,有了些地位,就什么都要跟恩典搶,她硬要那一車的東西,爭搶之中,她扯下了餐車的布,發(fā)現(xiàn)了那個瓶子。我情急之下就說這個是用來泡酒的,她硬是要打開,我掐著她的脖子,她暈死過去,當時她還沒有死,但是腿間一大片血,我知道她可能流產了,我知道她要是醒來,我可能也活不了。接下來的事,小墨小姐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我平淡地說著:“接下來,你把她扔到了湖里,她就算在湖里掙扎,也還是窒息了?!?p> “不對呀!”湘湘扯著我的袖子說:“她們都是沿海漁村的人,應該水性很好啊?!?p> 闊少嗤嗤地笑了幾聲,說:“你是沒見過,當初金融風暴席卷亞洲,我爸一個朋友是在淺水灣自殺的,那個人仰面躺在一灣水中,水面剛剛漫過鼻孔。我知道你也需要問,那人被嗆著了,不會坐起來?其實人就是這樣,有的人因為嗆咳、慌亂,在一些很淺的水面一樣可以被溺死?!?p> 我點頭以示謝意,繼續(xù)說:“沒錯,漣漪水性再好,當初在水底,慌亂、驚恐再加上她是從昏死狀態(tài)下醒來的,一個冰冷窒息的地方,她還是溺死了。她和艾米前后死亡過后,邵軒把這筆賬都算到了恩典頭上,但他們沒有簽署婚前協(xié)議,如果離婚,恩典可以分走一半的錢。邵家覺得可惜了,尤其老太太遺囑里面寫著呢繼承人邵軒。再之后,警局也沒有敢找邵家麻煩的,畢竟誰會在乎兩個命如草芥的女傭死活?只要恩典一天還是邵家的女主人,就一天沒有枷鎖之苦牢獄之災。恩典非常恨漣漪和艾米,于是在后院,給她們立了碑?!?p> “哪有?明明只有……”Megan眼睛發(fā)亮:“那兩只狗!”
“沒錯。”我指著后院的墓碑:“那里面就是漣漪和恩典的衣冠冢?!?p> “立的狗碑?!”闊少雖然知道女人罵女人,喜歡用母狗(碧池)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