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
花月客棧,便是宇文心三人來到通州城后落腳的地方,宇文心和燕若云洗漱完走出房間時,林玄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了。
三人到二樓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招呼小二過來點了幾樣小菜和一壺美酒。
很快,幾碟菜便端了上來,宇文心只隨意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拿起酒壺自斟自飲了起來。
“聽說此次嫁來我大秦的太子妃可是號稱那燕國的第一美人??!”
“那位是燕國帝后所出,地位也算是頗為尊貴了?!?p> “那又如何,我大秦國力遠勝于燕國,大秦太子妃的身份比之一燕國公主可是高多了?!?p> “這倒也是,而且如今的燕國太子乃是燕帝寵妃趙氏所生,估計啊,離那后位也是不遠了?!?p> ......
酒客們的議論聲不時傳來,只是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們所以議論的當事人正與他們同在一個地方吃著飯。
宇文心看著低頭不語的燕若云,倒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道:“心情不好的時候,適合飲酒?!?p> 燕若云看著面前的酒杯,笑了笑,說道:“這又不是傳說中的忘憂酒?!鳖D了頓,“我只是有些想念母親了?!?p> 宇文心點點頭,“離家而思親,人之常情;
不過說到忘憂酒,倒是聽說蠻子那邊有一種果子名叫忘憂,若是以此果釀酒不知味道如何,是否真有那忘憂之效?”
看著宇文心那副神往之象,燕若云搖搖頭說道:“蠻荒兇險,是否真有這種果子尚不得而知,夫君莫非真想去尋尋?不過一種酒而已,不值得為此涉險的?!?p> 堂堂大秦太子,若是為了釀酒而深入蠻荒涉險,可真是會被天下人笑話的。
“哈哈!說說而已,不過以后若真有機會的話,倒是不妨一試。”
吃完早飯后,幾人便離開了客棧。
客棧外的大街上此時已經(jīng)人來人往,經(jīng)商的,押鏢的,逛街的......好不熱鬧。
通州城作為距離秦都城最近的一座大城,本就人口密集,其繁華程度就是比之秦都也相差不遠。
宇文心在大街上慢慢走著,幾人都是見慣了所謂的繁華富貴,此時不過是閑逛而已,在看見一賣糖葫蘆的后讓林玄去買了三串,燕若云接過后并沒有去吃,林玄也只是拿在手上,就宇文心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城里東門附近,一個老道士正在此擺攤算命,這老道幾日前來的通州城,就在這城門附近的一棵大樹下擺了個攤子,估摸著是還沒什么名氣的緣故,生意不怎么好,甚至是有些慘淡。
宇文心走過這里時,便看見這老道可能是今兒起的太早,正趴在桌上打著瞌睡,他偏頭想了想,便轉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宇文心敲了敲桌子:“老道,醒醒!”
老道被這聲音吵醒,睜開眼便看見三個人站在面前,為首的一男一女,男的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白衣女子帶了面紗,只是單看那身形氣質必也不差;還有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男子站在兩人后面。
大主顧??!
老道正起身體來:“這位公子,可是要算上一卦?”
宇文心指了指老道身旁的竹桿,上面掛著一塊隨風飄搖的白布,白布上寫了兩個大字:算道。
“我說老道,別人一般都是測前景,算財運之類的,你這“算道”是個什么意思???”
老道士順了下長長的胡須,一臉正色的說道:“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老道我天地萬物皆可算之,自然算道?!?p> “口氣不小啊,天地萬物皆可算?!庇钗男淖献雷忧懊娴牡首?,笑道:“行,那你就給我算上一卦,要我做什么嗎?”
老道一聽,立馬露出笑容,連忙遞上了一張白紙和筆:“公子隨意寫上一個字便可?!?p> “不是要抽簽???”
宇文心拿過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心”字。
“算算我最近運勢如何?”
老道接過接過紙,看了一會兒,道:“心?從心則順心,人生在世,最得意莫過于心想事成,看公子面相祥和,貴氣繞體,近期應有福運臨身啊!”
宇文心聽著被氣樂了:“老道,你這是挑些好聽的誆我呢吧,有你這樣算的?怪不得你這兒生意不好呢。”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道從不誆人?!?p> 這下連一旁的燕若云都不由的輕聲笑了起來:“道長以前莫不是還在佛祖跟前侍奉過?!?p> 老道被嗆了一下,連忙笑著說道:“佛道本是一家,佛道本是一家,老道絕非信口雌黃,公子今日必會有所獲的。”
“那就承你吉言。”
宇文心站起來看向燕若云和林玄:“你們要來算算嗎?”
林玄搖搖頭:“公子,屬下就不必了?!?p> 燕若云也準備拒絕時,被宇文心一把拉了過去:“左右也無事,算算吧,就當找個樂子,不管準不準,討個吉言也不錯?!?p> 燕若云無奈,只得上前坐在凳子上,想了想,拿過紙筆寫了個“云”。
老道看著紙上那略顯秀氣又不失銳利的“云”字,問道:“姑娘想算下什么?”
“......算命?!?p> “算命?”
“嗯?!?p> 老道看著紙上的“云”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云無常相,隨風而起,聚散無定,應天而生,伴天則存?!?p> “送姑娘一句話”老道繼續(xù)說道:“天意難測,順心方可如意?!?p> 聽老道講完后,燕若云沒有說話,坐在那里有些出神,似在想著什么。
“嘿,我說老道,你就不能說說清楚啊,給我算的時候你說順心如意,給她算還是順心如意,合著你這“算道”是就會這一句話啊?!?p> 看著這滿口胡扯的老道士,宇文心都快無語了。
老道點頭笑道:“公子見諒,這命運之道,牽涉太多太大,天機不可泄漏,老道我也只能稍作提點,嘿嘿,見諒?!?p> “算了,走吧?!?p> 宇文心也懶得跟他計較,讓林玄付了錢,轉身朝城門走了。
出了城門,幾人沒有走大道,而是跟著一些行人走上了左邊的小路,通州城這邊極為出名的通覺寺,便是在這邊的文重山上。
“怎么,剛剛看你若有所思的樣子,有所得?”
“伴天則存,順心如意,你怎么看?”
宇文心搖頭說道:“沒怎么看,那老家伙就是在胡扯一通,而且我不信命?!?p> “公子既不信這些,為什么還要去?”燕若云不解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朋友,興之所至罷了,倒是你,還當真了?”宇文心笑道。
“信則有,不信則無?!?p> 默了一會兒,燕若云看著宇文心說道:“不過,公子出來云游天下,不事國政,難道對那個位子就沒有一點在乎嗎?”
“自然在乎的?!?p> “那又為何......”
“對我來說這并不沖突?!?p> 燕若云不解:“歸期不定,政事不理,便是如今仍在高位,又如何確保未來不變?”
“天下太亂,我想走自己的路。”
“你的話,倒是與那道長的批語一般?!毖嗳粼七€是不解:“到了那個時候,還有幾人會支持你?”
“嗯,你這是在關心為夫嗎?”宇文心偏頭看著她笑道。
燕若云淡淡道:“榮辱與共,理當如此?!?p> “對于那個位子,堂上的那群家伙可做不了主,到時候,他們是支持還是反對,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所需要的只是他們的服從;
至于家里那幾個,除了老九那家伙,其他人都不足為慮,即便是老九,格局也是有限,放心吧,我既然敢這么走出來,就不會擔心回去的路?!?p> 宇文心之所以出來,本就是為了回去之后的事做準備的,燕若云說的問題,他自然也考慮好了應對之法。
燕若云看著身旁的男子默默無言,這幾天的相處,也讓她發(fā)現(xiàn)平時的他溫潤如玉,很是親和淡然,只是偶爾也會如剛剛的話語般毫無理由的霸道自信。
包括一直以來對她的態(tài)度,
都讓她看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