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要為我們做主

　　明玥被打得死去活來，如惠姨娘也被鞭打得痛苦慘叫。看如惠姨娘披頭散發(fā)面目猙獰著慘叫的模樣，她只覺得解氣。

　　想來害她？就是長輩也不可以，她照樣會打回去！

　　看打得差不多了，沈明珠揮手令眾人放開了兩人，令二房的丫鬟們把她們扶到各自的床上。她這才整了整衣裳，帶領(lǐng)著眾人，施施然離開。

　　今天這梁子結(jié)下了，不過她并不怕。想到如惠和明玥露出真面目的模樣，只覺得爽快解氣。

　　“大小姐這次真是頂呱呱?！碧O兒在一旁興沖沖地說，“現(xiàn)在通府的人都不敢招惹我們了?！?p>　　她沖蘋兒微笑：“做事還需周全?！?p>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另外一側(cè)的杏兒：“我屋子的賬目向來是你負(fù)責(zé)的，呆會你去把賬本都搬出來，和蘋兒一起理理帳。這次理賬的目標(biāo)把咱們屋這些年給沈明玥的東西一筆筆地整出來。這些記錄，你要給我全部記在心里，能夠脫口而出?！?p>　　“是?！毙觾汗郧傻卣f。

　　過了沒多久，娘親來看她。娘親進(jìn)門時見沈明珠正在好整以暇地喝著茶，臉上現(xiàn)出擔(dān)憂的神情?！奥犗氯藗冋f你領(lǐng)著那些巫醫(yī)們鞭打了如惠和她的女兒明玥？”娘親一進(jìn)門便責(zé)問。

　　“是?！鄙蛎髦槟樕闲σ饕鞯?，站起身來迎接她。

　　“你錯得厲害?！蹦镉H臉色變了，聲音有些顫抖說：“這事要很快就會被二房的沈老爺知道，還有掌府老太太。上次她和明瑜鬧得那么僵，只怕會算到你頭上。”

　　說著，娘親伸手拉住她的手，一臉緊張地說：“走，跟我去二房看看她們，賠禮道歉，求她們這事就到此為止了?！?p>　　她笑著松開娘親的拉著自己的手，抬頭，用一雙漆黑的眼珠看著娘親，目光閃亮，神采飛揚(yáng)：“娘親，我不怕。還請娘親放心。”

　　“你這孩子，這是被你爹寵到天上，怎得如此不知分寸！”娘親口氣嚴(yán)厲，一貫溫柔的臉上也變得嚴(yán)肅鄭重起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坐著喝茶。這件事只怕不能善了?！?p>　　“娘親，你信我吧，”她拉著娘親的胳膊，一臉撒嬌的看著娘親，看娘親在自己的目光中漸漸妥協(xié)，她把娘親拉到了座椅上，緩緩說著：“她們鬧不起來。娘親走得急，還是歇歇吧，喝杯茶。”

　　這樣說著，她起身，為娘親倒了一杯茶，雙手端過來，遞給了娘親，“來嘗嘗女兒親手沏的茶香不香？”

　　娘親喝了口茶，抬頭狐疑地看著她，口中說：“你這孩子，怎得如此自做主張。我還是放心不下，我這差郎中去看看她們，就說是你讓去看她們的?！?p>　　沈明珠本來想出言阻止，但是看娘親一臉擔(dān)憂，她就也沒說那些。她捧著茶杯低頭小口啜著茶，心想就算請了，也一定會被趕出來。

　　這事果然沒多就就鬧到了老太太那里。等沈明珠被叫去老太太院子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是一群人，老太太一臉肅穆，一副要審犯人的模樣?？此M(jìn)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在一旁竊竊私語，臉上多露出要看笑話的神情。

　　她帶著一群丫鬟嬤嬤進(jìn)了屋，不卑不亢地對老太太行了禮。她還沒有說什么，一旁坐著的如惠姨娘突然起身，一臉憤怒地扯住她是后的一個嬤嬤，又指著她說：“就是她們，就是她，老太太可要為我們做主！”她說著話，在一旁的沈明玥哭了起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惠姨娘上來拉扯我的嬤嬤做什么？”沈明珠扭頭，漆黑的眼珠直視著如惠姨娘的臉，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美貌臉蛋因?yàn)橐驊嵟舆B皮膚都在輕微顫抖著，她對著如惠姨娘一臉淡定地勸說：“這么多人看著，別平白失了姨娘身份?！?p>　　她的平靜更激起了如惠姨娘的憤怒情緒。

　　如惠姨娘松了那嬤嬤，伸手用食指指著她，口氣里帶著諷刺說：“明知故問！你上午做的好事，下午就不記得認(rèn)了么？還是到老太太這就不敢認(rèn)了？須知那么多丫鬟婆子都看在眼里。你，推不掉！”

　　她別開臉，不去看如惠姨娘，去看著老太太，說：“如惠姨娘這樣一上來就指著我，實(shí)在讓我害怕。有什么事，還是請老太太說吧。老太太掌家服眾，相信老太太自然公正?！?p>　　一屋子女眷，老太太地位最高偏生也最難纏，她先送老太太“公正”大帽子一頂，老太太便沒有辦法當(dāng)眾對她下黑手了。

　　老太太看著如惠姨娘的模樣也不像話，清了清嗓子，說：“如惠，你別指著明珠了，先坐下?！?p>　　如惠姨娘得了個沒趣，只得憤憤坐下。

　　老太太看著沈明珠，一臉慈祥地說：“聽說今天明珠帶了一群巫醫(yī)鞭打了如惠姨娘和明玥，可有此事？”

　　她一臉慈愛的笑，嘴里卻刻意加重了“鞭打”。沈明珠心里透亮，這是哄她主動認(rèn)罪呢。

　　她才不傻，沈明珠一臉委屈模樣回答：“孫女其實(shí)沒想去，可是是架不住如惠姨娘請求才去的。”她這話一說，使得一屋子的女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迫不及待想聽她繼續(xù)說什么。

　　“信口雌黃。”如惠忍不住出言打斷了她。她這種再次無禮數(shù)的行為引得老太太不悅，老太太恨她沉不住氣，厲聲說：“你先閉嘴，聽她繼續(xù)說下去?！?p>　　沈明珠內(nèi)心暗笑，卻緩緩說：“早晨聽如惠姨娘說明玥妹妹病了，許是沖撞了什么，求我?guī)退?。孫女原是不信的，這人的病都是人身體出了問題，怎么能是撞邪？可是如惠姨娘堅(jiān)持要我?guī)兔?。”她說得聲音不大，但聲音脆嫩，咬字清楚，在眾人心里都留下了回響。

　　一屋子人聽得清楚明白。這些后院的女人也都是經(jīng)過風(fēng)浪的，此刻全都看向如惠姨娘，個個都覺得這里面必定有隱情。當(dāng)娘的怎么可能說自己女兒撞邪，還請別人醫(yī)治？

　　如惠姨娘臉上掛不住，忙沖口申辯：“我要你幫忙也不是請巫醫(yī)，是請你……”這話到后面就聲音低沉了下去，改口說：“是借你的寶藥用一用?！?p>　　“如惠姨娘是想找我借皇上賞賜給我爹的龍血菩提寶珠?！鄙蛎髦轭D了頓，又慢條斯理地說著，“可是這龍血菩提寶珠是御賜之物，我怎敢亂借？我一個小輩又病著，偏姨娘在我那里反復(fù)懇求不走，著實(shí)讓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