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嚀——”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
“等等我,慢點啊?!?p> 絲毫沒有準備,被帶著緊走幾步的楊帆一個沒留神,趴在了齊航的后背上,不由嗔怪地埋怨起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還不稀罕呢。”
見到齊航還是一句話也不說,而且也沒有一點兒想要道歉的意思,心中更是氣惱。
或許是想要掩飾些什么,頓時拿起來手中背包半舉在頭頂上方,毅然跑出了雨傘的遮擋,轉而向街邊的拐角處躲去。
剛剛拐過街角的楊帆找了處屋檐下避雨,雙手抱著背包靠在墻邊,胸口因為奔跑而劇烈起伏,呼吸略顯急促。
“呼——”
待深呼了幾口濁氣,稍稍緩過來之后,悄悄扒著墻壁,將身體掩藏在后面,只漏出一只眼睛,呆愣愣地望向之前離開的地方,悵然若失。
只是那里,此刻早已空空如也,哪里還有著半分身影?
寬廣而漫長的街道上,早已退去了往日的擁擠和喧囂,顯得格外寧靜,只有雨水不斷擊打著地面,湊著屬于這個季節(jié)的熱鬧。
凝神靜聽,耳邊傳來的陣陣聲響,仿佛一首激情澎湃的高雅交響,纏綿悠揚。
齊航沒有去管轉身消失不見的身影,沒有挽留,更不會去追逐。
因為他心中十分清楚得知道,兩個人之間注定是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就像兩條偶爾交織在一起的拋物線,可能依依不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還是只能按照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向著盡頭滑落,并且漸行漸遠。
從此,再無任何關聯。
或許這就是他和楊帆之間的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能夠如此近距離單獨接觸的機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齊航甚至都沒有勇氣再繼續(xù)停留原地,只知道不停地走著,走著……
想起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看似盡在咫尺,卻相隔了不知多少時空,曾經在夢中勾勒出無數次的美麗容顏,心,在一陣陣的刺痛著。
夢,這一切終究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罷了,就依如自己每次都會在凌晨時分突然間莫名其妙的驚醒。
夢醒后,唯留下無限的空虛和悔恨的淚水。
花,那只是人世間偶爾出現的,極為相似的兩朵花罷了,它,并不是它。
黑暗之中,唯有那絲淡淡的苦澀滋味,以及殘留在周圍尚未散去的冰涼芬芳,不禁納入肺腑,迷戀而貪婪。
然而這次的夢,似乎又與以往有些不同,很特別,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卻無從細說。
只是依稀能夠記得,那夢里的雨,是紫色的……
對,就是那種淡淡的紫色,很漂亮,就如同她身上經常穿得那件紫色長裙,高貴而不失典雅,清新而超凡脫俗。
……
雖然依舊下著大雨,但是在紅星幼兒園的門前卻依然人頭攢動,家長們耐心等待,只為能夠盡快得將自家孩子安全接回,方才省心。
“啊——”
雨天路滑,加上擁擠,一個小女孩子在推搡中瞬間摔倒在地上,不顧被弄得滿身泥水,張開小嘴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人群里乍一瞧見是自己的孩子摔翻在地,淚水,鼻涕,還有污濁混雜在一起的凄慘模樣,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秩序不秩序,拼了命的直往前面硬擠。
“囡囡,囡囡你怎么樣了囡囡,來,讓媽媽看看,沒事吧,哦哦,囡囡不哭,囡囡乖。”
一對年輕夫婦雖然被人潮拍打得有些踉蹌,但仍舊堅定不移地向前挪動著腳步,歷盡千辛萬苦,終于闖出了一條通路,在負責隊伍的幼師之前趕到。
年輕的母親趴在女兒的身上,仔細檢查著她的身體,發(fā)現并不大礙后,這才漸漸放下心來,扶起。
一邊柔聲安慰,一邊用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擦拭著她臉上的污泥,絲毫也沒有顧及。
而那位年輕英俊的男子,卻是站在兩人身旁,沒有任何動作,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這份厚重的感情,只是眼中流露著濃濃的關切之意,只多不少。
似乎找到了依靠,趴在母親懷里抽泣了一會兒的小囡囡似乎是覺察到了些許異樣,很快便懂事得停止哽咽,盡量控制著不讓自己再發(fā)出半點聲音。
“媽媽不哭?!?p> 掙扎著脫離懷抱,小囡囡靜靜盯著母親眼中充斥著的淚水,沉默了好一會兒,乖巧而又調皮地伸出自己那雙稚嫩小手,替她輕輕擦拭起滾落的晶瑩。
“好孩子?!?p> 周圍家長們望著這樣懂事,十分討喜的孩子,面對這一家人相擁而泣的感人場景,紛紛為她鼓掌。
剛才情急,年輕少婦此時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原來自己竟處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場景,急忙整理了一下被弄得有些褶皺,凌亂的衣衫,站起身就要拉著女兒離開這里。
“媽媽,是他推得我,他可壞了,老是欺負我?!?p> 正在此時,一向乖巧懂事的小囡囡,突然一下子掙脫了被母親牽著的小手,躲在她的身后,悄悄指向一名個子略高一些的西瓜皮頭男孩,尋求著母親的庇護。
“小丫頭片子你瞎說什么?”
“我可要警告你啊,千萬別隨便冤枉我們家樂樂,我們家樂樂最棒了,怎么會欺負人?”
“再敢胡說,小心我不撕爛你的臭嘴?!?p> 盡管囡囡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被那男孩子旁邊的母夜叉聽在耳中,當即就炸毛了,發(fā)起威來,那龐大的身材扭動著,五官糾結,滿臉的不樂意。
顯然,她并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主,插著腰大聲威脅著囡囡。
而那個男孩子,原本還因為被突然告了一狀而有些擔驚受怕,后退著掃了一眼母親臉上的表情。
但在見到此種情景之后,也學著囡囡一樣,立刻裝出一副可憐巴巴,我很乖,我是被冤枉的模樣,躲在了那副龐大的身軀夾層里,并且看著對面不知所措的小囡囡,不斷挑釁。
“媽媽,我怕?!?p> 小囡囡見那女母夜叉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要不是有自己的父母在身邊,恐怕真的很有可能會不顧一切橫沖過來,撕爛自己的嘴巴,頓時嚇得不敢動彈,瑟瑟發(fā)抖。
感受到女兒微微顫抖的身體,年輕少婦不由緊了緊懷里的囡囡,輕輕安撫著,片刻,扭過頭一臉寒霜地走上前去,想要討個說法。
“我認得那孩子,經常欺負人。”
“聽說以前還拿磚頭把別人家孩子的頭給砸爛過?!?p> “我也認識,前幾天他還在學校門口對著馬路上撒尿呢,弄得人家騎車路過的人褲子上哪都是?!?p> “可不嘛,對方找他家長理論,還把人家大人小孩又給打一頓?!?p> “簡直太不像話了,無法無天?!?p> “小小年紀就這樣,將來長大之后那還得了?”
“你也不看看他們家大人什么樣,能學好才算怪事?!?p> “現在父母不懂得管教,等將來長大成年,步入社會,早晚遇到遇到惹不起的狠人來替他們收拾。”
圍觀眾人見到這母夜叉如此蠻橫無理的模樣也是議論紛紛,集體聲討譴責。
丁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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