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敲竹杠
法庭門口，當事人對握著左瀾和張文的手，不住地表示感謝：“張律師，左律師，感謝二位。辛苦了?！?p> 上了車，左瀾從車窗上看到案子的原告從法庭里出來，一看到他們的當事人就沖上去撕扯，但很快就被人拉開。
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左瀾嘆了口氣。
“怎么了，左瀾，官司贏了還嘆氣？”張文問道。
“我們的當事人贏了官司，卻輸?shù)袅擞H情。這官司贏了也是輸。”左瀾說。
“道德和感情層面的問題不是我們的責任，法律層面的才歸我們管。人性是很復雜的，每個案子都會折射出人性中最丑陋陰暗的一面。你入行沒多久，以后你會見得更多。這也算是我們這個職業(yè)的代價吧?！?p> 左瀾沉默不語。她知道師傅說的是對的。自從入了行，她也接觸到不少類似的案子。律師雖然能幫助當事人維護權(quán)益，但卻改變不了人性。
“左瀾，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你也別回事務所了，直接下班吧。文案工作明天上班再說。你想去哪兒，送你去?！睆埼氖且粋€優(yōu)秀的律師，同時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師傅。
左瀾猶豫了幾秒，報上了凌寒工作地方的地址。
左瀾站在學校門口，拿出手機給凌寒打電話，但凌寒沒有接。
通常這個時間這種情況，凌寒可能是在上課。左瀾就站在學校門口等著。
學校門口停了十幾輛車，其中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顯得很特別。
這車主還挺有品位，左瀾心想。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瀾終于看到凌寒向大門口走來。
左瀾剛要喊凌寒，卻被身后一聲“凌寒”搶先，還是個男人的聲音。
左瀾回過頭，驚詫地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剛才那輛她看了半天的吉普車旁，沖著正走出校門的凌寒擺手。
凌寒幾乎是在看到邰宇的同時，也看到了離邰宇十幾米處的左瀾。凌寒還沒來得及把邰宇的事情跟左瀾說，沒想到兩個人今天就碰上了。
凌寒硬著頭皮徑直走到左瀾面前：“大小姐，給個面子?；仡^我跟你解釋。”說著便拉著左瀾走向邰宇。
“左瀾，跟你介紹一下，這是邰宇，他是林默的表哥。林默就是是上次我在地鐵上認識的那個女孩，我跟你提過的。邰宇，這是左瀾左律師，我最好的朋友?！?p> “你好，我叫邰宇。”雖然左瀾的出現(xiàn)讓邰宇也頗感意外，但他一聽對方是凌寒最好的朋友，立刻明白眼前這個人的重要性，伸出右手向左瀾示好。
左瀾沒有任何反應，凌寒拽了拽她的胳膊，左瀾這才伸出右手：“你好?！?p> “我今天約了凌寒吃飯，如果方便的話，左小姐一起去吧?！臂⒂钕蜃鬄懓l(fā)出邀請。
“左瀾，你應該沒什么事情吧？跟我們一起去吧?！绷韬私庾鬄懥?，此時左瀾一定對自己沒有跟她說邰宇的事而鬧情緒，撇下左瀾無疑是火上澆油，只好將功贖罪，邀請左瀾一道去。
“我是沒什么事，不過我去方便嗎？不會做電燈泡討人嫌吧？”左瀾微微別過臉，已經(jīng)忍不住向凌寒表達自己的不滿了。
“怎么會呢？你就答應吧?！绷韬^續(xù)討好道。
“左小姐，沒有什么不方便，我也想多了解了解凌寒的朋友?！臂⒂畋硎境鍪愕恼\意。
“別叫左小姐，太別扭，叫我左瀾就行?！弊鬄懖幌滩坏卣f。
三人上了車，凌寒和左瀾坐在后排。
起初，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后來還是凌寒先打破了沉默。
“左瀾，你之前接的那個案子怎么樣了？”
“今天下午宣判了，我的當事人勝訴了?！弊鬄懻f。
“那今天這頓飯也當是給你慶祝了?！绷韬铏C哄左瀾。
“咱們這是去哪兒吃飯?。俊弊鬄懲蝗粏?。
“富民路上有一家韓式烤肉不錯，咱們?nèi)ツ莾簢L嘗?！?p> “烤肉啊，凌寒不太喜歡吃烤肉，她嫌油膩?！弊鬄懻f。
“沒有啊，烤肉挺好的?！绷韬泵忉?。
“左瀾，你有什么好推薦嗎？”邰宇非常識時務地征求左瀾的意見。
“凌寒喜歡吃日本料理，要不咱們?nèi)コ匀樟习?？我知道富民路上就有一家特別棒的日料店，叫青竹。”
“那家店我知道。那咱們就改去那兒吃飯。凌寒，你說呢？”邰宇從后視鏡里看著凌寒問道。
“我沒意見?！绷韬硎举澩?。
凌寒哪里喜歡吃什么日本料理，她知道這是左瀾故意這么說。邰宇的事情她沒有跟左瀾報備，這大小姐一定是要折騰出點風浪來的。
凌寒心里惴惴不安，這頓飯注定是要“消化不良”了。
三個人將鞋放在包間外，服務員推開拉門將三人請進包間內(nèi)。
邰宇很自覺地自己坐在一側(cè)，讓凌寒和左瀾坐在另一側(cè)。
服務員拿來三份菜單。
“凌寒，左瀾，你們看看想吃點什么?！臂⒂钫f。
“凌寒喜歡吃什么我再清楚不過了。我來點。”左瀾一邊翻著菜單一邊點餐，“來一份龍蝦刺身?！?p> 左瀾果真是獅子大開口，凌寒看到菜單上龍蝦刺身標注的價格，倒吸一口冷氣。
“再來一份刺身拼盤、一份芝士烤蝦，一份烤銀鱈魚、一份烤鰻魚、一份培根蘆筍卷、三份煎牛舌、三份烤鵝肝、三份海膽。”
“左瀾，夠了，我們?nèi)齻€人吃不了這么多?！弊鬄扅c的菜讓凌寒心驚肉跳，心里默默照著餐單算著賬單的價格。
“我中午就沒吃上飯，一下午還都在庭上，早就饑腸轆轆了，你現(xiàn)在就是給我一頭鯨魚我也吃得下。服務員，再來三份松茸湯。我點完了，你們想吃什么？”左瀾終于放下了餐單。
“就照這位女士說的下單吧。再加一份蔬菜沙拉?！?p> 蔬菜沙拉是凌寒每次和邰宇吃飯的時候都會點的，邰宇早就記在了心里。
“邰宇，今天讓你破費了啊?！弊鬄懝室獾昧吮阋诉€賣乖。
“沒什么，只要兩位女士吃得滿意就好?！?p> 邰宇給凌寒和左瀾倒了兩杯茶，放到了二人面前。
“邰宇，你是做什么的？”左瀾的盤問開始了。
“我以前在部隊是特種兵，后來轉(zhuǎn)業(yè)到了省特警隊。”
“哦，怪不得這么壯實，看著就像練過的。我特別好奇你們特警平常都做什么？”
“抱歉，我們的工作都不太方便向別人透露?！?p> “難道對家里人也不能說？”
“是的?！?p> “那你外出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去哪里，去多久，家里人都不知道，這不是讓人很沒有安全感？”左瀾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沒辦法，這就是我們工作的特殊性。只能寄希望于獲得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臂⒂钫f這句話的時候看了凌寒一眼。
這一幕被左瀾盡收眼底，她沒有做聲。
服務員推門進來，上菜了。